11手撑着床站起身，“好了，不闹你了。”他走向木桌，弯腰从桌脚抱起几只大小不一的盒子。
“打开看看。”他单膝蹲在菏笠脚边，仰头期待地看着他。
菏笠红晕未褪，此刻被11盯着更加脸红了。他背靠着床架滑下来，曲腿蹲在礼物前，脸藏在礼盒后，才稍稍镇定了些。
“你在玩躲猫猫吗？”11笑起来。
菏笠从礼盒后探出脑袋，“才没有！”说完又极速缩了回去。
11抱走挡着菏笠脸蛋的礼盒，推到他的手边，声音像弹弓上的皮绳跳动不安，“不喜欢也没关系，老板说可以退。”
菏笠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摆着一双白面蓝底的球鞋。
“怎么会不喜欢。”他小心地摸了摸鞋面，声音因为惊喜而变得沙哑，“你……你怎么会突然送我这个。”
11瞥了一眼他洗晒得早已发黄的板鞋，道：“有钱没处花呗。”
“11，你变了。”菏笠抬起头道。
“哪里变了？”
“变帅了。”贫完嘴后，菏笠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摸完后，恋恋不舍地合上了盖子。
“不试一试吗？”11道。
菏笠耳根一热，急忙摇头道：“不了不了，你挑的肯定合适。”
“万一不合适呢？”11说着就要去脱菏笠的鞋子，想主动给他换。
菏笠一屁股坐到地上，用力提着后跟，不让11得逞。眼看着鞋子就要脱落，他满脸通红地大声道：“我袜子有洞！”
11尴尬地收回手，努力憋笑道：“哦……这样。”
照例学练了半小时字后，菏笠歪斜到11肩上，打了个哈欠，“困了。”
“好，睡觉吧。我把我的床搬出来。”
菏笠懵懵道：“什么你的床？”
只听一阵刺耳的剐蹭声，11从床底下又拖出了一张做工粗糙的铁板床。
“从今以后，你睡那张，我睡这张。”他分别指了指两张床。
菏笠被这一出整得睡意全无，他皱眉道：“不是都说开了吗，怎么还要分床？”
“我怕……”11泄气道。
菏笠小声嘟囔道：“也没见你做那个时候要分两张床。”
“什么？”
“没什么。”菏笠跨过空无一物的铁板床，背对着11躺到大红花毯里，“分就分。”
“哪个分？”11问。
“哪个都行。”菏笠道。
眯眼躺了会儿，身后的翻动声就没停过。菏笠叹了口气，爬起来，从蛇皮袋里又翻出一套铺盖。
“挪挪。”他让11起开，把铺盖摆到床上，收拾起来。
11不自在地握紧了拳，“我是AI，不怕冷的。”
“我就是嫌你吵而已。”菏笠口是心非道，“铺好了，随便你怎么翻，睡在我下铺的兄弟。”
11躺入温暖的紫色幽梦般的被子里，仰头看向菏笠的后脑勺，“好多变的身份。”
菏笠也翻过身来，大红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
“那你最想当哪个？”
11把脸缩到了被子里，只留下一个乌黑的头顶。
菏笠存了逗他的心思，“你说啊。”
“睡了。”11闷声道。
菏笠又盯了一会儿他的脑袋，才笑咪咪地闭上了眼。他紧了紧被子，想着那身新衣服，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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