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爱吃吗？”听见林月姜似乎是在轻微地叹气，程昱抬头望向她。
桌子很大，两人面对面坐着隔的有些远，但程昱还是能清晰地看清对方的眉眼。
他知道林月姜是Y省人，那边的人普遍爱吃酸和辣，所以特意点了好几道，但似乎林月姜都不怎么对它们动筷子，反倒是吃不辣的和甜点多些。
“啊？不是，味道挺不错的。”林月姜笑着又拿了块小蛋糕吃。
她确实觉得这桌菜都味道不错。
不过她属于少食多餐的类型，肠胃也不太好，正餐稍微吃点就不行了，后期主要靠甜点和饮品来压一压。
程昱默默将他观察到的林月姜的饮食习惯记下。
林月姜回完刘悦也放下手机，开始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间很普通的包厢，暖黄色的沙发，暖黄色的灯光，她微微朝左偏头，就能看到窗外的夜景。
她来这边也差不多两年了，确实还没在这个视角看过大学城。
很快，程昱也放下了筷子，显然已经吃饱了。
按理来说到这个点，两人也该分开了，但他们一个静静看窗外，一个靠着沙发背双眼放空，都没先提出要走。
又过了一会儿，程昱用手撑着下巴，主动开口：“月姜姐，你大学是在哪念的啊？也是在江工大吗？”
林月姜回头看他：“没有，是在锦城，上的锦大。”
锦城是Y省的省会。
“噢，我记得锦大也挺不错的，也是读的计算机吗？”
“对。”
“你是对这个感兴趣？我感觉这专业学的东西还挺难的。”
程昱大学学的是现代音乐制作，对他来说，创作类的专业要比计算机那种枯燥的，学起来轻松得多。
刚才林月姜和同门们讨论问题的时候他悄悄听了一下，也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嗯……也不算很感兴趣吧。”林月姜认真想了想，“当时家里缺钱，就觉得这个专业比较容易找到高薪工作？”
林月姜从不会对自己的家庭情况遮遮掩掩，现在也算是有啥说啥。
程昱的家庭条件一看就很好，怕他理解不了偏远山村的生活，所以她也就没怎么仔细讲这些。
按理来说两人从家庭背景到生活习惯，再到性格，教育背景都南辕北辙，可大概是因为两人都有想要彼此多了解的意愿吧，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内，气氛居然也十分融洽。
——
等吃完饭，再开车回市区，程昱进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客厅里灯光大亮，刘齐运一听见开门声，就笑眯眯地转过头来看他，眼睛里燃烧着八卦之火。
“你还不睡觉，明天要翘班？”
“这不还早呢嘛，快来，给哥讲讲你们今天的约会情况。”刘齐运拍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示意他过来坐。
“神经，都说了不是约会。”程昱随手将脱下来的帽子甩对方脸上，“只是和姐姐吃个饭而已。”
“啧，你这善变的男人，早上才说她不是你姐的。”
“……”
“好啦好啦，赶紧说，说完了哥要会周公去了。”
“有啥好说的，不就是在学校里逛了逛，然后一起吃个饭，聊聊天啥的。”
刘齐运头顶有乌鸦排队飞过……
“没了？就这？你不是说她没认出你嘛，咋样，经过今天的相处她认出你了没？”
程昱没答话，但是刘齐运那么了解他的人，瞬间看出了提到这个，他的心情不太美丽。
“不是，我说你咋就这么闷骚呢？你直接告诉人家不就完了，咋的，你怕你说了她还是想不起来尴尬？”
不得不说，刘齐运这句话直戳程昱痛点，他还真就怕自己就算说出来了，对方也想不起来，到时候更尴尬。
“你一天天的围着我转，自己没事干？”程昱恼羞成怒。
“谁说的，哥忙着呢，哥这是在关心你，关心懂吧？可怜巴巴的喜欢人还不承认，还得哥推你一把，没出息。”
“……”程昱一跃而起，骑到刘齐运头上，两人闹做一团。
五分钟后，双双躺倒在沙发上。
“好啦好啦，不拿你开玩笑了，你看你这人，还急眼。”
“不过我说，你这从小就在大学校园里长大的，你还忽悠人家说要了解国内教育环境，让人带你去逛校园，咋的不怕以后穿帮啊？”
程昱抱紧怀里的靠枕，“我可没忽悠。”
“行行行，你程大少爷说啥都对。”
“……”
——
林月姜回到宿舍的时间比程昱要早的多，不过也差不多是卡的宿舍关大门的点。
几乎是她刚进宿舍，手机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呢，对门的刘悦就冒出了头。
“师姐，回来啦？”小姑娘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三两步就跨进了林月姜的宿舍。
“你在这蹲我呢？”和她面对面坐下，林月姜无奈一笑。
“我可没有啊，主要是你宿舍这门有问题，一开门就响得不行，我不用蹲你都能轻松听到开门声。”
“行吧，你想问啥？”看刘悦那表情，林月姜就知道有无数问题在等着自己。
“咳咳。”刘悦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拿出了一张A4纸。
“第一个问题，那帅哥和你什么关系？男朋友，还是暧昧对象？请正面回答。”
“怎么，就不能是普通朋友吗？”
“不像，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是看普通朋友的眼神。”刘悦对此十分笃定。
林月姜：“？”你还能看清眼神？
“而且真要是普通朋友的话，你俩在学校里瞎溜达什么呀，这纯纯就是两人都目的不纯的表现啊。”
林月姜：“……”
“真是普通朋友，才认识没多久呢，你脑补的那些都还没发生。”
“那也就是说有可能发生？”刘悦眼睛一亮，满脸写着四个字：“仔细说说。”
林月姜汗颜，“你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要不考虑去写小说？”
“你看看你看看，你又不正面回答。”
“行吧，饶你一次。”她决定从侧面突围，“第二个问题，你喜欢他不？”
“……”真是一个比一个离谱了。
“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可能喜欢。”
林月姜扫了一眼她那张写了很多字的纸，“你还有几个问题？”
“八个。”
“我困了，你该回去了。”林月姜一边说，一边将刘悦往门外推。
“哎呀，哎呀师姐你别推我，哎呀你这个人，你肯定就是喜欢他，你看你脸都红了！”
最后，刘悦同学带着她那没来得及问出口的八个问题，手上捏着那张写满字的纸被推回了自己宿舍。
门内。
刚被调侃了的林月姜正对着镜子研究自己的脸。
“红了吗？没有吧？嗯……还是有一点点……”
好吧，林月姜承认她确实是对程昱有点意思，但喜欢？这么说还是有点儿为时过早了，毕竟两人都还没怎么接触过。
“再看看再看看。”她告诉自己。
她已经差不多七八年没谈恋爱了，现在都快忘了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了。
而且……就算要谈，那也必须要对方来追才行，要她先主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被推出门的刘悦：“？”
姐姐，你不是说不喜欢吗？怎么现在已经想到谈恋爱了？
洗漱完爬上床后，林月姜接到了冯佳圆的语音电话。
“怎么样啊今天?”电话一接通，冯佳圆同志就直入主题。
“什么怎么样？”林月姜装傻。
“程昱啊。”冯佳圆好像在吃东西，语气有些含糊：“两个人手牵手逛校园，不就是互相加强了解，考察是否能更进一步的好时候嘛，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他很合你的胃口?”
林月姜：“！”
手牵手个捶捶！
“我看你还是工作不够忙，天天八卦我。”
冯佳圆最是了解林月姜了，听她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就大概懂了。
哦哟，颜控啊颜控，就是这么轻易被拿捏。
——
“师姐，好好表现啊，看好你！”明媚的阳光下，一群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今天是林月姜他们要出发飞北京参会的日子，这次他们课题组包括导师，一共去五个人，现在都聚集在学院门口。
“加油师姐！”林月姜这次得上台汇报，大家都在给她鼓劲加油。
“放心吧师姐肯定没问题，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刘悦这次不跟着去，但她对林月姜十分有信心。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那必须的。”
“徐老师下来了，我们出发吧。”有人喊了一声，林月姜转过头去就看到徐蓝背着包从学院门口出来。
坐上车后，她抽出手机给程昱说了一声。
【我们出发了。】
她和程昱这几天就没断过联系，就算两人都忙，也会每天聊那么几句，俨然是乐在其中的。
自然，她这次要去北京的事，也早就和程昱那边说过了。
收到她消息的时候，程昱正和助理小刘在一起讨论新歌的事情。
“昱哥？怎么了？”眼瞧着程昱上一秒还表情严肃，下一秒看了手机之后就满面春风，小刘凌乱了。
昱哥这是咋了？不会气疯了吧？
程昱这次的新歌出了点意外，他这几天心情都不是很好。
当然，只是面对着小刘还有全佳楠工作的时候比较严肃，私下隔着手机面对林月姜的时候，还是很不一样的。
“没事，我们继续。”回了林月姜之后，程昱轻咳一声继续和小刘讨论。
不过如果仔细听的话，就能听出他的语气比刚才软了不少。
小刘懵了一下，随即立马进入工作状态。
程昱平日里大多数时候都嘻嘻哈哈的，但面对工作的时候一直都很认真，作为他的助理，可不能在这时候开小差。
嗯……昱哥的状态值得深究，但容她以后闲下来了再慢慢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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