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井探殇

睡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次日清晨,司云逸屁股上挨了九尾玉璇一巴掌后,终于成功起床。

“去把云天叫起来,你们先去仵作那里拿尸检结果,然后赶紧去制管庭调查,真是的,小戎早就把狼妖领回来审问了,你却还在这里睡觉,你怎么就不知道向小戎学学呢。”九尾玉璇对着司云逸一顿疯狂输出。

“师父您要是觉得戎姐好,那您为什么不收她为徒呢?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想拜您为师。”司云逸一边没精打采地叠着被子,一边顶嘴道。

“少管我的事,管好你自己。”九尾玉璇说,“收拾好了记得去喊云天。”

“知道啦。”司云逸睡眼惺忪地答到。

收拾完毕,司云逸穿过横跨城主府东西的长廊前往东厢房,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长廊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微风拂过,树影婆娑。

“起风了,要降温了吗?”司云逸低着头,一面走着,一面喃喃自语。

“云逸,早上好啊。”来到东厢房,司云逸还没回过神来,抬头望着眼前温润如玉的少年。

“嗯……早上好,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呀。”司云逸赶忙问好。

“嗯,之前在宗门天天都要起早练功,习惯了。”凌云天突然皱起了眉头,“你脸上……这是什么?”

“啊?哦,你说这个是吧,师父说这是我小时候受的伤,后来不知怎么的一直没消,然后就变成这一道红色的印记了。”司云逸指着自己左脸上红色的柳叶形印记说。

阳光撒落在司云逸左脸的印记上,使他原本就俊俏的脸又增添了一丝韵味。

“你昨晚没睡好吗?”看着司云逸又打了一个哈欠,凌云天忍不住问到。

“没有,是因为昨晚睡得实在太晚了。哦对了,”司云逸像是想起来什么,“我之前也会每天起早练功的,今天没练是因为昨晚实在太累了。”

“那以后每天早上我们俩都一起练。”凌云天轻笑一声,“你要是起不来,我就直接去东厢房叫你。”

“我我我……我一定会起来的,你放心,哈,哈哈。”司云逸笑得有些干巴。

“行,那我们先去干正事吧。”凌云天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说。

“嗯好。”

两人很快到了仵作处。仵作处处于城主府的地窖中,终年见不到阳光,每一块砖石都在散发着丝丝的寒气。

“阿嚏!”司云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看来少主来我这儿还是来得太少了,不然也不会只穿这么点衣服。”一个冰冷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仿若入秋的第一阵寒风,来得是那么猝不及防。

司云逸和凌云天齐齐打了一个哆嗦,转过身来,只见一位身披黑色大斗篷的少女站在他们面前。少女的眼睛如同最深最深的井水一般,泛着黑亮黑亮的光。

“猫妖!”凌云天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声喊到。

“想必这位就是从苍远剑宗来的客人吧,我叫猫井,是半妖城的仵作。”猫井用她那漆黑的眼珠子盯着凌云天,全身上下除了嘴皮子,一个地方也没动。

“我,我……”一瞬间,凌云天感觉自己心中所有的秘密仿佛都被眼前的小仵作看透了,自己犹如掉进了深不见底的井水中,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从凌云天的嗓子眼直冲颅顶,眼前的一切也渐渐变得模糊。

“云天,快走,快走……”凌空镜虚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大伯?是你吗?你在哪儿?”凌云天急切地四处张望。

“走?他走了,人间怎么办?他本身就是生灵树赐予我们抗击邪祟的工具,他不能走!”一个威严的女声从远方的黑暗中传来。

是她!凌云天心中一惊,恐惧像蠕虫一样侵蚀着他的身体,直至布满全身。

我不可能活下来的,死亡终究是我唯一的归宿,一次次地重生,一次次地死亡……

凌云天怔怔地望着地面,脑子里不停重复着这个念头,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发抖。

“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突然,凌云天的耳边传来一声大喝,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清明,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像是刚刚被人从井里捞出来的一样。

一旁,司云逸怒视着猫井,长剑早已握在手中,剑身闪耀这蓝白色的炫光,满身的杀气也抑制不住地往外扩散。

“云逸,我没事。”凌云天甩了甩头,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真的没事吗?”司云逸收起身上翻涌的灵力,轻轻拍着凌云天的背。

“真没事。”凌云天深呼吸几口,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

“这是城主让我做的,有什么问题找他去。”猫井冷冷地说,“他让我用平时看死人的方法看看凌公子。”

“为什么?”司云逸忍不住问到。

“我不知道,去问城主,我只是按命令办事。”猫井并未看两位少年,只是自顾自地去一边的柜子上找着什么,“这是尸检结果,你们看看。”

司云逸和凌云天互相对视了一眼,接过猫井手中的尸检结果一看,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脑门,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所以说,守卫不是狼妖杀的?”司云逸问。

“不知道。”猫井淡淡地说,“我只知道两位死者都是被人割喉而亡,不是被狂暴状态下的狼妖撕咬至死的。”

“除了割喉伤,死者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凌云天问。

“没有,但有一点很奇怪。”猫井掀开一旁两张石板床上盖着的白布,露出昨晚身亡守卫的尸体,“死者面色发蓝,但是死者没有中毒。”

“没有中毒?”司云逸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两名死者的脸,他们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色,整张脸就像是不小心掉进蓝染缸里的发面馒头。

“这真的没有中毒吗?脸都蓝成这样了……”司云逸不敢相信地问。

“没有。”

“那为什么他们的脸这么蓝?”凌云天也忍不住问。

“还没查出来,我不能乱说。”猫井用她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凝视着两位少年,“不过你们可以先往蛊术的方向查查看,一般这种情况不是毒就是蛊,我暂时还不清楚死者中的是哪种蛊术,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蛊术吗?”凌云天喃喃道。他脑海里出现一个苍白的消瘦身影,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

“好,那我们先去制管庭调查了,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就及时和我们说。”司云逸拉起凌云天的手,对猫井说。

“是,少主慢走。”

“怎么还和蛊术扯上关系了呢?”出了地窖,司云逸抬头望天,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如同着天空一般,万里无云,空空如也,“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半妖城里有蛊修吗?”凌云天问。

“半妖城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蛊修。”

“你确定?”凌云天转头望着司云逸。

“当然!”司云逸也转过头,与凌云天对视,“听师父说,半妖城建立初期曾有一名蛊修试图刺杀先城主,先城主虽然没死,但受了很严重的伤,从此之后,半妖城便严禁蛊修入内,也不允许任何人修习蛊术。”

“这样吗?只是因为有一名蛊修试图行刺先城主?”凌云天感到有些奇怪,这规定,下得也有些太武断了吧。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制管庭,司云逸拉着凌云天正要踏进制管庭的大门,就听见一旁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二位公子早上好啊。”那笑声的主人对着司云逸和凌云天轻轻拱了拱手,花白长发随风飘扬,就好像是天上下凡的神仙。

“晚辈见过羊长老。”司云逸转过身,向羊长老行礼作揖,并介绍到,“云天,这位是羊榷长老。”

“晚辈凌云天,见过羊长老。”凌云天面对羊榷,深深行了一礼。

“城主先前也同我提到过凌公子。”羊榷摸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打量着凌云天,“今日一见,凌公子果真就如城主说的那样,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啊。”

“长老谬赞了,云天只是茫茫人海中不起眼的一个普通人而已。”凌云天拱手道。

“长老来治管庭所为何事?”司云逸突然问到,“不会只是路过吧?”

“少主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羊榷愣了几秒,手上摸胡子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住了,“老夫就是听说治管庭昨夜出了人命,特地来看看。”

“这就不劳羊长老费心了,师父已经将此事的调查权全权交于我们,长老还是请回吧。”司云逸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戏谑。”

羊榷干笑了两声,悻悻而去,像是憋了半天都没落下一滴雨就被风吹走了的云。

“云逸,你是和羊长老关系不太好吗?”待羊榷走远,凌云天试探着问。

“没有啊。”

“那你怎么……”

“要是让他和你继续聊下去,你们聊一整天都聊不完。”司云逸捋了捋头发,“羊榷长老,半妖城出了名的话唠长老,看似闲云野鹤仙风道骨,实际上就是一个喜欢到处找人喝酒聊天的老爷爷。”

“噗——”凌云天笑了,“羊长老知道你这么说他吗?”

“知道啊,他不会在意那么多的,他人可好了。”司云逸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我们快进去吧,别浪费时间了。”

“嗯。”

两人一起推开制管庭的大门,今日的阳光第一次亲吻这间蒙上血色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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