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离儿倒在病床上

邓离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流着鼻涕的鼻子还能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左胳膊冰凉,抬眼望,好大一瓶的点滴挂在左上方。离儿使劲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知道自己这是又晕过去了。

邓离儿从小身体就不大好,血糖低,小时候也会因为突发情况晕倒,长大了之后这种情况好了很多。虽然偶尔会头晕,眼前发黑,但是晕倒的次数已经屈指可数了,想不到这次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过度紧张晕了过去。

小福看见离儿醒了,黑着个熊猫眼一脸无奈的说:“祖宗,你可醒了,昨晚上你这一晕吓死了一票人,要不是我知道你有这毛病,估计我店里的生意都得让你毁了。”

离儿气愤的瞪着小福,开口沙哑的骂:“你丫有点良心好吗,我都晕倒了你还想着你的破生意。”然后她突然想起来晕倒前的画面,紧张感又袭了全身,“他们,昨晚上怎么样了?打起来了吗?苏紫没事儿吧?”

小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打个屁啊,你晕了之后人全慌了,尤其是那个程小晨更夸张,抱着你在那哭,一直喊离儿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她怎么办之类的,害得我店里客人一大半吓得没结账就跑了。”

邓离儿觉得眼前三条黑线挂在了额头,想到程小晨哭天抹泪的抱着自己喊着自己名字还加上不要死之类的场景,离儿觉得这一世英名算是糟蹋尽了。

这时候,一个大喷嚏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口水和鼻涕全喷到了小福的身上,一点都没浪费。

“邓离儿,你大爷的。”小福一声嚎叫蹦出八丈远,抽了张纸巾开始擦自己的脸和脖子。

离儿不急不乱的也从床头的纸抽里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别只骂我大爷,我慷慨的把我大妈也给你一起骂了吧,反正他们一家子为了争我爷爷的房产都把我爸告了,留着他们孝敬也没用,都给你都给你,使劲骂。”

小福这会儿彻底的无语了:“你丫是不是人呐,发着烧输着液还能说出逻辑这么强的话来,你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坏呢。我咒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啊?我还发烧了啊?我说呢,怎么这次晕的这么利索。”离儿用那个没输液的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不烫啊,你丫忽悠我呢吧?”

“你当给你输的退烧药是□□呢啊?那葡萄糖里加了退烧的和消炎的,你烧也真该退了,不然都对不起我陪你这一宿。”小福搬着凳子坐到窗户旁边,“我离你这个病原体远一点,恶心死了。”

“额,阿福哥哥,还是你最爱我,她们这帮没良心的竟然都没在这守着。”离儿假惺惺的冲着小福笑,笑容里那谄媚的小虎牙露的格外耀眼。

“还真不是你说的这样,昨晚送你来医院苏紫和程小晨强烈要求在这陪着你来着,我跟她们说你这没什么事儿,我守着就行了,就让帮你把包什么的拿回去让她们回去睡了。话说你那叫苏紫的姐妹儿脾气也太大了点,她是不是□□出来的啊,整个人身上一股大姐大的气势,给我惹这么一出麻烦。”小福又打了个哈欠,“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早饭,你吃了继续睡会儿,医生说你输完这瓶要留院观察一下,我中午来接你。”

“你不在这一直陪我啊?你干嘛去?”离儿对于小福在自己病危情况下抛弃自己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气愤不已,“你竟然要抛弃我!”

“我一会儿要去趟公司,我昨天第一天上班,今天就请假实在是不大好,何况现在一天见不到莫雅都受不了。嘿嘿,对了,我可以专程去帮你请个假,怎么样,仗义吧?”看着小福那张丑恶的嘴脸,要不是手上插着输液的针,离儿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吃了早饭,邓离儿又睡了过去,竟然梦见了天戈,梦里天戈温柔的坐在自己的床边冲自己微笑,阳光里他的笑容特别温暖。正当离儿陶醉在那笑容里无法自拔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无比气愤的按下接听键:“金泽福你个混蛋,我好梦都被你给搅了。”

“离儿,对不住,我今天约莫雅一起吃午饭,她竟然答应了,为了哥哥我的幸福,你就委屈一下自己打车回家吧啊,晚上我买好吃的去看你。”小福那口气就跟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整个人兴奋的轻飘飘的,估计再不找根绳子拴住他,丫就该飞了。

“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我画圈圈诅咒你。”离儿挂了电话,收拾一下出了医院。

外面的天很阴,灰蒙蒙的街道很陌生,离儿翻了半天衣服口袋,只翻出来一张剩了没几块钱的公交卡,打车是没戏了。

离儿昏昏沉沉的向公交站走去。坐在等车的地方,看着那些焦急等车的人时不时拿出手机看时间,望着路上拥堵的车流,心中突然很安静。

北京是个很大的城市,大的很陌生,陌生的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很焦躁,匆忙和浮躁是唯一想到可以形容这里的两个词语,在这里可以看到各种不同职业却同样忙碌的人们,拿着文件带着蓝牙耳机语速很快的商量着合同,开着车在拥堵的道路上望着前面一路的飘红凿着方向盘打着电话说自己堵车请谅解,又或者行色匆匆的赶着地铁,公交,抢着出租车。

每天穿梭在拥挤的上班路上,在高大的写字楼间,看着那些匆匆忙忙的行人,白领,保洁,快递人员,保安,司机,警察等等等等,看着他们为自己的生活奔波,劳累,承受着重重的压力,在内心告诉自己这样很充实。人们在社会中尽力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为的只是一个身份,一个位置,或者一个光环,人们努力去体现自己的价值,去证明自己很优秀,日复一日,那奢侈的美好青春,就这样一点一点被风霜蚕食,尸骨无存。回首过去,不知道能不能讲得出,曾经留下过什么。

同一幢楼,同一班车,同一条路,经常见面,这是多大的缘分,可是即使这样很多年,却还是形同陌路。这个社会是怎么了,人和人之间是怎么了,很怀疑妈妈口中那个年代陌生人们之间坦诚的微笑,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人们在这个网络年代固执的用手机和电脑联系着那些不在身边的人,却不愿意再花任何时间和精力去结交朋友,也许是长大了,不能在单纯的去寻找那种没有利益的情感了,不肯再去浪费自己任何宝贵的时间去耗费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去开口认识,去接触了解,去真诚相处,有时候会觉得很多小时候有过的原始的本能丧失了,越长大越封闭,越长大越焦躁,越长大越世故,是社会遗弃了我们,还是我们遗弃了自己。

当离儿恍惚着被拥挤的人流挤上车过了几站又挤下车的时候,离儿发现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一瞬间那种感觉特别的恐慌,邓离儿拿出手机鬼使神差的拨通了天戈的电话。

梁静茹的歌声在听筒里响起,然后是天戈那温柔的声音:“离儿,最近还好吗?”

邓离儿听见天戈声音的时候,眼眶里竟然堆满了眼泪:“我,我没带钱包,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你能来接我么?”

天戈的声音马上就变得特别紧张:“出什么事儿了?你现在周围有车站吗?看一下地名念给我。”

离儿看着车站的名字,告诉了天戈,天戈说:“恩,离我公司不远,你就在公交站那里等我,不要乱走,我马上到,你乖乖等我。”

离儿坐在马路边上拿着手机和天戈一直聊天,聊最近自己工作的变动,聊苏紫和程小晨,聊昨晚的惊心动魄,但是唯独没有聊起蒋翰这个人。

蒋翰连着打了好几遍邓离儿的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那个女人又一次的说:您拔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皱着眉头放下了电话。

早上到公司没看见那个小丫头,自己心里就空的厉害,然后莫雅打电话过来替离儿请假,说离儿昨晚上发烧现在住院休息,蒋翰就再也坐不住了,一直在自责是不是因为自己昨天带她出去参加发布会导致离儿感冒严重所以晚上发烧。他纠结了好久要不要给离儿打电话问问她在哪个医院,要不要自己去看看她,等到终于有勇气拨通电话的时候,那边却一直在通话中。

天戈在车里老远就看见邓离儿坐在马路边上,一脸憔悴和不安,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那个孩子是那么无助和孤单,天戈把车停在路边向离儿走去,蓝牙耳机里离儿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离儿抱着手机说个不停,似乎这样可以缓解自己的不安,突然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天戈。

天戈戴着眼镜,斯文并且睿智,价格不菲的西装,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如果不是看离儿的眼神依旧,离儿早已经不能把现在的他和记忆中大学的天戈想成同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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