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前戏做足,全程冷着脸企图用视线狙死三公子的江译开口了:“你将我等请过来到底有何意图?”
三公子愣了愣,很快又换上了惑人的微笑:“我心悦...这位姑娘。”
他本想直接说心悦你,但是对上江译那杀人般的目光,硬生生对着赵璇放起了电。
结果,这下直接点了马蜂窝,一股慑人的凌厉杀机当场锁定了三公子,惊得他面色惨白,跌在地上。
赵璇看得不忍心,拉了江译一把,江译对上她的视线,倔强了一瞬还是委委屈屈地收了手。
这一下子直接给三公子整破防了,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活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屁孩。
赵璇有些心虚地看看三公子,但见江译也是一脸委屈,到底没舍得让他给人家赔礼道歉。
还好高忌解了围,他凑上前去给三公子擦眼泪,惊惧未消的三公子想要寻求安慰,直接扑到高忌怀里想要抱抱。
但是高忌身板儿太过单薄,被这么一扑,没有撑住,直接倒在了地上,两人一时滚作一团。
围观的三人目瞪口呆,齐齐看着被宽大衣袍裹在一起半天解不开的两人。
高忌一张脸红成了火柿子,额头上还有一抹可疑的胭脂痕迹......
最后还是李夜实在看不下去,上去将纠缠不清的两个少年提溜起来。
屋中安静了好一会儿,江译一双修眉都快绞到一起了,他看向面色烧红的两人,问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高忌面色绯红,满脸的生无可恋,赵璇看他这般,心说这厮嘴上骚话一套套的,结果这么纯情?
那止住了哭正呆坐着的三公子听见江译问话,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忽然跪在三人面前:“求仙长救救我!”
赵璇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修士?”
三公子微微一笑,哭过的嗓音有些喑哑,比先前要醇厚一些:“我也是见过许多仙人的,自然能分辨得出几位仙长身上的特别之处。”
想不到这人竟然如此敏锐,赵璇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将我们请来,怎么知道我们会不会救你?”
三公子苦涩一笑:“仙长救不救是仙长自愿,我只是赌一把罢了。”
赵璇回味着他话里的意思,问道:“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修仙者?”
三公子惨然点点头,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他作为红袖招的摇钱树,自然名声大振,渐渐就有修仙者慕名而来,为此红袖招还甚为得意,认为这是个抬高身价的好事。
结果何曾想,前日里,有位修士寻了三公子,说要直接买下他回去作炉鼎。
三公子白着一张脸,整个人忍不住打颤。
“那人一看便是个邪修,我也是听说过神仙修炼之道的,这炉鼎就没有个好下场,我若当真跟了他去,只怕死无全尸!”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希冀地看向几人:“若是仙长肯搭救一二,小人甘愿做牛做马报答仙长!”
赵璇有些疑虑:“那人修为几何?”
三公子一愣:“这个,不知。”
“那他为何单单看上你做炉鼎?”
三公子茫然摇头:“也...不知。”
赵璇看着三公子蹙眉深思,却听见身旁李夜和江译对话。
江译:“师兄,什么是炉鼎?”
李夜:“就是把脑袋挖空,用壳装饭来着。”
江译:“哦。”
赵璇:“......”
没文化真可怕!
最终赵璇还是决定管一管这个闲事,倒不是她多正义心爆棚,而是那邪修专挑三公子为炉鼎这点很是可疑。
她可是看过不少小说的,修炼一行中,能当炉鼎的人,那必定有过人之处。
这三公子除了一张脸过人之外,她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了,看来还是眼力不到家啊,到时候带回去给师尊瞧瞧。
万一是个根骨奇佳的人才,那岂不是赚大了?
那邪修当初说要赎人,但是三公子作为红袖招头牌,赎金自然是天价,邪修撂下话,三日之后会带上足够的银钱来。
距离邪修提人,不过一日。
赵璇几人草草拟了个计划,先将三公子易容带出去,让另一人顶替三公子等着邪修自投罗网。
至于这替身之人谁去最合适,商议一番后,众人齐齐将目光集中到了江译身上。
江译:“......”
是夜,华灯初上,红袖招酒楼里来了个黑袍客,纱帷罩住面容,不辩真容,但是老鸨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她扭着腰身走过去,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殷切地看着来人,娇声道:“闻仙长可算是来啦!我们三公子可是日日盼着您来赎他呢!”
来人正是要赎三公子的邪修闻厉。
闻厉看也不看那老鸨,随手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匣子宝石,那老鸨被匣中宝光晃花了眼,笑眯眯地揽了匣子在怀中。
不动声色地掂了掂,老鸨赔笑道:“仙长,这些...可不太够。”
闻厉转头看向她,隔着黑纱老鸨什么也没看见,却好似被利剑穿过了心扉,霎时冷汗就下来了。
“这是一部分,我将人带走了剩下的你自去他屋中取。”
老鸨不敢再说什么,只抖着手为他指明了方向。
闻厉转身上了楼,径直来到三公子门前,推开房门,室内馨香扑鼻,轻纱随风飞舞,却不见人来迎。
“还不滚出来!”闻厉阴冷笑道,声音好似刀剑摩擦在粗石之上,听来叫人浑身战栗。
无人应答,他冷哼一声,走进室内,便见到三公子卧在榻上,面朝里侧睡着,身量修长,穿着惯爱的红色长袍。
闻厉冷着脸走过去,伸手要将榻上的人提起来,就在手要碰上三公子肩头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警兆。
他暗道一声不好,却已经迟了。
那睡着的三公子侧过头来,一双银灰的眼眸好似冰霜利刃,叫闻厉眼皮一跳。
便是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剑尖从那红袍底下探出来,闻厉抬起手中长剑格开。
借着这空档,他一步跳开,这才看清榻上之人哪里是三公子。
闻厉看着那少年慢慢坐起身,周身气势凌然,此时正看向他。
“哪里来的小娃娃,我劝你少管闲事!”闻厉冷笑着,嘴上也是毫不客气:“我看你比那小贱人更出色些,到时候便连你一起抓了,给爷爷我当炉鼎!”
江译被这话给气笑了,薄唇微微勾起,配上一身红袍,竟显出些从前未有过的慑人风华来。
他也不跟这邪修废话,直接提剑招呼上去了。
赵璇和李夜藏在一边看着两人斗起来,她生恐那邪修伤了江译,直接拉着李夜一起加入战局。
那邪修冷不防见到房中忽然多了两人,一时有些恍神,竟被江译逮住空档,一剑挑上了他的臂膀。
闻厉只不过是一名不入流的散修,此时对上眼前这个小娃娃尚且有胜算,但是叫他一打三那就很是吃力了。
权衡局势,他也不犹豫,当场就要溜走,却被早有防备的李夜堵在了门口。
没了出路,闻厉一咬牙转身同几人拼起命来,但饶是他不要命的打法,也渐渐落了下风。
眼看着闻厉气力不支就要倒地,江译直接提剑给了他个痛快。
本以为一切已经了结,结果意外发生了。
那明明看着已经毫无生机的邪修,忽然露出诡谲一笑,江译并未注意到,赵璇却看得分明。
她厉喝一声:“阿译!”
那邪修怨恨不散,临死之际,以心血蕴出一枚血箭,对着江译激射而去。
江译敏锐地察觉到危机,想要躲开之时已经有些迟了,赵璇想也不想直接冲了上去挡在江译身前。
开玩笑,要是江译就这么死在幻境里,那大家都得玩完。
再说,毕竟天魔之体的抗性摆在那里,她可不信闻厉隐藏的杀招能要了她的命。
“师姐!”
赵璇听见江译撕心裂肺的大喊,好似伤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她。
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噗嗤”声,背后传来剧烈的疼痛。
赵璇感觉后背上的骨头都被碾压过一遍似的,内脏剧震,她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她站立不稳往前扑倒,被江译一把抱住。
他抖着手摸上赵璇的后背,却是满手的粘腻猩红。
“师姐,没...你没事吧?”
耳边是江译惊慌失措的声音,赵璇感到疼得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
在彻底昏死过去之前,她还有心思想:反派大佬又欠我一个人情,我又可以继续苟命了,好耶!
赵璇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后背上的伤总是有些酥,痒,体内时常有一股温和的灵力在游走着,使她整个人好似被浸泡在温泉之中,舒适不已。
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客栈的床榻上,房中一片寂静,天色大亮,她不太适应地眯了眯眼睛。
一转眼,发现江译趴在手边睡着了,这家伙不知经历了什么,此时面色苍白又憔悴,整个人更显瘦削。
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来得多多给他吃饭。
江译睡得并不熟,赵璇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他便迷蒙地睁开眼,手上动作比脑子反应还快,习惯性地就拿起赵璇的手来打入一股灵力。
这灵力令赵璇感觉十分熟悉,她一下子察觉,原来这么多天里,是他一直在给自己疗伤。
直到灵力在赵璇体内游走起来,江译才注意到她已经醒了。
他怔愣了好一会儿,眼眶都有些红起来:“师,师姐?”
看着眼前快吓哭了的少年,赵璇有些不忍心,她伸手去掐他的脸:“男孩子家家的,怎么总爱掉眼泪。”
她寻思这人后来冷冰冰的样子,也不像现在跟个哭包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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