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到周赎的电话赶回夜景花园时,见到周赎的第一眼,周生就差点失控当场抽周赎一顿,周赎原本就很鲜艳的头发现在像一个鸡毛掸子。
不,鸡毛掸子可能都没他头上的颜色多。
“鸡毛掸子”坐在门口的地毯上,将头埋在臂弯。如果不是周生看见他脚腕处露出的擦伤痕迹,最近他逃课、打架、碰摩托车、夜不归宿、考试不及格,数罪并罚,周生指定得训他一顿。可是周赎受伤了,周生就会把这些事往后拖一拖,然后再数罪并罚。
周生的心疼是真的,周赎欠揍也是真的。
见周生宋一过来了,周赎连忙站了起来,刚过了一个暑假,周赎的个头已经从到周生的肩膀窜到了他的眉眼。
看着周赎头发那乱七八糟的颜色,周生抬脚踹在了周赎的屁股上。周赎到底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力道远远不如一个成年人,他被周生踹得后退了一小步。
但他还是满脸喜悦:“哥,宋一,你们终于来了!”
“你礼貌不?说多少次了,叫我哥哥。”
“可我只有周生这一个哥啊,要不我叫你宋先生?‘哥夫’?。”
宋一抬手轻轻拍了几下他的头,按照这孩子的长势,这孩子再不打,以后他和周生说不定就打不过了。
一长串的滴声告诉三人密码错误——周丽丽又擅自改密码了。
周生给周丽丽打电话,电话那头始终是“嘟嘟”的呼叫声,没有人接听。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门从里边被人打开,丫橘先迎了出来,周丽丽随后穿着浴衣出门道歉:“不好意思啊大儿子,我刚刚在洗澡没有听见,你们快进来吧!”
从周赎给她打电话,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周生他们也在门口等了三十多分钟,如果这门再不开的话,再过一会儿物业就会带着备用钥匙赶来了。周生强忍怒意迈步进去,宋一、周赎也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进屋后,宋一忙着给周赎擦伤,周生忙着给物业打电话询问自家登记的常驻人员有没有变更,谁也没顾得上和周丽丽打招呼。
还没等周生发火,周丽丽见宋一给周赎擦伤,连忙推卸责任道:“这次周赎的伤可不是我打的,我也是刚看到!”
周生正在打电话,一记刀眼飞来,周丽丽立马不说话了。宋一虽然没有插口,也知道周生为什么生气,周丽丽动手打周赎不是一次两次了,把他关在门外更是数不清多少回了。
偏偏周生又很宠爱、或者说怜惜周赎,毕竟两个人都在不同程度得被周丽丽伤害着。
周赎乖巧的点头:“这次的伤确实是我在外面打架留下来的,不关妈妈的事。”
听到儿子为自己辩解,周丽丽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也同时激怒了周生:“你在外面打架受伤很光荣是不是?‘不关妈妈的事’,你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是怎么留下的?你胳膊上的烫伤,我们刚认识时你的腿伤,你后颈上的疤怎么留下来的?周赎,你他妈在外面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回家就变成猫了?不,丫橘都比你有脾气,猫生气了还知道抓人呢,你就只会给我和宋一打电话,没出息的东西!”
周生摸了摸怀里的丫橘,丫橘也非常有“眼力劲”,只是静静卧在周生的怀里。
周赎低着头不说话,周生无论如何吵他永远都是对的,谁让这是他哥呢。同样的道理,谁让周丽丽是他妈呢。
宋一给周生接了杯温水,被周生一把扔在桌子上,这下子溅的桌子上面到处都是水,还有一些溅在了周丽丽的浴衣上,这惹得她厌恶的擦了擦。
周生也同样厌恶她的一切举止,尤其是现在她擦拭衣服的动作:“脏了就去买新的,你不是很会花钱吗?”
“还是我给你的不够用啊?”
周丽丽不敢接嘴,也停止了手头擦衣服的动作。
在几人沉默不语之时,周丽丽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约摸三十岁的男人只穿了一条内裤走了出来,见客厅里多了几个人,他嬉皮笑脸,满不在乎地开口打招呼:“丽姐,那个就是你大儿子啊,和你长得真像。”
周丽丽脸色苍白,她根本不敢接男人的话,也不敢扭头观察周生的脸色。上次她带男人回家,周生踹断了那个男人一条腿,自己也被断了半年的生活费。而且她明明叮嘱过这个男人不要出声,不要出来,他竟然还故意出来晃荡,这是在作死。
周丽丽在男人出现的那一刻知道,全完了,她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一个水杯连带着里面的水砸在了周丽丽身上,没等她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周生接下来的话给她判了死刑:“这次还要我动手吗?带着你的东西滚远点,再让我看到你做什么我不满意的事,就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听周生这么一说,周丽丽哪还敢在此停留,她连衣服都没有换,裹着浴袍和男人落荒而逃。
宋一给周生揉肩捶背,很狗腿地说道:“这不都解决了?哥哥,咱别生气了啊,你看周赎……”
宋一刚想替周赎说几句好话,就被周生打断:“周赎要是再不学好,也给我滚出去!你要是再替周赎说话,跟着他一起滚!”
话落,他起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周赎这才敢开口说话,“宋一,我哥是真想让我滚还是假的啊。”
“在气头上呢,这话半真不假,等他气消了就好了。”
“哎,他总是说我成绩不理想,可我就是学不进去咋办啊。老师上课讲的知识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脑子里装不进去一点。”
“那给你再报几个补习班好了,现在是不是只补了英语、物理和数学。”
“嗯。”周赎抓了抓了鸡毛掸子,十分苦恼地说:“我要是像我哥那么聪明就好了,我什么都学不好。”
你哥的文化课当初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们两个估计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当然为了维护周生在自己家弟弟心里伟岸的形象,宋一硬生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给憋了回去。
“别伤心了乖,你哥还是很关心你的,你不是跟人组了个乐队吗,是不是想学你哥当初敲架子鼓来着?偷偷告诉你,你哥找人给你订制了套鼓,还刻了你的名字,全球仅此……”
没等宋一说完,周赎仰天哈哈一笑,小狗似得要往周生屋里跑,宋一一惊,连忙把他拦了下来。
“周赎,你给我滚回来。”
这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心里想的什么嘴上都要说出来,不是二百五,就是缺根筋。
周生这时候正好抱着丫橘从房间里出来了,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因为他声音太低,被二人的声音覆盖了去。
“哥,今天我还想跟你和丫橘睡,不然人家今天肯定会失眠,明天的考试肯定发挥不好,还得叫家长,你还得生气......”
听到周赎这么说,宋一吃了口莫名的飞醋,他放软语气撒娇说:“哥,你竟然背着我和其他男人睡同一张床。老公,你说句话啊。”
周赎的醋劲不比宋一小,虽然他知道宋一总拿“哥”这个字眼逗他,但他就是听不了别人称呼周生为“哥”。
“哥?宋先生你不能这样叫,只有我能叫周生‘哥’。”
“周生哥哥。。”
“不行,你闭嘴,周生是我哥!”
“我就不。哥哥,周生哥哥……”
“我受不了了,你别让我听到你叫我哥……”
周生看着这两个幼稚鬼,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吵死了。”
两人都乖乖的闭了麦,宋一抱着丫橘训斥它不要给周生添麻烦,周赎转身进了厨房,说要给周生做碗花生红枣糖水蛋补补气血。
第二年,周赎以文化课502的分加上体育特招生的成绩考进了晏城第一高级中学。
只不过,周赎上了高中之后,周生的头更大了,第一次月考满分1050,周赎总成绩342.5,全年级倒数第二。
九门正课,没一门及格的。
合着这小子拼命进市一中是想着给房子续租呢!
当然,这都是后话中的后话了。
当天夜晚,床上,周生虚弱的趴在床上,他口齿不清,只能发出几声引人遐想的呻吟声。
((((黑白世界,不搞颜色))))
“你今天想让谁滚啊?”
“我滚,我……滚行不行?”
“不行!”宋一停下动作,他压在周生背上,“我们得一起滚,你滚到那儿我就滚到那儿。”
事后,宋一抱周生去洗澡。周生缓过神来,开始想白天的事,周赎还好,周丽丽他是真的没法管,周赎的功课学业,未来安排,从周丽丽带着周赎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养好周赎是自己的责任。
愁啊。
宋一知道周生蹙眉在想着什么,愁工作,愁周赎,愁周丽丽,只是他不想说。周生活的比自己明白,他一直在很认真的过自己的日子,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不给他添麻烦。
宋一把头搭在周生肩膀,他用牙齿轻轻磨着周生的肩膀,“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慢慢的啊,所有的困惑都会迎刃而解,有其归宿。”
周生靠在床头,轻轻揉捏宋一的脸:“我对你也有很多疑问,宋一。”
宋一握着周生的手:“嗯?你问。”
周生却笑了笑,思索再三,没了下文。
他只是说:“那早点睡,明天工作之余还得拍几条vlog。”
“是我们的品牌宣传吗?”
“生活分享,是我的那个私人账号。”
“一想到你的私人账号有几百万人关注你喜欢你,我就来醋。”
“可是能这样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的只有你啊。”
“还有,你拍视频就拍视频,能不能多穿点,那个只要三串的珍珠衣,你不能再当着外面的人穿了,尤其不能再穿着它拍视频了。”
听着宋一满天飞醋的控诉,周生忍不住在他脸上啄了几下。
“好,以后那种暴露的衣服只穿给你看,在别人面前我都裹成个球。”
“哼,那你明天要和他们分享什么啊哥,要不你先给我简单说下词,这条分享我要第一个听到。”
“嗯。好。”
“哈喽,大家好,我是周生。今天呢,想和大家分享几套适合冬天的衣服搭配。在正式分享前,先回答几个大家点赞最高的关于我的问题。首先第一个问题,周设计师是单身吗?答案是No,我有一个谈了四年的对象,感情非常稳定。第二个,我常用的一些彩妆品牌…….感谢各位春风们的关注,我是周生,我们下期见,再见。”
“你的粉丝为什么自称‘春风’啊哥哥。”
“因为春风吹‘有’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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