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光线明亮,卧室的落地窗前坐着一个落寞的身影。几个佣人脚步轻轻挪动着,低头快速整理着屋内,很快忙完快速离开。
温白就这么站在门口,脚下像灌了铅一般,迈不动步子。
窗前的人身影高大,一抹月光披在他广袤的肩膀,被银辉染上孤寂。
他此刻窝坐在轮椅上,透亮玻璃面倒映出面浮衰败之色的他,墨眸深深不见亮光,像幽深的黑洞。
温白静静挪步上前,还没到轮椅边,就听到一声很不耐烦的声音。
“出去。”
她停止脚步,静止片刻又抬起步子走到他身后,握住轮椅把手。
轮椅被忽然推动,傅揚赶忙一手扶住把手,紧蹙着眉,声音也提高了一个度,带着愠怒。
“林叔!”
温白也没客气,直接开口。
“你该上床睡觉了。”
傅揚闻此,眉头拧紧愈发深刻,错愕片刻声音力度放缓。
“怎么是你?”
温白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到床边,蹲下腰将他双腿放在地面上,然后拉住他的双手,声音放轻柔。
“下来,我们换睡衣。”
傅揚显然还没接受目前的情况,就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紧紧攥住。
他张口欲言,却被手上的生笨的蛮劲儿拽着。他生怕一松手她摔了,僵持半天无奈配合着站起。
但刚一起身,小腿边挨着的轮椅顿时后退离去,他就这么被她拽了起来。
傅揚面色依旧阴沉,温白转身就去衣柜里找到刚才佣人给他放置好的真丝睡衣。
手感摸着滑溜溜地,冰冰凉,温白转身走到傅揚身边,颐指气使地命令他。
“把衣服换了。”
傅揚这次不再配合,嗓音低沉地重复刚才的问题。
“你怎么在这儿?”
温白见他带着丝怒意,心里不由生气,想着既然他也骗了她,那忽悠他两句也没什么。
“我直播赚不上钱,刚好你缺个贴身照顾的人,就和林叔达成协议了。”
傅揚狐疑着蹙眉,温白直接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手上拿着他的睡衣站在他面前,两手推着他胸口想让他坐在床边。
可他纹丝不动,胸口硬的像堵墙,温白头快要抵在他胸口也推不动,反而成了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
她不由愠怒,正欲抬头质问他,却被他一揽怀,没站稳硬生生摔倒在他怀里。
床垫微陷,真丝流光的缎面床单纹理凌乱,傅揚的手紧紧攥着挣扎欲起的温白。
十指交错间,呼吸紊乱炙热。
他的体温炙热,隔着布料传来竹香暖烘烘的绵细气味,清淡优雅带着暖意似暖阳照竹韵清影曳曳。
温白的心扑通乱跳,耳边更是响起步步紧逼地强势语调,紧绷地下颌线带着侵略性贴近,让她无路可逃。
“为什么照顾我?”
他的声音炽热似火,强势不容拒绝,微恼和质疑的口吻将火势一点点蔓延进温白慌张错乱的心里。
她的手被紧紧攥着,动弹不得。
“为什么?”
听到他又问,对方温热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额头,温白只觉呼吸紊乱,心悸异常。
她心里的防线终于被击破,红着眼角声音哽咽着反问。
“你说为什么?”
带着委屈难过的语调,轻轻划破两人互相掩饰却透明似蝉翼的隔纸,真相呼之欲出。
“你说为什么?傅揚。”
温白反握住十指相扣的手章,执拗的将声音提高一个度反问,带着恼意音调扬起。
“你真的被家里人赶出来了吗?”
“为什么要来这里住?”
傅揚瞳孔忽然紧锁,像黑曜石裂开细碎纹路。
聪慧如她,她一定都知道了。
他松开她的手,眉宇间紧蹙的纹理缓缓舒展,光线洒落在嶙峋起伏的面部轮廓上,眼里的光却一点一点熄灭,渐渐黯淡。
“温白,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淡淡地一句话,全然不似刚才热烈,清冷冽骨,疏离漠然。
温白瞳孔一震,顿时明白,原来他知道!
所以他现在,是想推开她!
就像她当年那样!
这个笨蛋!!!
温白见他摊了牌,也不再打哑谜,气恼地咬唇忍住即将掉落的眼泪,心痛到快喘不上气。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我不是因为同情,是因为我喜欢你...”
说到这里,她猛然住口,羞意霎时上脸。
怎么忽然一下口无遮拦!
她从脖颈到面颊耳根红了一大片,眼底闪现怯意,萌生逃意。
但傅揚惯性擒住她手腕,将她立刻拉回。
天旋地转间,温白已被黑影笼罩,他此刻像着了火的猛兽穷追不舍,将她逼入死角。
傅揚的眼底掀起惊涛骇浪,声音暗哑克制着低喃问。
“你说什么?”
两人贴的极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炙热的臂膀和急促的呼吸声。
她喉咙粘滞,尽管已经呼吸急促到头脑发晕,仍然坚持着最后的理智不缴械投降,别开脸,嘟着嘴别扭地。
“你...自己想。”
大手忽然伸了过来,覆上她的面颊,然后霸道的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转过头正对着他。
眼前的他不覆平日里淡漠疏离的清冷矜贵,此刻强势热烈而霸道,带着不容置喙的冷冽侵略感,一种冰火交融的割接感让他此刻像渴求血肉的野兽。
然后,他垂下头,将她的柔软的唇不由分说的衔住。
一切猝不及防,温白心脏狂跳,品尝到汹涌浓烈的竹香和雪松气息,她闭眼感觉到傅揚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根本不由她反抗,喘息浓烈,霸道汹涌。
一切挣扎都是枉然,她甚至喘不上气,大脑一片空白,承受着暴风雨般的爱意。
唇齿炙热,呼吸被尽数剥夺,她下意识攥紧他的衣摆,溢泪的杏眸沾湿他额间碎发。快要窒息之余忽得片刻喘息,她本能伸手推开他胸膛却又被大力,结实的臂膀将两腕一擒举至头顶,后脖颈被他更用力地按向自己。
霸道,汹涌,潮湿的。
不容反抗,不容逃离。
她是他的。
就连她喉咙里溢出的一声呜咽,都被尽数吞咽,沿着滚烫滚动的喉结涌向身体更深处。
良久,他缓缓送开手,温白立马大口呼吸,仿佛溺水之人被捞上岸。她的唇瓣被吮的通红略肿,脸颊红的快要滴血。
傅揚依旧支着胳膊在她上面,唇角弯起一丝淡淡苦笑,像个缴械投降的士兵,自嘲着落败,无力地垂下高傲的头。
“温白,我忘不了你。”
他眼眸里淋漓的光快要破碎,又骤然像深海般沉静炙热,那双看不见却盛满爱意的眼眸虔诚而执着,混合周身暴戾又冷峻的气息,让她熟悉又陌生。
他微微俯身,伸手摩挲着她温热的脸颊。
气息近在咫尺,声音沙哑而颓败,像堆积太久的情感终于找到出口。
“我喜欢你,这些年一直......”
温白张口喘息,眼眶却不由发热,簌簌落泪。
她感觉每呼吸一下胸口都钝疼难忍,却又像暖流融化,蔓延四肢。
她心心念念的人此刻近在咫尺。
她哽咽着伸手紧紧搂住他,将头埋在他炙热滚烫的,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
她的声音带着鼻音,尾音带着细微颤抖。
“我也是。”
傅揚,傅淮之。
这么多年,我也是。
一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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