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栩望著兩個女人，在遠處的他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儘管如此，她也知道在跟御疏影說話的女人是誰，那跟母親如此相似的臉龐，就是他未曾謀面的白若水吧。
他看著御疏影起身，帶著泛紅的鼻子和臉頰朝他走來。
「我……」御疏影話沒說完，卻被白栩越過，他朝白若水走去。
御疏影轉身，看見白若水也站了起來，她連忙跟上去，拉住了白栩的衣袖。
他垂眼看向袖角的小手。
「她是墨者的母親，你要做什麼？」御疏影問。
「我能做什麼？」白栩淡淡地回，眼卻沒有看御疏影，只是看著袖角的那隻手。
御疏影也不知道怎麼回，但總覺得白栩的眼神裡，裝著她沒看過的情緒。
「白栩？」白若水走出亭子，走來兩人面前。「你是白栩嗎？」
御疏影和白栩一同望向白若水，白栩點了下頭。
白若水的心情也很複雜，眼前的青年，就是她妹妹和自己的丈夫生下的孩子，往事已矣，可有些痛還是佇在她心底深處。
「孩子，我是你母親的阿姊，白若水。」白若水望著白栩。
「我知道。」白栩只吐出這三個字，看著與母親相像的臉，讓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若水朝他伸出了手，他卻側過了身。
「我先回去了。」白栩壓抑表情，朝自己的寢殿走去，讓御疏影鬆了手。
御疏影和白若水就這樣看著他離去，白若水低下了頭，御疏影則捏住了她的手。
「娘娘，白栩一時怕是還接受不了您回來的事實，您……」
「無妨，這也是正常的，」白若水看著那抹身影消失，才接著說。「我這次來，除了來找妳，也本打算去萬陽台找他。」
「為何？」御疏影不解地問。
「白栩無父無母在身邊多年，我是她母親的姊姊，長姊如母，縱使我與她母親之間，有一些說不清的過去，可孩子是無辜的，我很想，也帶他一道回去東淵，替若霖照顧他。」白若水解釋道。
御疏影也能理解，可她還是說出了她心底的疑惑。「娘娘您，真的能接受白栩嗎？」
白若水嘆了口氣。「若說毫無芥蒂，是不可能的，我也是人，心也是肉做的，可是我們大人的那點事，終究與孩子無關。」
御疏影點點頭。
「疏影，這事妳可能不曉得，若霖臨走前，做了一件比她傷我，更可怕的事，這事，別讓白栩知道，我只告訴妳。」
「您說，我絕對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白若水倒抽了口氣。「若霖，墮入無間魔道時，除了我和嫣兒以外，她把陛下的所有女人和孩子都殺了。」
御疏影愣了一下，可沒說話。
「那時，舉國通緝她。而這麼多年過去，陛下也沒有再納後宮，他只有者兒一個兒子，而現在，者兒走了，身上留著東淵皇室的血的人，只剩白栩一個人。」白若水望向御疏影，而這時，御疏影總算是明白了白若水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您要帶白栩回去東淵的原因，是因為他是東淵僅存的皇子嗎？」
白若水點了點頭，又說：「這也是陛下想對白栩的補償，只是，難的不是迎他回國那麽簡單。」
「那？」御疏影問。
「難的是，他得認我為母，否則，舉國都知道白栩的生母是罪大惡極的魔女，百姓們不會認他這個皇子，更別論，要讓他成為太子。」
御疏影低下頭，白若水說的難處還真的難，要怎麼讓白栩認白若水為母？
「娘娘，我明白了，我會與他談談的。」
「不了，」白若水拒絕御疏影的好意。「這事，得我自己去做。」
御疏影同意白若水的作為，可她了解白栩，雖然他是個大度的人，可再怎麼大度的人，要怎麼認這個因為她，而賠上自己母親的命的人為母親呢？
「這樣吧，娘娘若不嫌棄，不如就住在玉清宮吧。」御疏影笑著問。
「這……會不會不方便？」白若水望向御疏影。
「不會不方便，我將主殿收拾收拾，來人！」御疏影吩咐下去。「就屈尊您了。」
「無妨，謝謝妳了，疏影。」白若水欣慰地笑。
「沒事，我先去告訴父皇，不日與您一同返回東淵。」
「好，若他不放人，我有的是方法帶妳走。」白若水笑著說。
「行！那您在亭子稍等，很快就好了。」
白若水點了點頭，走回亭子，而御疏影則出了宮。
白栩隔著窗上的薄紙望著亭中的白若水，他背過身，蹲坐在窗櫺下。
他一手覆上整張臉，咬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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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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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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