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甡一一照办,房内只剩下郎中和她。
郎中拿出银针,对着老泰山的穴位处施针,每扎一下一针,萧瑾甡见老泰山一动不动,心就沉上一分。郎中撇了眼身旁年纪轻轻的女娃,无声摇了摇头。
“郎中先生……我爷爷他?”
郎中长叹一口气说:“姑娘,如今这屋内就我们二人,我也不瞒你了,老泰山这症状,一看就是中了毒啊。”
“什么?中毒?”萧瑾甡满眼震动,她盯着郎中,久久不语。
郎中指了指老泰山,说:“姑娘您看,老泰山这唇色、还有这眼底,这些都是中毒的症状啊!老夫看得出姑娘是真心担心,才说了这实话,姑娘若是不信老夫,大可以去找别的郎中来。”
面前的郎中,已给萧府众人看病多年,萧瑾甡自然信任,她上前两步,看着昏迷不醒的老泰山,胸口就像是被人抓住拧了一圈又一圈般的堵塞,她轻声说:“先生,你的话我信,不知您能否救我爷爷。”
郎中手里还有一针银针,老泰山身上已然扎了数十针,这一针扎下,也只是能先护住老泰山的心脉,若是救活,除非能知道老泰山中的是什么毒,或许能解或许不能解。
郎中如实相告,萧瑾甡看着银针扎下后爷爷依旧昏迷不醒的模样,顿感自己竟然如此无力,她不知爷爷为何会中毒,又中的是何毒。
她握拳狠狠的砸向地面,看到地上的血迹猛地站起身,她脚步慌忙的走到门外,看着蹲在不远处的董叔,她招了招手喊道:“董叔,您进来一下。”
“小姐?”郎中不是说不要进去那么多人吗?董叔虽然不解,但依旧走了过去。
郎中已然对萧瑾甡讲明老泰山是中毒,刚才将人都赶出来,一是怕人多眼杂,二是怕打草惊蛇。
萧瑾甡信任老董,自然不信老董会做出对老泰山不利的事情,她当着郎中的面,对老董说:“董叔,你可同郎中先生讲讲爷爷近些日子都吃了些什么?用了些什么?”
董叔眨眨眼,似是在回想,“老泰山入口的饭食都是咱们院子里的冯老妈子烧的,老泰山饮食上很规律,每日晨起喝粥,午时两荤两素,先前晚上同午时基本一般,只是最近老泰山胃口不佳,晚上多是吃两口粥就不吃了。”
萧瑾甡:“那今日呢?”
“今日?早上是红枣枸杞桂圆八宝粥,晌午老泰山说口淡,想吃点有滋味的,小厨房就做了青蒜薹炒肉、酥炸小黄鱼、板栗烧白菜和冬瓜汤。老泰山吃的不多就歇下了,晚上老泰山说不想吃了,就只喝了点小米粥。”
郎中捋了捋胡子,“那这些菜饭可有剩下?能不能让老夫看一看?”
董叔也活了小半辈子,自打萧瑾甡让他进来并问他老泰山近些日子都吃了什么,他就觉出来不对劲,郎中一说要看老泰山吃过的饭菜,他大概就明白郎中是何意思了。他说:“先生可是觉得老泰山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郎中见董叔有些激动,忙看向一旁的萧瑾甡,萧瑾甡上前直白说道:“董叔,爷爷可能是中毒。”
“胡说!怎么可能!整个苍炎阁都是老泰山用惯的人!怎么可能是中毒!”
“这……”郎中被董叔吓得退后,支支吾吾,使劲儿瞄着萧瑾甡,萧瑾甡知道董叔是关心则乱,她忙着安抚说:“董叔你别急,我们不也是在想办法吗?”
老泰山还躺在床上人事不清,董叔看了眼老泰山,终于压下心底的情绪,说:“剩的饭菜都在泔水桶里沤着呢,我这就去拿给你们看。”
泔水桶酸腥难闻,郎中却无一丝皱眉,他拿出一根银针,细细检查了片刻后摇着头说:“这些吃食里并无毒素。”
萧瑾甡:“当真?”
郎中:“自然,姑娘您看,若是饭菜当中有毒,定会在银针中显现出来。”
老董站在一旁,垂眸半刻后说:“那会不会是别的?”
“董叔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老董先前对郎中的态度有些冲,这一刻再看郎中他就有些讪讪,他神色凝重的看了看萧瑾甡才说:“我就是刚刚想到,除了吃食以外,会不会是喝的水有问题,可是转念一想,大家喝的都是同样的井水,若是有毒,也不可能只老泰山一人会如此。”
郎中点头说:“按理说是这样的,但也要分情况看看,每个人体质不同,可否有劳先生拿一碗水给在下看看?”
“当然可以!”老董出门去打井里的水,萧瑾甡突然灵机一动,她拿起老泰山枕边的水杯,里面还有些水,她说:“先生您不妨先看看这杯水可有异处?”
郎中拿起银针,伸到水杯里,水面颤了颤,银针被拿出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灰。
“这是!?”
郎中神色一变,随后明朗,他捋着胡子说:“这水里有毒,不过不是剧毒,得积年累月的饮用,才会毒发。而且此毒无色无味,下毒之人又用量极微,轻易不会让人察觉。”
萧瑾甡攥着水杯,回想起刚才董叔说的话,她手上的劲越来越重,指尖已经泛了白。
郎中见了,心有不忍,喊了句:“姑娘。”
萧瑾甡抬眼松开手,身后传来董叔的脚步声,沉着粗重,她想起董叔受伤出血的脚,摇了摇头,不会是董叔,一定不会是他。若是他的话,他又怎会想到是水里有毒,他又怎会亲自去打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