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我跟你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奶奶家的菜园子,觉得可神奇了,总是会生出很多好吃的东西,长大后才知道那是奶奶种的……”程前说起小时候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光,如数家珍。
“我们小宇想吃啥?奶奶等会儿给做。”奶奶问施宇。
“都行,奶奶,我不挑食。”施宇笑嘻嘻地朝奶奶说。
“奶奶我给你打下手,”程前说着挽起袖子。
“我也来,我也来。”施宇也站了起来。
“那你们就帮奶奶去菜园子摘菜,你们摘啥,奶奶待会儿就给你们做啥。”奶奶看着两个孩子,笑着说道。
程前于是找来一个竹篮子,带着施宇便出门去了。
推开后边院门的瞬间,施宇震惊了,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紫青的长豇豆、翠绿的空心菜、短胖的西葫芦、细长的丝瓜、刺刺的黄瓜、紫亮的茄子、热烈的辣椒,施宇看到什么都好奇,这摸摸,那瞧瞧,兴奋地不得了,他围着菜园子走了一圈又一圈。
刚要准备摘起一个丝瓜,只见一只小蟋蟀落在了施宇的肩膀上,程前用手轻轻地捏住,塞到施宇的手里,又见到对面架子上爬满了小野花,黄白色各异,程前走过去摘下一朵别在施宇的耳朵上,暮色开始四合,施宇站在丝瓜滕下,程前靠着施宇,两个人把竹篮放在脚下,左手比耶,程前右手举起手机。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两人在后院磨蹭了快一个小时,眼见天色不早,这才恋恋不舍地提溜着满满一篮子的蔬果出园子来。
晚上奶奶给他们做了茄子焖肉、清炒丝瓜、鸡蛋羹、西葫芦炒虾仁、拍黄瓜还有一个冬瓜排骨汤,两人吃的特别开心,饭后又给开了一个西瓜,两个人的肚皮都便撑地圆滚滚的。
吃完晚饭,施宇抱着小虎子陪奶奶聊天,程前则去厨房收拾。
奶奶从房间抱了一个相册过来给施宇看,一边翻着相册一边跟施宇讲程前小时候的故事,施宇在旁边听得很认真,尤其是当奶奶讲到程前小时候尿裤子的时候,施宇捂着嘴笑了半天。
程前收拾好厨房也坐到了一旁,他一边听着奶奶讲述自己小时候调皮的往事儿,一边在边上羞着脸扯着奶奶的衣角小声抗拒,施宇看着程前的这些小动作,心里感动得暖洋洋的,因为在他的身边,程前一直扮演的都是那个大哥哥形象,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程前这个样子,害羞又腼腆。
和奶奶聊了好一会儿,两个人又来到院中散步,夏夜的晚风,炽热而浓烈,带着依依不舍地深情,凭栏眺望,低垂的天空下,屋顶的月又圆又透,后院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阵阵蛙鸣,知了也在树梢狂欢重唱,树影下两个年轻人荡悠在秋千上,影子忽而向前忽而退后……
此时此景,这一夜温情而浪漫。
夜已很深,施宇睡下,程前进了隔壁的书房,他手里拿着三个本子,是施宇的日记本,打开一本的扉页,看了几行,“程前”两个字,心如刀绞。
正入神之际,奶奶走了进来,她瞟了一眼封面,“施宇的日记,非请勿看。”这个是施宇的标记,他在每个日记本上都写了这句话。
“这是小宇的日记?”奶奶笑着轻问。
“奶奶?您什么时候过来的?”程前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想,这些是小宇跟前前说的悄悄话吧。”奶奶缓缓走到桌旁,欠身而坐。
“奶奶……”程前声音有些哽咽。
“前前,你知道吗,当年我跟你爷爷在一起的时候,也有很多悄悄话。那个时候我们会写信,但很多时候啊,一年半载也收不到一封回信,可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你爷爷去世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想到他已经离我而去,我就非常地伤心,直到有一天我梦到了你爷爷,他跟我说他在那边很好,叫我过好自己,不要让他担心。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就踏实了下来。所以前前,我想你们也是一样的,即使有过分离的时候,但心里只要还挂念着对方,就还是在一起的,现在的你和小宇在一起彼此都很快乐,那曾经短暂的分离也就不能算作是遗憾,对吗?”奶奶搂着程前的背脊,柔声道。
“奶奶……”程前听完奶奶的话,心里的委屈和复杂的心绪去了一大半。
“奶奶很高兴能见到你们现在这样,好好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奶奶说完站起身。
“谢谢奶奶,我们会的。”程前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说道。
“早点休息。”奶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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