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夏第二天一早被生物钟叫醒,她艰难地掀起眼皮看了眼旁边熟睡的男人,莫名一种恍惚感涌上心头。
思绪在脑海里翻飞,没多久她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紧闭的窗帘导致室内仍旧一片黑暗。
她抬手摸床头柜,管它手机还是手表,只是想看个时间。可惜这两样哪一样都没有。
动了没两下,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只听到他低声询问:“醒了?”
栗夏动弹不得,也贪恋突如其来温暖的怀抱,在人怀里扭头看他,声音还有刚醒的鼻音:“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早醒了。陪你再睡一会。”
“几点了?”
祁聿侧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机械表,就着这个姿势吻了吻她的额角:“九点半,还睡吗?”
栗夏盯着他的动作,抬头打量两眼卧室的布置才发现现在躺的不是主卧,“我们什么时候来的这个房间?”
“不记得?”祁聿想了想,自言自语叹息:“你昨天困成那样…”
他抱紧她,埋在被子里的短促地笑了声,似是在回忆昨晚的香艳与美好,轻声问:“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祁聿眸光扫过去,“嗯?”
栗夏云淡风轻开口:“忘记了。”
没等她说完,祁聿手臂钻进被子里,顺着她的曲线往上撩起衣摆,手掌停在腰窝处掐了一下,笑得放浪地问:“不记得?”
栗夏多聪明啊,“记得,记得。”
祁聿放开她,问:“要不要起来吃早饭?”
栗夏低头埋被窝里扫了眼自己的穿搭,身上只套了件他的大白T。
祁聿从床上坐起来,回头看她:“你的衣服我已经洗了,只有放在洗衣机里的裙子干了。你再躺会儿,我去你家给你拿衣服。”
栗夏点头应下。他穿上拖鞋站在床边又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把手机扔给她:“想吃早饭的话现在点,或者我在楼下给你带?”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往上扯了扯被子,说:“你去楼下买吧。我吃东门那家小笼包。”
祁聿带着早餐和她的干净衣物返回时,栗夏正在浴室洗澡。
“夏夏?”
“我洗好了,你把衣服递给我吧。”她稍稍开个缝,身体躲在门后,只有沾了水的五指和手腕裸露在外。
祁聿忍不住挑逗她:“你手会把衣服沾湿,你打开门让我进去,给你挂衣架上。”
栗夏几乎是瞬间关上了门还没忘记上锁。门外的人笑得戏谑:“还这么防着我?”
“你流氓。”
“现在也叫流氓啊?”
她擦干手再次打开一条缝隙,“现在给我吧。”
祁聿到底不敢惹毛她,踱回房间拉开窗帘,简单整理了下床单。
“祁聿,吹风机在主卧吗?”栗夏头发挽起,肩上披着毛巾,探出半个身子询问。
祁聿把手上的被子扔掉,朝主卧走去,“我去给你拿。”
他把吹风机递给她,一时忘记了床上叠了一半的被子,只觉无事可做,就这样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吹头发。
栗夏身上穿的是刚被拿来的白色真丝材质睡裙。除开裙摆和袖口荷叶边的设计再没什么花样,既不贴身也不裸露,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反而显得整个人更加纤细温柔。
他透过镜子瞥到她锁骨和脖子上的串串痕迹,眼神瞬间眯起,目光慢慢从镜子里移到她身上。
待她关了吹风机,祁聿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试探性发问:“脖子上…疼不疼?”
栗夏仍旧背着身,在镜子里白他一眼,没说话。
待她洗漱完转过来,祁聿用身体全全挡住,低头细细打量着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温热的指尖落在脖颈上:“疼不疼?”
其实是不疼的。只不过栗夏的肤色白得过分,所以看起来才那么触目惊心。
他又忍不住又咳了声,终于觉得有些羞愧难当:“我…下次注意。”
“没有下次。”
………
初尝甜蜜的人又怎么能忍受晚上独自一人入寝呢?祁聿当晚邀请栗夏留下来过夜。后者表示拒绝。
他装作听不懂潜台词:“今晚,去你家?”
“祁聿,明天要上班。”
他坐在沙发上,眼神**裸得落在她身上,不知是在回忆还是在思量,半天一锤定音似的缓缓开口:“把套也放你那里几盒。”
………
家里第一个正面撞破两人恋情的是栗卓霖。
九月是大闸蟹的季节。祁聿的厨艺只能说不错但绝对称不上好,栗夏更是一窍不通。
好在两人口味类似,祁聿下班后从餐厅打包了份大闸蟹,再简单炒两个菜作为今晚的晚餐。
他在厨房忙着,栗夏坐在书房里的电脑前构思她的写作,没人听到门铃声。
栗卓霖以为没人在,输密码进去后和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夏夏,来吃饭了。”祁聿抬眼看到门前直愣愣站在一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他把手里的菜放在桌上,直起身,缓缓出声:“哥,”
栗夏从里面走过来,六目相对……
她见祁聿不知所措的样子又看向栗卓霖,一副“解释解释”的表情。比两个人都要平静,“哥,你怎么来了?”
栗卓霖双手插兜,仿佛被气笑了:“谁说的下午医院有事的?”
“是有事,忙完了。”
他这副表情颇有初高中专抓早恋的教导主任的威严,用下巴朝祁聿的方向一点,“不介绍介绍?”
栗夏挪动两步挎住祁聿的臂弯,“我男朋友,祁聿。”她抬头和祁聿对视一眼:“这是我哥。”
“哥,”祁聿又喊了一句“可能您忘记了,之前见过。”
那次还是喊的小栗总。
栗卓霖嗯了声,目光落在两人挎在一起的臂弯,笑了笑说:“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也没听你讲起过。”
“没多久。”栗夏扭头看桌上的饭菜又看向他脚边,有意岔开话题:“哥,你也买了大闸蟹?”
还站在玄关口的人低头扫了眼,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趟的目的:“一个养殖大闸蟹的朋友送的,给你拿来两只。”
“吃饭了吗?在这吃点?”
栗卓霖挑了挑眉,“我回去再吃。你先去给我找份最新的策划案,我拿回去校对。”
栗夏打量他一眼,轻哦了声,转身掠过祁聿,朝书房走:“我去拿电脑。”
偌大的客厅顿时仅剩下两位年轻男人。祁聿平时游刃有余的社交手段宣布罢工,栗卓霖看穿了他的局促,主动搭话:“和我妹在一起多久了?”
“三个月。”
栗卓霖仔细打量他一眼,没料到俩人才在一起这么短的时间。
他笑着,佯装无意地闲聊:“我妹这姑娘不爱社交,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谁都不是傻瓜,祁聿一瞬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人话里四两拨千斤的意思。他浅浅笑着:“我的车和她碰巧追尾。”
栗卓霖眼睛一眯,没料到他们相识竟然如此抓马,“长江大桥上连环车祸那次?”
“不是,去年夏天。”
“谁撞的谁?”
祁聿侧眸看着栗夏拿着笔记本从房间出来,失笑道:“她撞的我。”
栗卓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行,好好谈。”
栗夏只听到两位交谈的声音但没听出内容,掀起眼皮看他:“哥,你看一看,可行的话我直接发给你。”
栗卓霖随意扫了眼电脑页面,“行,你发给我吧。我先走了,你们吃饭。”
“真不留下来吃?”
这位已婚男士扭过头狐疑地深看了眼栗夏,不由笑了起来。
栗夏虽然和他称得上亲近,但几乎从不交心。她向来不是留人的性格,此时此刻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我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还有,”他余光扫了眼旁边的祁聿,叮嘱栗夏般:“对人好点。”
第二天栗夏被叫去办公室和栗卓霖共进午餐。没说两句,他出声问:“和祁聿在一起多久了?”
栗夏抬头瞥他一眼,继续夹眼前的菜,突然失笑:“你昨天不是已经问过他了吗?”
“怎么,他还给你告状?”
“我猜也能猜到。”
栗卓霖觉得有意思,语气让人分辨不出是阳阳怪气还是关心:“恋爱谈的不顺利?现在说话一股枪药味儿。”
心理学里有个概念,处于快乐情绪中的人更容易轻信别人。
栗夏想自己现在就处于这种情绪中,导致她在面对熟悉的人时下意识处在更放松的状态。
她不怒反笑:“你多虑了。”
“是吗?爸妈还不知道吧?”
栗夏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敛起,掀起眼皮看他:“这就是你今天叫我来吃饭的原因?”
“你觉得这事轮得着我来插手吗?”
也是,单一个言梅出手就够她受的了。
沉默半晌,四周寂静无声。就当栗卓霖打算缓和一下气氛时,听到栗夏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栗卓霖疑惑不解:“什么算了?”
“哥,我和祁聿还没到那一步。再说,我做什么爸妈都不会同意。”
“及时止损。”
她终于决定安抚一句:“放心,我不会伤害自己。”
“我的意思是,别伤了别人的心。”
栗夏看他目光坚定的样子,黯然失笑:“哥,那你当年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栗卓霖面上一瞬间僵硬,思绪好似突然飘向远方,恍惚又无奈。
“我不是要戳你痛处,只是说,我和你一样,一切后果我都承担得起。”
后半句话没说的是,我和你也不太一样。
她愿意为祁聿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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