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心思
军训结束后休整了一天，大家开始正常上课。
夏言枝发现后桌的向衡同学，话语实在不多，几乎不主动与女生交流。通常一下课，他便会被男生叫出教室，在走廊处聊球、聊游戏。
他的游戏天赋惊人，哪位打野英雄开局拿红buff还是拿蓝buff，蹭线如何蹭，带线如何带，什么时候进场收割，谁克制谁……他如数家珍。
女生说他长得挺帅，游戏操作更帅，爱玩游戏的男生几乎都对他膜拜不已。
偏偏夏言枝对游戏实在不感冒，几次想跟他搭话，都只能挑无关紧要的话题。有次课间，趁着同桌不在，向衡也没去走廊跟那群男生闲聊，夏言枝回头问他：“向衡，你知道白霞除了步行街的新华书店，哪儿还有大点儿的书店吗？”
向衡坐在座位上，眼神清澈，却毫不留情地回答：“不清楚，我是从县城考上来的。”
他的同桌刘轩则热情插话：“实验中学那边也有个大书店，坐36路公交车能到，不远。”
夏言枝只能微笑：“哦，谢谢。”
她其实动动手就能搜到，只不过藏着小心思，想和他搭话罢了……接过话问：“原来你不是市区的？”
向衡有些懒怠，支着下巴摇头，声音偏低：“不是。”
“我还以为你是。”
正在此时，二班的万人迷校草许渡在后门喊了声：“衡哥，出来造。”
搭话被中断，夏言枝无奈极了。
这两天，夏言枝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二班的校草许渡，也就是以第一名成绩考进来的那位男生，跟向衡十分要好。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做课间操时都站在队伍后面，经常一解散就勾肩搭背。他们似乎顺路，会一起回家，也会一起打球，二人形影不离。
记得老师说他们开学前打过架，现在也许是不打不相识，成了好基友。
郑诗彤从外面走进来，跟夏言枝花痴：“天啊，许渡真的好帅，五官精致，气质矜贵，皮肤白得发光，偏偏成绩这么好，长得还这么帅……上帝给他关了哪扇窗？”
班里也有几个女生窃窃私语：“看到没，他就是许渡。”
大家的视线全都往许渡身上砸，纷纷说：“哇，好帅！”
夏言枝望了一眼走廊上的人，校草同学帅是帅啦，典型的精致冷白皮帅哥，但她的注意力还是会被向衡攫住。
周四晚自习前，天边的晚霞橘红橙黄，很多同学都在连廊、走廊处看晚霞，夏言枝扶着栏杆，跟几个女生闲聊。
恰好向衡和校草走向高一教学楼，两个帅哥成双成对出现，总能吸引很多人的眼球。
二班有个男生喊了声：“衡哥、渡哥！”
两名身形挺拔的少年同时望向楼上，许渡索性骚气十足地朝楼上挥手，挑眉道：“叫爸爸做什么？”
惹起大家一阵欢笑。
夏言枝蓦地想起句词：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鲜衣怒马还挺符合他俩的气质，一个贵气，一个冷酷，只是她的眼睛里，只有那一个人。
有人八卦：“听说许渡的妈妈去世了，他跟着开酒吧的舅舅生活。”
“那他爸呢？”
“离婚了，他爸是京市人，他小时候就是在京市长大的。”
“怪不得一口京腔。”
“还有向衡的父母也离婚了。”
夏言枝向来沉静端庄，此时却脱口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初中同学说的。”
有人感慨：“难怪他俩这么要好，原来是有共同语言。”
“……”
一周过去，许渡跟向衡在擅长嗑CP的女生眼里，火速组成了一对CP，嗑他俩的女生非常多，她们还给他俩取了个CP名，叫“度量衡”。
听着这个CP名，夏言枝很想扶额，她没有嗑CP的习惯，只是觉得他俩确实，挺要好的。
*
这周六，夏铭的公司有个答谢晚宴，他带女儿去吃饭。
宴会上有几个家属和同龄人，比如季叔叔的儿子季扬帆，高她一届，很会来事。夏言枝此前跟他见过一面，面对他的一些问询，礼貌地应付。
吃完饭，她早早离席回家。
夏铭的女助理小唐开车送她回去，路上她问：“枝枝，给你找的阿姨，做的饭还合胃口吗？我特地交代她不要放辣椒。”
“还行，不过我最近也在练习吃辣。”
“你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要不要放辣椒，也跟她商量。阿姨是熟人介绍的，很好说话。”
“好的。”
经过一个大超市，唐助理提议：“要不去超市买些东西吧，夏总最近实在太忙了，下周还要出差，他怕照顾不好你。”
夏言枝淡淡地道：“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你能照顾自己是一回事，夏总也想尽量照顾好你。”
周末的超市人来人往，夏言枝在唐助理的带领下，推着购物车，穿梭在各个货物区买了好多东西，零食、水果、点心，还有一些个人生活用品，填满了大大的购物车。
来到收银台前排队，即将轮到她们时，夏言枝感觉口有些渴，便去货架拿水，回来时却惊讶地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收银台外侧。
彼时他正在跟收银员阿姨说话，阿姨手里拿了串银光发亮的钥匙递给他。
“向衡？”夏言枝下意识喊了一声。
向衡与收银员阿姨同时看向她，许是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乌黑的眼睛布满意外之色，收银员阿姨则温和地朝她笑了笑。
唐助理正弯腰从购物车里取出货物放在台面，疑惑地问：“你们认识？是同学吗？”
夏言枝嗯了一声，看着向衡说：“我们是同班同学。”
“这么巧。”
收银员阿姨热情爽朗地说：“是同学啊，哎，你好你好。”又责备地看向儿子，“向衡你怎么不打招呼？”
向衡还是那副冷酷的模样，停滞一会儿才对夏言枝说：“购物？”
夏言枝回看他：“嗯，我爸的助理带我过来买些东西。”
向衡点了点头，手指套着钥匙合金圈，转了一下钥匙：“我有事，先走了。”
他几乎没多作停留，说走就走。
夏言枝已经习惯了他来去都像一阵风，让人把握不住，她收回看他背影的视线，把手里的那瓶水放在了收银台。
阿姨充满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儿子不怎么会说话。”
向衡应该是忘带钥匙了，过来找妈妈拿钥匙。夏言枝注视着这位四十多岁的阿姨，笑了笑：“不是的阿姨，他挺会说话，可能是真的有事吧。”
阿姨一边利索地扫码，一边叹气：“他那性子，我也是说不通。”
唐助理不断地点着头：“高中男生，差不多都是这样，不过你儿子长得真帅，个子也高。”
“个子是高，人高马大的，在练体育。”
“体育特长生啊，怪不得看起来很有精神。”
唐助理结好账，拎着两个大袋子准备离开。
夏言枝也拎了一个袋子，离开时跟阿姨道了声别。
*
洗漱后，夏言枝躺在床上，床头开了盏橘黄的灯，她抱着一只从深市带过来的泰迪玩具熊，捏了捏，心情沉了沉。
居然能在超市偶遇他，他妈妈是收银员……好像离向衡又近了一步，但他对这场邂逅，似乎并不乐意。
他父母离异，想必他妈妈特地来市里找了份收银员的工作，顺便照顾他。工作虽然没有贵贱之分，但是有的人不喜欢别人知道太多家人情况，所以他才那么冷淡吧。
夏言枝在心中微微叹息，他似乎真的不喜欢跟女生交流，可于她而言，他就像是一个黑洞，吸引她不断靠近。
时间已是十一点多，夏言枝掏出手机，在班级群找到向衡的号，想加他，又担心他不通过好友。
她也说不明白自己存了什么心思，但就是想再靠近他一点，再多了解他一些。
思来想去，最终夏言枝选择了下载王者荣耀。
翌日，夏言枝宅在家里打游戏。
知道他主号在Q区，夏言枝之前的老号也在Q区。奈何她实在没这天赋，玩了几把匹配，在别人的带飞下，赢了几局，但输的更多。
尝试打了几把排位，在青铜局里混了几颗星，又睡了个午觉，做了套英语试卷，一个白天便匆匆流逝。
晚上，终于打不动安琪拉和妲己的夏言枝，决定换个英雄。草丛三姐妹，还有王昭君没试过，夏言枝决定换她试一试。
入场动画中，王昭君拿着法杖转了一圈，手心接过一片飞来的白梅花瓣，富有愁绪的声音说：“故乡的梅花开了吗？”
夏言枝瞬间反应过来，这句台词化用了王维的一首杂诗：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许是某种心灵感应，夏言枝进入游戏后，也没什么操作可言，哪里亮了点哪里，但手感巨好，还让她拿到了胜方MVP。
这种中奖一般的感觉，让她决定好好练习这个英雄。
也许哪天，也能跟向衡聊几句游戏理解。
……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五代]韦庄《菩萨蛮.如今却忆江南乐》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唐]王维《杂诗三首.其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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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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