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吗?”
沈东阳等她哭够,才透过后视镜问她。
夏明月平复好心情,说:“先送晓曼回学校。”
车子发动,一路平稳地驶向她所在的大学。
很快抵达目的地,夏晓曼正要下车,胳膊被夏明月抓住。
忽如其来的桎梏让夏晓曼有片刻的紧张,扭过头却只看见她眼底里一分细微的关切:“这几天你先别回家,好好学习,不要影响心情,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夏晓曼喉咙翻滚,内心翻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好。”
“去吧。”
夏明月松了手。
目送着女孩离去的身影,沈东阳落在方向盘上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抱抱是晓曼放的。”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夏明月从一开始就清楚瞒不过他,靠着椅背低低嗯了声。
“为什么不和警方说实情。”
“她前途光明,不应该摊上污点。”夏明月隔着车窗向外望去,“何况狗是我的,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责任。”
校门前人来人往,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颊绽放在盛空之下,夏晓曼的身影融入其中,她所走向的,是一条夏明月此生都难以触及的康庄大道。
她此生过得艰难泥泞,正因涉足过黑暗荆棘,才不想让一个有着美好未来的女孩如她昔日那般败破不堪。
沈东阳没再说什么,发动引擎,缓缓驶离校区。
**
回到家,推开屋门是一室俱静。
没有如同往日那般的热情相迎;也没有期待的拥抱,更没有充满欢悦的叫声。
什么都没有。
只有遗留在房间里它所存在过的证据。
夏明月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受的,然而看到这一切,所有恐怖的念头如同迅速滋生的藤蔓般在脑海中攀爬,迅速占据神志与理智,让她除了恐惧什么都做不了。
“东阳哥,你能不能……”她彻底失去冷静,哭着拽住他的衣袖,“能不能救救抱抱啊。”
在她最过孤单无助的时候,那条什么都不懂的小狗陪着她度过了日日夜夜,它是动物,是别人口中的牲畜,却是在她在这座城市中唯一的慰藉。
——她是它的全世界;它也是她的所有。
抱抱现在如何呢?
是在被遭受虐待?还是被关在笼子里饱受折磨,或是还在思考她为什么不要它,或者殷切期盼着她重新接它回家。
夏明月难受的喘息不上,眼泪成串成串往下掉。
沈东阳很是无奈:“警方那边已经认定抱抱害人入水,就算救出来,你也不能继续养在身边了。”
“我知道。”夏明月无助啜泣着,“可是……可是我不想让抱抱死。”
哪怕那条生命真的因为它死去,她也不想让抱抱离开。
她自私。
尽管明白这个想法十恶不赦,也想为它留有一丝余地。
“东阳哥,求你了,你救救抱抱……”
“你想办法救救它好不好?多少钱我都会给的。”
沈东阳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忍继续看她哭下去,“贺以舟你还记得吗?”
贺以舟?
这个名字让夏明月愣了愣,擦干眼泪点头:“他今天……还让我带抱抱去复查。”
可是……
就怕没机会过去了。
“贺以舟家世非凡,我记得他有个朋友就在管理局工作。事到如此,我只能舔着脸让他帮帮忙,至于他愿不愿意帮,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夏明月拼命点头,心里又燃起希望:“好,他要是不愿意,我、我就去亲自去求他。”
沈东阳笑着在她额头一敲:“近几天先别去公司,有生人电话也别接。最早明晚给你消息,你今天早点休息,不要多想。”
“好,我知道。”
沈东阳又瞥向她的脚踝:“脚还疼吗?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夏明月摇头:“不用,就是单纯扭了一下,我涂点红花油就行了。”
沈东阳没再强迫:“那我先走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要是脚踝还疼,立马叫车去医院,别忍着。”
夏明月颔首:“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东阳不放心地离去,他走后,家里再次只留下她一个人。
夏明月环视着空荡荡的家里,地上还有着抱抱的玩具没来得及收,盆里的狗粮还剩下半碗,处处都是抱抱生活过得痕迹。
她养了抱抱两年,以前它在的时候总觉得吵,时不时还会收到楼下邻居的投诉和路人的白眼,即使如此夏明月也没有想过把它抛弃。
现在抱抱不见了,她感受到了无边孤独。
夏明月蜷缩在沙发里,又想到第一次见到抱抱时的画面:那时奶奶住院,职场受挫,她漫无目的找不到一点希望,最后在商城的宠物展览会上看见了它。
一条很小很小的奶狗狗。
售卖者喋喋不休的宣传着它不凡的身世,然而她只注意到它亮晶晶的眼睛和狂甩的尾巴。
她心血来潮地把它带回了出租屋,从此之后她有了家人,那座只供起居的房子好像也成为了一个完整的家。
夏明月睡不着,一张脸死死埋在抱枕里。
她不想让自己哭出声,然而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
就在今天,她亲手把它送了出去。
难受。
压抑。
种种负面情绪一同向她袭。
哭累了,夏明月也困了。
她沉沉昏睡而去,当晨光铺天盖地洒落过来时,电话铃声也跟着将她惊醒。
夏明月眼睑半掩,似醒非醒地瞧着地面的光尘恍神。
茶几上手机还在响,夏明月猛然反应过来,急忙将手机捞入掌心。
——沈东阳。
这个名字让夏明月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接通:“东阳哥,有消息了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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