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如果。”
陈烨纾的头在方祉衣服上擦蹭着，方祉第一反应，他是不是把鼻涕往我身上擦。
算了，看你今天这么伤心，就不计较了。
最后，陈烨纾自己把酒哭醒了。松开方祉用手指了指自己说：“现在的我是不是很丢脸。”
“是的。”方祉点头，“不过我也跟你起丢脸了。”
陈烨纾吸了吸鼻子，嘴角一弯：“走吧，送我回家。”
路上两人沉默的并肩走，只有偶尔汽车行驶的尾声，没有一丝尴尬的气氛，反而因为对方的存在感到格外安心。
把陈烨纾安全送回家，方祉没有进门对着他说早点休息，就准备离开，却被陈烨纾抓住手腕，扭头盯着他，询问他怎么了。
陈烨纾沉默几秒开口：“你会不会觉得我…”
说到这里一顿，“害死了自己的奶奶很可怕？”
方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很平静的对着他说：“不会，这不是你的错。现在的你不是已经很努力的在往前走了吗？”
“我们总是会失去许多，在某天回想着往事，发现许多遗憾和错误。它们是停在过去，但人是往前走的，我们不能淹没在过去的岁月中。”
坐在床边的陈烨纾用双手抹了抹自己的脸，双手撑在床边，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压在左手，是方祉走之前递给他的。撕开包装袋，把糖塞入嘴里，用舌头把糖卷入另一边抵着，是蓝莓味。有点酸，后面就甜了。
余光瞥见床头柜，那年的事情都蜂拥而至的涌了上来。
“奶奶！”陈烨纾绝望的怒吼喊道。
陈烨纾这一辈子都没想到回到家就看见自己奶奶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泊当中。
“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妈。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
“死者生前有巨大的浮动，导致撞到床头柜流血过多而死。”
“有哮喘病。”
“是我，是我害死了奶奶。”
“哥哥，你要振作起来，我妈妈说男子汉是不能哭的。”
“陈烨纾，接受它，并带着它握紧当下。”
“不能停留过去。”
所有的话在此刻化成一团云雾飘向窗外那颗最亮的星星。
——
“同学们，你们的服装老师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大家都来试试合不合身。”乔睦按着合适的尺码发给他们，“剩下的都是主角的衣服了。”
方祉拿到裙子，嘴角还是抽了抽。把裙子塞到桌盒里面，继续低头看书，一点都不想尝试。
不过后方扮演女巫的漆幽逢倒是兴致勃勃，把衣服往身上套，没脱里面的衣服导致穿起来臃肿了很多。
丁鹤在旁边用手比划着，笑着说：“你现在好像那个企鹅。”
“同桌，你咋不试穿。”陈烨纾揶揄不已的说。
“你想死就直说。”
不过后面乔睦让他大概对着身体比一下合不合适，裙子拿出来的时候，全班几乎发出了赞叹，裙面的鳞片，在教室的灯光下波涛粼粼的，好似真从人鱼的鳞片拔下来贴在上面。
方祉快速的把裙子在身上比了比，对着乔睦说：“合适合适。”
因为是租的衣服，试完就被乔睦收了上去，等到运动会当天再发下来。
提到运动会这三个字就令人欢呼，延迟已久的运动会，终于要来了。
运动会当天是一个很好的大晴天，阳光却不令人刺眼，晒得很让人舒服。
方祉前一天就被乔睦通知自己要提早去学校做妆造，方祉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询问乔睦：“能不做吗？”
回答他的是：“不做怎么能行，这样好看吗？”
最终对着两个上学好友先行而去，等陈烨纾来到教室，就看见一位女生坐到他同桌的椅子上，陈烨纾礼貌的开口：“不好意思同学，你这里有人坐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里被人其他坐了。”一位穿着甜系的女生，嗓音却不甜，像一个男生的声音。
等等，是方祉的声音。
“同桌……”陈烨纾发出了惊天的笑声，“你好可爱啊。”
方祉戴着金色的假发，妆容附在他脸上显得更加精致，仰着头的原因，陈烨纾还能看见他喉结下方的红痣。
“可爱个屁。”方祉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但这个假睫毛有点戳他的眼睛。
方祉觉得他这一整天都会很郁闷，前门突然窜出了巨大黑蟑螂。
“嗐嗐嗐。”漆幽逢压低着声音说，“我要把你们这些人全部变成麻瓜。”
“我是来自人类世界的王子。”丁鹤穿着得体的公爵服，非常绅士的走到方祉面前说：“想给所有公主一个家。”
“陈烨纾，你还不去老乔那里领衣服去换。”漆幽逢推了推要到的帽子说。
“噢，好的。”陈烨纾从书包里拿出面包和牛奶递给方祉说，“今天早上你来那么早，应该还没吃早饭吧。”
方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自己确实没吃早饭，眉眼一弯对着他说：“谢谢。”
陈烨纾心头一动，忍不住用手捏了捏他的脸，就快步的离开教室，走到过道才放慢脚步，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呼出一口气。
等校领导讲完噼里啪啦的规则，校长对着天空打响枪声，运动会正式开始。
“首先是出场的一班，他们摆着肆意的笑容向我们走来……”主席台上的女主持人演讲着，“现在有请他们为我们表演接下来的剧情，熊出没。”
漆幽逢狂笑道：“妈呀，他们比我们还抽象。”
好几个剧情点都惹的全场发出哄堂大笑，一班的表演很快的结束，很快到了方祉他们班。
“现在出场的是我们的二班，他们身着富有班级特色的服装，手中挥舞着象征班级精神的道具……”男主持人铿锵有力的说，“接下来为大家表演二班的自行编的美人鱼。”
公主从小都待在海里，有一天听女巫讲故事，知道海的外面是陆地，想偷偷溜去看，却被皇后抓了回来。
直到公主满18岁了，王后要将她许配给王子，公主早已把王子当成哥哥，并不想哥哥变成自己的丈夫。
公主只能在有一天晚上跑去阁楼找女巫，希望他能帮助自己，女巫说：“无论你跑到海里的那个地方都会被抓回来，但你跑到陆地，王后就拿你没办法了。”
……
公主唱着人鱼歌，引来了海底的王子，想将人类王子要抓捕海底的美人鱼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带着所有美人鱼潜入深海。
却没想到被偷偷跟踪来的人类王子看见了人鱼王子，掏出手枪，瞄准人鱼王子开枪发射子弹，公主替他挡下了子弹。
人鱼王子看见自己的未婚妻倒在自己怀里，愤怒的发起海啸，将整个陆地国淹没。
王子亲吻了公主的额头，沉睡的公主苏醒。
末尾，环境使对着所有人说：“海洋连接着世界，也连接着我们的命运。保护海洋，不仅是对自然的尊重，更是对人类的一种保护。”
台下的人纷纷鼓起了掌声，最后等所有班级的节目表演完，太阳已经正当头顶，通知大家解散吃中午饭，下午开始正式的运动会项目。
四个人都先去厕所，换完衣服再去食堂。去食堂的路上傅垚巷和漆幽逢两人就开始互损。
“你穿那紧身奥特曼衣服挺帅的，我感觉全校女生都为你疯狂。”
“女巫裙穿在你身上也风韵犹存。”
“确实要比你那个紧身奥特曼衣服好看。”
那两张嘴直到食堂窗口才停下，在来食堂的路上方祉和陈烨纾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起了。
前面几次彩排，都有王子吻了公主的额头剧情。但都没有真正的去亲，只是大概做了那个动作。
可今天，方祉闭上眼睛，能感觉到有东西贴到额头上，不过没有一秒就离开了。方祉大概猜到是什么了，不过这次的温度是温热的。
陈烨纾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抽，嘴就已经下去了。
陈烨纾皱着眉心说他会不会反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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