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的鑫莱是区里第一批招商引资进来的企业,注册资金五千万,解决了当地上千号人的就业问题,区里也特意批了一块地作为厂房予以支持。
鑫莱辉煌了不少年,老板唐鑫元也得意了不少年。上了年级的唐鑫元不懂得与时俱进,导致经营理念落后,鑫莱内部开始出现分歧,处在即将分崩离析的边缘,此时的唐鑫元染上了赌瘾,几乎将鑫莱搭了进去。
五年前,董虹找到俞粵让他接手鑫莱时,鑫莱早已被唐鑫元掏空,债台高筑,债主天天堵在厂区门口,他为了躲债主窝在仓库里不敢出来。
后来他得知爸爸生前的好友陈展同调到了区里,便去求陈展同,由陈展同出面协调,给了鑫莱喘息的机会,在不被恶意压价的情况下,鑫莱开始卖机械设备,存货等资产,董虹也卖掉了名下的豪宅,才还清大部分债务。
苟延残喘的鑫莱就剩空壳,跟唐鑫元一起创业的兄弟,在发现唐鑫元越赌越凶的趋势时,开始撤资转让,鑫莱不得已资产重置,裁员减资。
后来还是陈展同出面,鑫莱陆陆续续接到订单,拿到银行贷款,能够继续经营,可也是勉强维持,直到六月份才有所好转。
这五年来,俞粵深知经营一家公司太难了,特别是鑫莱这种半死不活的公司,他感觉自己跟着丢了半条命。出去找份工作,都比做这个经理来的轻松。
当然也是他能力有限,如果换成秦显川肯定是另一番景象。
所以他主动提出把鑫莱的经营权和管理权交出来。鑫莱到了秦显川手里,一定能逆风翻盘。
但是这到底是唐家产业。
“申合是答应保证你们的股权,但是没人敢保证申合以后不增资,”俞粵有些泄气,秦显川手段那么多,白纸黑字地写下来也没有用,“以申合的实力,一旦增资,你们的股权会被稀释掉。”
鑫莱目前的股东是唐莱、唐闽和三个小股东,三个小股东的股权合计没超过百分之十。所以申合以债权转股,在鑫莱内部讨论时没有听到半点反对的声音。
“所以你们要考虑清楚。”俞粵再次提醒,“弄不好哪天,鑫莱就不是唐家的了。”
唐莱无所谓地笑笑,“不是就不是呗,大哥,我真不在乎,小闽也不会在乎。可能在我爸和咱妈的心里,公司跟皇位似的要传下去,可你见过哪个皇位是一直传下去的,肯定是要传给别人的,你别给自己压力,他们人都走了,我们好好活着就行。”
道理都懂,可真要放手心里还是不好受。
唐莱劝道,“你也别难过,跟申合那样的大公司相比,鑫莱就是小作坊,没有自己的核心技术,也不可能有资金去研发,一旦没了订单,就得活活饿死,还不如给申合。”
俞粵没搭话,转头看向唐闽。
“大哥,我没意见,你和二姐决定就好,我对公司不感兴趣,以后也不会进公司,我有自己想做的事。”
都是这个态度,俞粵看向唐莱,“那就接受债转股?”
“你就别犹豫了,这是唯一的办法。”唐莱不希望俞粵有心理负担,“大哥,你就这么想,申合进来,有他们的资源和平台,鑫莱说不定还能恢复以前的辉煌。以后咱们就可以混吃等死,都不用工作了,每年年底还能拿钱,多好。”
心可真大。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春节后搬出去住。”俞粵磕磕绊绊地说出口。
那天秦显川说给他两天时间,他都没反应过来两天时间干什么,前两天梁斌联系他,问他收拾好了没有,他才知道秦显川让他搬过去。
他问梁斌能不能迟几天,梁斌让他问秦显川,并把秦显川的微信推给他。
他之前一直幻想着能加上秦显川的微信,真到申请时,反倒有些胆怯,可能那晚秦显川的眼神太过恐怖,消息的内容删删减减,踌躇了半天才点击发送。
不知道是秦显川没看到,还是看到了故意没通过。
他发送了九次,才通过了对方的验证。
【能春节后搬过去吗?】
【我弟弟放假了,我得照顾他】
【求你了。】
唐闽已经放假在家,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是春节了,这个时候搬出去,唐莱和唐闽怎么办。
秦显川没回他的消息,他其实挺害怕的,一连又发了好几个消息,还是没有回应,他不得不考虑要不要立马搬过去时,秦显川的消息发了一个酒店的地址。
【晚上七点半】
商品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但是买主有随便变更条款的权利。
“你前男友啊?你们复合了?”唐莱好奇又激动。
俞粵没应声,只是笑笑。复合这样的字眼用不到他和秦显川的身上。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见他?他是不是很帅?”
唐莱无法想象俞粵的男朋友长的什么样,高矮胖瘦,但是俞粵这么好看,他的男朋友一定不能差,否则她接受不了。
唐闽看着他,“大哥,你真的是……”
唐莱一兴奋,倒是忘了唐闽并不知道俞粵与前男友的事。
俞粵提着心看向唐闽,不太确定唐闽能否接受这样的他,他想说他曾经喜欢上一个人只是恰巧是个男人而已,他与常人没有不同。
“大哥,你真勇敢。”唐闽的眼神是佩服和坚定。
俞粵赶到酒店的时候,秦显川还没到,他不敢发微信去问,更不可能去催,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漫长的等待中让他神情有些紧绷。
秦显川是在十点出头时进来的。开门声响起,他就站了起来。秦显川从他面前走过,落座在会客厅的沙发里。
“去洗澡。”
俞粵有些跟不上,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秦显川是对他说的,他转身去了洗手间。
秦显川将酒店的地址发个他时,他就猜到秦显川想干什么。如果没发生那晚的事,他应该会很期待这样的见面。
可现在心里有些害怕。
他拿着毛巾擦着身体,咔嚓的门锁声骤然响起,他蓦地回神,用毛巾遮住身体。
秦显川不由分说地抬手扯下他手中的毛巾,视线锋利地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
俞粵瑟缩着身子,身边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东西,即便有,在秦显川的审视下,他也不敢去拿。
胳膊放在身前却也是欲盖弥彰,秦显川眉峰微敛,目光一寸一寸地凝结,俞粵惊恐地放下手臂。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羞耻和屈辱,不知道哪个更甚。
他突然想到了秦显川的那句话——你就是一件商品……
是了,他是个商品,要接受买主的验货。
头顶的灯光映的他有些头晕,在他快要站不住的时候,秦显川抬头扯下了领带,扔在了洗脸台上。
“蒙上。”
“可以不蒙吗?”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蒙住双眼。
秦显川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指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个袖扣,又解下袖扣。
动作不急不躁,视线停在俞粵的脸上没有波动半分。
这是无声的警告。
“商品有拒绝的权利吗?”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在认真地问出这个问题。
俞粵心口蓦地揪住,秦显川一开口,他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领带的遮光性太好了,蒙上的那刻,他整个人陷入黑暗里。周遭安静的吓人,原本对秦显川的那点恐惧,被无限放大。
他不知道秦显川接下来会做什么,双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他凭着记忆,伸手去抓洗手台的边缘。
还没抓到,秦显川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脖子,他缓缓地上下摩挲着,面无表情地把玩着,像是没有从中得到乐趣,猛然收紧了手上的力度。
俞粵呼吸被阻,双手去掰他的手,秦显川的手上又重了一分的力度是警告他的不自量力。脖子都快被捏断了,俞粵彻底不敢动了。
手指从脖颈慢慢地划到脸颊,落在俞粵的双唇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他的唇瓣。
无声的动作在黑暗里让人愈发不安,俞粵下巴开始打颤,他咬着牙齿,却怎么也压不住牙齿撞击的声音。
不费吹灰之力,手指搅进了俞粵的嘴里,俞粵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微弱的气息会惹秦显川不快。
舌尖不敢乱动,任由秦显川往深处探,不知道秦显川是不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抽出手指,摸向他的头顶,轻而易举地按弯了俞粵的腰。
“好好表现。”秦显川没有温度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害怕让人变得迟钝,俞粵蹲在他的面前,好半天才反应这四个字的意思。
他不是没为秦显川做过,为了表示秦显川为他精心准备的两本画册,在和颂堂的浴室,他主动蹲在了秦显川的面前。
秦显川既震撼又惊喜的表情,他至今都记得。但也只那么一次,次日他喉咙疼痛发炎,无法说话,几天都食不下咽,秦显川为此自责了一周,此后哪怕俞粵再怎么主动,都被秦显川断然拒绝。
现在,秦显川用行动告诉他今非昔比。
浴室的墙壁上,流下的水汽已经冰凉入骨,俞粵胸口贴上的那刻反射性地要往后躲,身后滚烫的热度却在此时贴了上来。
水火交融的撕裂感,俞粵本能地想要逃,才发现双手不知在何时已经被秦显川用皮带绑住。
没有爱抚和亲吻的前戏,五年未被触碰的深渊蓦然被重新征伐,措施做的再全,侵略的那一瞬,泪水汹涌地模糊视线,半个身子都是麻木的。
俞粵不想哭,无用又丢人,可泪水控制不住,呜咽声在秦显川的撞击下越发支离破碎。
他不知道秦显川打算什么时候结束,但是秦显川不说结束,不停止动作,他就必须一直配合下去。
“哥,哥……”他断断续续叫他,求他。
秦显川捂住他的嘴,像是忍无可忍地提醒他,“别叫我哥,你不配!”
四周漆黑一片,感知在一阵阵的耳鸣声中渐渐消散。
夜晚的时间漫长的一点也不值得期待,秦显川像一只失了理智的野兽,玩弄着他到手的猎物。
灯光落在眼皮上,俞粵伸手挡住了眼睛,等着渐渐适应光亮,他睁开眼睛,看到秦显川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里。
地上有用过的安全套,还有散落的纸团,每一个都透着难以启齿的混乱。
意识逐渐汇拢,昨晚破碎的画面涌进脑中。他从浴室被秦显川带到了床上,期间他哭着求饶,得到的却是秦显川更猛烈的狂风暴雨。
“一万一次,你自己记个账吧。”
五百万就是五百次。俞粵蜷缩在杯子里,身体上的疼在这一刻反倒没那么强烈了,倒是胸口的地方一阵阵抽搐。
“俞粵,你可比鑫莱贵多了。”
鑫莱出厂的五百件商品,就算是销售价都不到五十万。
“你要是嫌贵,可以取消交易。”俞粵闷闷地出声。
秦显川难得大度的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懒散地讥讽,“贵不贵要看跟谁比,西水街那种地方,你肯定是贵了,要是跟会所的那些小男生比,你是真的物美价廉。”
在秦显川轻蔑的语气里,他成了西水街和会所横向对比的参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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