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争议的案件陡然增多,让整个集团内部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裁员的风波总算波及到了整个集团和旗下其他子分公司。
集团高层开会,秦晟川主持会议再三强调要□□,提出从集团和利盛法务部抽调人员支援申合。
楼上刚散会,楼下传来连泉被人打了的事。被裁的员工大部分都能理智地去找律师,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但也有少部分人直接闹上了公司,大吵大闹倒不是多图点钱,主要是想出口气。
这口气出在谁身上?
高层不敢惹,低层看不上,最后落在出面负责裁员的连泉身上。
连泉没想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围观的一层又一层,没人出言帮忙,自己骂又骂不过,吼也吼不过,不敢动手,对方却没放过他。
秦显川从医院回来,先去楼上跟秦晟川汇报处理结果。
人都没事,推推搡搡的没那么严重,双方到了医院,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再被梁斌忽悠几句,双方选择不报警,最后虽然没有握手言和,但也没再出言不逊。
“小男孩,不经事,被吓得不轻,我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秦晟川没对处理结果发表意见,只问上塬村拆迁的事进展到哪步。正常流程是先征地拆迁安置,后面才拍卖转让,实际过程中总是钱先到位。
“补偿的方案已经批了,动迁组也成立了,有几户要重新丈量,问题不大,接下来就看配不配合了。”
“越快越好,分寸你自己把握,对了,你大嫂昨天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今晚回家吃饭。”
“好,我还有个会,结束了就过去。”
“还有,陈展同那边,你也别落下。”
秦显川心里猜个七七八八,嘴上没说,只嗯了一声。
刚回办公室,接到罗壹打来的电话,让他劝劝俞粵,别错过这个机会。
“俞粵说不来面试了,他要去动迁。我们所好些年没招实习生了,这次也是因为你,我争取来的机会,你好好劝劝他,律师实习有一年的硬性规定,又不要求他天天打卡,量身定制的工作要求,到哪儿找去。”
绳墨所确实有很多年没招实习律师了,罗壹是绳墨所的最后一批,主要是没律师愿意去带,这次是秦显川给他电话问他律所能不能把俞粵招进去。
俞粵没有实习过,相关工作经验又少的可怜,可老朋友开口了,关键秦显川手里还有人质,他只好跟合伙人商量,以扩大规模为由争取了这个机会。
说好的面试,谁知道人不来了。
“动迁就不能换个人?别让他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俞粵来律所专业对口,而且他看过俞粵起草的文件,严谨,有逻辑。人的性格是软了点,但是做案头工作非常合适。律所内部业务和分工会越来越细,俞粵来律所会很好地发挥他的优势。
为了秦显川去动迁能得到什么工作经验,纯属浪费时间。
“浪费在你身上?!”秦显川挂了电话,对梁斌道,“会议改期,去街道办。”
丁贵农没想到秦显川会亲自过来,招呼秦显川坐下,椅子还没坐热,陈展同走了进来。
“贵客啊,”丁贵农忙不迭地倒水让座,平时都是他去陈展同那儿汇报工作,陈展同突然来访自然不是为了他,“俞组长刚走,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梁斌看了眼秦显川,挺无语的,来之前他问秦显川要不要给俞粵发个消息,秦显川怎么说来着。
“发他干什么?我去是工作,又不是见他。”
不是为了见俞粵,干什么来了,这下倒好,会没开成,人也没见到,活该要臭着一张脸。
陈展同摆摆手,他今天在外开会,路过这儿顺道看看。
丁贵农混的久,心思也多,陈展同顺道是真的,但是视察工作也是真的,立马表示会配个得力助手给俞粤。
梁斌问道,“陈主任,拆迁大概需要多久?”
陈展同道,“这个不好说。上塬村和斜沟圩一共也就十几户,可这些人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老钉子户,要有点耐心。”
陈展同瞄了一眼秦显川,见秦显川悠然自得的样子,心中非常不爽。
那天俞粵的态度已经是显而易见了,念念不忘,想要回响。可再看看秦显川这小王八蛋,在接待室听了半天,让他听到的应该都听全乎了,什么反应没有,明摆着就是不想给回响。
陈展同转身对丁贵农道,“抽不出人动迁,但是安保工作要做好,一定要注意他的安全。”
“知道,知道,一定会保证俞组长的安全。”丁贵农立刻保证。
“那些村民可都不是善茬,千万别伤着他。”陈展同加重语气。
丁贵农拼命地点头,“您放心,回头我在保卫科里挑几个人跟着他。”
秦显川眉峰微蹙。
梁斌适时地问,“不就是动迁嘛,怎么,还要动武啊?”
“这还真不好说。当年动迁的时候,发生了好几次群殴事件。几十个村民拿着铁锹追着我们动迁组的人跑,我们又不能还手,被追上了只有挨揍的份儿,我是跑的快,我那几个同事,最后都挂了彩。”
陈展同并未夸大其词,当年他也是有惊无险。
“这么严重?”
“那是,你以为拆迁是清闲的差事?也不想想,那可是扒人家房子的大事,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陈展同语气十分沉重。
“那也太危险了。”梁斌面对陈展同,眼睛却看向秦显川,“几十个人群殴俞经理,想想这画面,都觉得恐怖。”
“你瞎脑补什么!”秦显川冷声。
陈展同得意地扬扬眉,小样儿,整天就知道高冷装逼,就闷在肚子里骚吧,一说到俞粵被人群殴,就怂了吧,装什么装!
秦显川转头看向陈展同,“陈主任对俞经理倒是关心的很。”
陈展同迎着秦显川的视线,眼底微沉,体制内待久了,一句话能听出十分的意思,况且秦显川这句话说的并不含蓄。
“自家孩子,自然要多照顾些。”
非亲非故的,秦显川不知道他这句自家孩子从何说起。陈展同不想多说,秦显川自然不会去问,很多事只要有蛛丝马迹,都能查出来。
陈展同四十多的年纪,比俞粵年长了十大几岁……老夫少夫的多了去了,更何况又不需要谈情说爱,谈钱索利,还会在乎这点年龄差。
还有丁贵农那玩味的表情,已经完全说明了一切。
秦显川久久不语,双眸清清冷冷的不辨情绪。
他是真佩服俞粵,一边哭着闹着要弥补,要挽回,一边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暧昧不清。
梁斌开着车,压着最后一秒绿灯,迅速拐上了高架。秦显川看着窗外,视线被护栏遮挡,只能看到远处的高楼和更远处的山脉。
俞粵为了鑫莱可真豁得出去,那么老他也下得去嘴。
“要不要跟俞哥说一声,我们有拆迁公司,犯不着他亲赴动迁战场,这万一……”
秦显川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你去查查陈展同?”
梁斌心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秦总,你是不是怀疑他跟楼上的有关系?”
秦显川一阵无语。
“应该没有,楼上眼光高,估计还看不上……”
“你是说我眼光低?”
秦晟川的路,都是秦老爷子亲自铺好的,什么人见,什么人不见,在哪儿见,见面说什么话,秦老爷子都会从旁指点。
不用梁斌说,他也知道,陈展同这个级别,还够不上秦晟川的台面。秦晟川之所以让他别落下与陈展同的联系,怕是陈展同又要高升了,让他先维持着。
“时间跨度要大,工作生活,尽量详细。”
他就不信,陈展同跟俞粵能有什么亲属关系。
还自家小孩,亏陈展同说得出口!
梁斌这会儿回过味来,“要不要请陈启栢帮忙?”
都是陈家的人,查起来要方便点。
秦显川摇头,找陈启栢没用,陈启栢帮不了他,弄不好还连累陈启栢。
俞粵收到梁斌的消息,知道秦显川今晚回了老宅,估计是不会回来了,晚上煮了份水饺,吃完洗漱上床。
半夜,秦显川踏进他卧室的那刻,俞粵睁开了眼睛,抬手打开床头灯。秦显川进门时,他就醒了,不确定秦显川会不会来他卧室,就躺着没动。
看样子秦显川喝了不少,但没醉。
“我给你煮醒酒汤,还要再吃点什么?给你再煮碗面?”
秦显川冷着脸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俞粵见他扯下领带,再看他脸上的怒意,身子跟着抖了抖。
秦显川将领带扔到俞粵面前,视线冷冽的注视下,俞粵自觉地拿起领带蒙上。
这间卧室很小,也没有多做装饰,白墙和米白色的床,奶白色的睡衣和被褥,唯有他的头发和脸上的领带是黑色。
视觉冲击出的火焰在眼底燃烧。
秦显川扔掉外套将俞粵压在身下。
今天是真不顺。
先是被秦晟川气的,回家吃饭是假,给他背锅是真,老爷子知道了上塬村高价买回的事,他是申合的负责人,责任自然落在他身上。这倒是小事,两人吃完饭,秦晟川拉着他去见几个人,陪酒是必须的,喝了他才知道这几个是评估团队的工程师。
以秦晟川的尿性,这么做无非是拉他下水,以后要是追究起来,好让他顶雷,摊不到他秦晟川的身上。他撇不清关系,随便一个罪名就能把他送进去。
回到家看到俞粵,他就更生气了。
秦晟川给他的气其实没什么,秦晟川跟他玩阴的,他有没打算跟他玩阳的。大家都是混迹生意场上的人,计谋玩得阴,手段玩得溜,各凭本事,就看谁能玩得过谁,谁能算到最后。
但是俞粵是实实在在气到他了。
说的好听,一直都是一个人,一直都在等他,所以等他的这五年,跟一个老不死的玩父子趴?那他算什么,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这混蛋玩意儿!
越想越生气,又喝了那么多,做起来自然没什么轻重。
“吃饭?吃什么饭?哪次没喂饱你?”
俞粵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调调,知道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果然。
“试了那么多人,还是你用起来最舒服。”
俞粵想都没想,笑着接话,“哥,你以后只跟我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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