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_忆写于11.16
“不用你们帮忙，我自己能起来！”
黎远山站起身，双手搓了搓脸，“我是看出来了，既然这个家不欢迎我，那我离开好了！”
“你要去哪里啊？美儿！你快出来看看吧，暄暄他爸爸要离开家了呀！”
小美赶紧从屋里出来，小暄暄也迅速跑到爸爸面前，带着害怕的语气问：“爸爸，你要去哪儿呀？是不是要回我们以前在这里的家呀？”
小美妈妈叹了口气，说：“傻孩子啊，这儿哪还有你们的家啊，不早就搬去岛城了吗？”
“远山，你这是干什么？瞧把暄暄吓成这样，酒醒了就别再胡闹了！”赵小莉过来一脸不满地说。
“远山，别这样啊，有啥事不能坐下好好商量?”
小美二姐夫也跟着上前说，他平时来丈母娘这里几乎不怎么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才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我还是走吧，不然没脸再呆下去了。”
见他自己跑去把外套穿好，又从提包里取了一条烟和两盒海米、几盒干鱼片，小美生气的问:
“你准备去哪儿，还拿着这些东西?”
“我去呼城林泽那儿看看。”
小美暗松了口气，林泽夫妻去年就调回呼城了，他去那里呆几天也不错，不然搅合的这里不得安宁，他姥姥又爱叨叨。何况小靓母女在，他晚上也只能睡厅里沙发上，倒不如去外面散散心好。
“你为什么要跑去呼城？回家就这么两天，还要往外面跑，你是回来看我和他姥爷的，还是回来看你同学的？你家钱多的不行？送这个那个的?”
黎远山一边往塑料袋放东西，一边说:
“既然你们都帮不上佳颖，我不得去呼城找同学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帮上忙？”
“妈，你就让他去吧，省得家里不好住。”小美打算晚上自己睡沙发，小屋那点地方，妹妹母女再加个均均就够了，到时让小暄暄睡姥姥姥爷屋去。
“那暄暄他爸身上有钱吗？”
小美妈妈赶紧催促女儿去给暄爸找点零钱带着，免得他跑一趟火车站又得回来。
“他身上有呢。”小美回答说，如今黎远山只是将每个月的工资交给家里，而像补助之类的额外收入就留他自己支配了。两人在这方面倒没有矛盾，小美也从不太在意这些事情。
“带了多少啊？要不要让他把钱拿出来放你这儿，免得路上被小偷盯上。”
“没多少，别担心了，他那么大人能不清楚这些？”
“唉，”小美母亲叹口气，“美儿，不是妈妈说你，这方面你差你妹妹远了，一点也不精明。”
小美笑笑没说话，人和人，能一样吗？
“暄暄，你想不想跟爸爸去呼城?”
黎远山收拾整理好自己，穿上鞋后，提着袋子正要开门出去，回头见儿子看着自己，便笑着问。
“那。。。妈妈也会一起去吗？”小暄暄有些迟疑不定的问道。
“你妈她不去，就咱俩。”
“那。。。我也不想跟你去了。。。爸爸，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好吧，那爸爸走了，你在这里好好听话。”
“好的，爸爸再见！”
见三女婿摔门出去了，小美母亲回头对大家说:
“好了，让人头疼的家伙离开了，你们就晚点走在客厅里再多聊聊天吧。美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大家能团聚在一块儿。”
小美母亲说完，又轻声对在摇椅上都快睡着了的小美爸说:“他姥爷，要不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也让孩子们自在点，他们平时聚一起的机会也不多，又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美儿了，好好聊聊吧。”
小美父亲这才恍然从摇摇椅上起来，“均均，你和暄暄跟姥爷回屋睡一会儿不？”
“我俩不困，姥爷，我还要给暄暄弟弟讲故事呢。”
小美母亲叮嘱两外孙:“那你们两个就在厅里玩吧，别去小屋吵醒了小楠楠啊。”
小美看到母亲边往厨房走，边招呼自己跟过去，以为又是因为山爸的事，进去后不情愿的说:
“妈，他都走了，你这儿就别再说什么了。”
“谁要说他的事啦？”小美母亲白了女儿一眼，没好气说道:“我是叫你来问问给你哥姐和妹妹的东西，你不是说每人给一盒海米和一盒鱼片吗？我看黑包里他拿走后还剩十盒海米。”
小美这才放松下来，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拿走后还剩十盒海米？难道你去翻包数过了？”
“哼，你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还用得着去数吗？”小美妈可不承认去查看过放在厅里的包。
“美儿，我看他爸还拿走了一条中华，你们买的这些东西得花不少钱吧，他还这么随便给人？”
“烟应该没花钱吧，”小美不太确定地说。其实她也不知道山爸什么时候塞进去两条烟的，另一条在丰市就给了暄暄爷爷。
小美母亲这才不再这上面多说，“我看就给你哥姐和小靓他们每人两盒海米吧，鱼片一家给一盒，孩子们爱吃，海米让他们给亲家都送一盒，你说这样好不好？”
小美点了点头，觉得母亲这样分也没什么不对，暄暄爷爷不也如此分的吗？可这样加上爸妈的，就一盒不剩了，怎么送三位小伙伴?还有她姨呢。
小美妈见女儿面上有些为难，一问才知道纠结的缘由，笑着说:
“不就三盒吗？多大点事，这样吧，我和你爸留一盒就够了，你大姐也一盒吧，反正均均在这儿，你姨姨那边就不用给了。等你去看他们的时候，买些点心和水果带过去就行了。”
小美想想，觉得这样分配也挺好的，毕竟姨姨和大姐那边她还会给钱的。这样一想，心里舒坦多了。唉，谁让自己是个凡事喜欢求平衡的秤子？
“对了，妈，我们这趟回来挺匆忙的，也没给你和爸买什么，这两百你拿着，看看买点什么吧。”
“那也行，”小美母亲见三闺女递过来的两张崭新百元大钞，略微推辞了一下，就笑着收下了。
“妈还没给暄暄压岁钱呢，正想跟你二姐或小靓借一百给他，等发了工资还她们。”
“这都过完年了，不用给他了吧。”小美连忙说。
她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她爸妈过年给孙儿们的压岁钱变成了百元大钞。其实真没必要，像爷爷奶奶那样，给两张十元的就挺好，不然小孩子想要花钱还要去找父母要。
“来，暄暄，这是姥姥姥爷给你的压岁钱，哥哥姐姐和妹妹们姥姥过年就给了，你拿着别丢了啊，要不让你妈先帮你收着吧。”
小暄暄看着崭新的四个老头大票，只过了下手便乖乖的递给了妈妈。
“妈妈，我想用这个换一张十元的，好不好？”
当然好了。小美赶快收起大钞，又去挎包里取出两张五元的笑眯眯的递给儿子，“放好别丢了。”
“谢谢妈妈！”
小暄暄高兴的接过去，同他哥跑去另一边玩了。
“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还高兴成这样。”
大姐夫对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打趣道。
不一会儿，小美母亲来到小屋对刚醒来的小外孙女笑呵呵的说:
“小楠楠，这一百是姥姥给你的生日礼物，回头让你妈给你买点什么好吃的吧。”
“妈，你不是没钱了吗？刚还给了暄暄一百，这是哪儿找出来的两百？”赵小靓狐疑问道。
“你三姐刚给妈的，要不哪儿来的钱，我原来还打算跟你或你二姐借一百给暄暄呢。”
“妈，这一百你还是留着用吧，发工资还有几天呢，进家那会儿我三姐已经给了楠楠一百了。”
“你三姐是你三姐的，这是姥姥姥爷给小楠楠的，孩子过生日我们什么都没给她买，你快拿着吧。过年剩下的吃的那么多，不用买什么。”
小美不知为啥，心里有点不得劲，毕竟她回来没给父母买什么，加上先头给小外甥女的一百块，像是送出双份生日礼物一样。
这让她觉得，自己回来一趟什么都没给父母买，她想，以后还是不要给爸妈钱了，买东西得了。
但即便过去了二十多年，当初的一百块都变成了两千块，生日礼物也换成了外甥女的孩子，两千一翻倍，小美觉得自己又像似送出去双份，看来她还是没太长记性，让同样的情况再次上演了。
有时她会想，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了，既然钱送给了母亲，自然就不是自己的了，人家当然有权随意处置了。不过小美还是觉得，要是她母亲不要当着她的面，再马上送出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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