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挑起胸前一缕发丝把玩观察着,“吾儿如何了?”
“呃……古里传了信来说……”御吟继续梳着那银发。
“什么?”放下发丝拿起桌上的一支多宝簪打量着,放下又拿起那对金步摇,摇动观察。
一缕一缕的梳着,御吟不急不慢,“少爷受伤了,据说是那丹墟子弄得,脸是凄惨至极还受了点内伤。”
手中的步摇一顿,抬眼看进铜镜,忽然被身后人美好的容颜吸引,“定是我儿又在想些不合规矩的事。”琢打小看着老实,鬼点子其实不少,这一次多少怕是把他吓到了。
果然之子莫若母,“据说……”嘴角掩不住笑意,御吟挽起银丝看着铜镜,“是少爷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哦?”囡夫人把手中步摇放下,依着御吟的动作拿起了一支金簪,“我儿少有出谋划策的时候,怎么个‘两全其美’让丹墟子不依?”
“留下宫易和宫璟,其他的都……这样即缓和了丹墟子与大徒弟的矛盾,还能除了宫家给夫人分忧。”说到这里御吟忍不住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以手掩唇囡夫人笑得花枝乱颤,“哎呀,这也不失为是一种办法,可惜,既然吾儿有这种想法不妨一试。”
“少爷欠考量……”看发髻已然盘好,拿起桌上步摇,一低头,却发现囡夫人已经将一支金簪缀入发髻。
铜镜里御吟为自己簪步摇,夫人右手食指划过下颌,“自然要改改,不然怎么能看的清呢。”
簪完花簪御吟透过镜子看了看,想起最近皇帝来时赐的牡丹,提议道,“院里的牡丹开了,新来了个品种名曰白鹤灵仙今日最配您。”
“是吗?”抚了抚那缀玉掩鬓,“这样天香夜更为合适。”
天香夜未免是否太……饶是这样想,御吟还是绕过屏风示意墨瑛与云枫进来,等二人上前,御吟对云枫道,“折几朵天香夜来,选那精美的。”
天香夜在这皇宫里是没有,却在那珞园里有,云枫转身化雾而去,却对着墨瑛点了点地上的狼藉。
墨瑛点头应下,弯腰就要收拾,只听夫人的声音道,“叫宫人们进来收拾……”
“夫人?”
墨瑛抬头有些不确定,屏风后白发高髻的女人,还在欣赏自己的妆容,“端些新茶来。”
偏头瞥向一眼身边的御吟,见那人轻点头颅,墨瑛不敢再说什么转身下去备茶。
云枫回来时殿内宫人们埋头整理,手持几朵正娇艳的天香夜,云枫穿过满地的宫人来到屏风前,御吟从屏风后出来,一看云枫手机六朵殷红至黑的牡丹,取出两朵最为水灵娇艳的回到了屏风后面。
银丝上缀上这天香夜,饶是囡夫人本就端庄的五官,也依旧显得被淡胭脂点缀起的脸颊更加寡淡了起来。
宫人们手脚利索,收拾好了便退了出去,御吟弯腰再囡夫人耳边,“夫人可有满意的?”
囡夫人现下对这事兴致缺缺,都是治标不治本,要来何用?有用的物什还得人家请才能体现重要。
“御吟你去叫森罗来,给我换换这香。”外面的香炉里依旧云雾袅袅,饶是这门打开了还是沉的慌,好像一个少女套上了一对囚锁还要她翩翩起舞……这么的不讲道理又这么的理直气壮,好像就本应该如此。
御吟明白,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说话,一边是感同的快慰一边是克制的不安,抗拒着心中的两种冲突,出去的脚步是有些迟缓的。
偏头看着这不利落的动作,手指纤细而苍白的撑着脸颊,眼中是沉浸的黑跟在御吟的背后,目送他走出殿门。割裂,是御吟从来没有褪去的颜色,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自身与他人难以调和的时候,这种矛盾就会体现在矛盾中人的身上——都想要,却又办不到。
不过囡夫人好奇,他会怎么选?
颜朗进来的恰如其分,囡夫人惋惜的看了眼身上的金丝画披,鸟儿啊,鸟儿,你想飞去哪里?都只能在衣裙上做点缀。
“左摆右荡好不扰人。”那步摇的金缀随着话语摆动起来。
墨眸一抬屏风后的颜朗表情稍有凝滞,转而直视囡夫人道,“何不换过。”
“好主意,”囡夫人打开妆奁,“你来挑。”
稍有一顿颜朗向屏风后而去,对于这种事砚狼没有做过,他猜不到一个女人的喜好,也没有学过,御吟没有教他。
妆奁里的簪子发饰颇多,颜朗细心的一层一层打开来看,囡夫人看着镜子里的颜朗,“往常都是牙牙学语,倒是真走起来却踯躅不前。”
手一顿颜朗取出这一层的发饰,拿在手上端详,“不知所喜,不可妄动。”
“如知所喜为何,叫你来又有何意义?”看到颜朗手里正是一支七宝珠花钗,正在仔细端详。
垂眸看下方女子,头上一对牡丹金簪步摇,步摇扰人,就将步摇换了,先去摘那步摇,步摇金缀钩住发丝不愿离去,强摘只会弄乱发髻,温柔去解着千丝万缕却要耐心,取下那对步摇,颜朗从妆奁里取出一对镶嵌琥珀的对钗,放进了原本步摇的位置。
抬手摸了摸发髻,满意的从镜子看着身后的人,“这般漂亮倒是让人不在意前面是什么样子,有些东西,就如这步摇,摇枝颤缀是它的美貌所在但也勾发饶人,安静时倒还好,若要动起来,还是这钗方便。”
看着镜里的女人,颜朗木然缓缓开口,“谢夫人夸奖。”
微微露出嗤笑,囡夫人不怕等,这时墨瑛端了茶进来,瞥了眼屏风站着的颜朗,脚步不慢的走到屏风后为夫人上茶。
氤氲的茶香瞬间缓和了那股子沉重,囡夫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是。”
“是。”
墨瑛与云枫退至殿外离去,而颜朗还在殿里站着,他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原是不懂,现在真就要不管不顾……就如夫人所说摇摆不定好不烦人。
端起茶来浅尝一口,是刚好合适的温度与味道,待再放下茶杯,只见颜朗如梦醒快速转身欲离去,左手托腮叫住颜朗,“还未长大似的,拿些长本事的用。”
脚步一顿,因着囡夫人所言面色一僵,竟是一点礼数都没了的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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