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客栈的小房间，柔和地落在木质地板上。萧景焱在一片朦胧的暖光中醒来，昨夜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目光落在窗边的身影上，顿时愣住了。
顾清尘负手而立，白衣随微风轻轻扬起，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这光辉并不耀眼，却如晨曦般温润，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愈发出尘。萧景焱盯着那金色的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悸动。
顾清尘似有所感，侧过头来，微微一笑，眼底如秋水般清冷，却多了几分柔和。他抬起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竖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笑容，那动作，仿佛与他平日冷然自持的形象完全相悖。萧景焱一时有些愣住，只觉得心头一跳，竟忘了出声。
顾清尘的笑容转瞬即逝，他转身走向桌旁，拿起一只青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淡淡道：“看样子你昨晚睡得不错。”
萧景焱这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急忙起身穿好外衣，满腹疑问却又不敢直接问出口。他忍不住偷瞄了几眼顾清尘，却发现那淡淡的金光仍然萦绕在他周身。虽然不耀眼，却让人无法忽视。
***
饭堂内的气氛依旧如昨日一般热闹，几名修士围坐一桌，高声议论着某处秘境的危险，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桌旁还有两名女修低声交谈，目光时不时扫向顾清尘的方向，显然是被他那不凡的气质所吸引。
然而萧景焱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些凡俗之事上。他刚踏入饭堂，便被眼前的奇景震住了。
那些原本看似普通的修士，此刻在他眼中竟变得异常奇异。每个人的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或浓或淡的光影。这些光影形状各异，有的像流动的水波，有的像跳跃的火焰，颜色更是千差万别：灼热的红、深邃的紫、柔和的蓝，还有一些暗淡无光的灰雾，笼罩在几名修士身上，显得格外阴沉。
与之相比，顾清尘身上的金影显得格外低调，模模糊糊地笼罩着他的身体，仿佛他刻意收敛了自身的力量。而那些修士的光影则更为清晰，仿佛没有任何遮掩。
萧景焱下意识停住脚步，目光不断在人群中扫视，越看越是诧异。
顾清尘带着他在角落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随后端起茶盏慢慢抿了一口。片刻之后，萧景焱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顾清尘的声音：“这是每个人魂魄的力量。”
“魂魄的力量？”萧景焱愣住了，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回到，“为什么我以前从未见过？”
顾清尘放下茶盏，神色平静，依旧在萧景焱脑海中传音：“进入龙魂珠之前，我给你服用了幽冥花茶。它的药力已经开始显现了。”
幽冥花茶？萧景焱脑中飞快地回忆，突然想起昨晚顾清尘递给自己的那杯带着淡淡幽香的茶，他当时只觉得茶香沁人，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奇效。他忍不住在脑海中问道：“幽冥花茶居然有这种作用？”
“幽冥花只是其中之一，茶里还有其他东西。”顾清尘神秘一笑，没再多说。
萧景焱心中好奇，却又不敢多问。他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师尊，为什么我突然能在脑海里听见您的声音？”
顾清尘看了他一眼，似乎早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淡淡道：“是你之前滴给我的心头血，加上用血祭了龙魂珠的原因。”
“那岂不是……”萧景焱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我想什么，师尊都能听见？”
顾清尘闻言，目光微微一动，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萧景焱有些慌乱，连忙低下头，努力回忆自己这两天有没有在心里冒出过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他不安地问道：“那我是不是也能听见师尊所有的想法？”
顾清尘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想得倒美。”
“……果然不行。”萧景焱顿时泄了气。
“修为的问题，你还差得远。”顾清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要是你真的能听见我所有的的想法，说不定早就吓得跑了。”
萧景焱闻言，下意识抬头看向他，却发现顾清尘脸上带着一种近乎促狭的笑意。这笑意与平日的他截然不同，甚至显得有些……调皮？
萧景焱怔了一下，心中忍不住嘀咕：“师尊怎么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
下一秒，他脑海里响起了顾清尘的声音：“少胡思乱想，吃饭。”
这声音虽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冷意，但与平时相比，却多了一丝他不曾察觉的轻松。萧景焱愣了片刻，低头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默默想着：“虽然我总觉得自己是个麻烦，但师尊其实对我还挺好的吧……”
“你想多了。”顾清尘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
萧景焱顿时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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