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江澜有些意外:“还真认出来了?”他笑着问:“我当时可是戴着面具,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叶虚舟没有抬头看他,语气冷淡:“沐公子气质非凡,乃人间少有,自然不会忘。”
沐江澜注意到他的动作,又向前走了几步,说:“公子似乎,不敢看我。”他摸摸自己的脸:“我还没丑到这个地步吧?”
叶虚舟听到这句话轻笑了一声。沐江澜沈腰潘鬓,黑色长发束起,鼻梁挺立,眉眼凛冽,颇有仙风道骨的样子,这样的人竟然怀疑自己丑陋。
不若初见时的黑色行衣,今日沐江澜穿着一身青色绸缎,衬的更加俊美。
沐江澜道:“那日忘了问公子姓名,现在可否告知?”
叶虚舟顿了顿,说:“在下姓叶,名字就不便告知。”
“公子既不露出真容,又不肯告知姓名,真让人……”话还未落,沐江澜突然出手,欲摘掉叶虚舟头上的斗笠:“怀疑呢!”
叶虚舟似乎早有预料,灵活的转身躲开。
“公子好身法,不知所属那个宗门?”
“并无所属门派。”
沐江澜眯起眼,声音陡然变得严肃:“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不对劲,如今又骗取我宗门弟子带你入内,你究竟是何人!”
说完沐江澜便出手,两人在桥上打起来。叶虚舟左避右闪,任由沐江澜如何攻击也不出手。
见他不还手,沐江澜的攻击也并未附上灵力,但攻势依旧猛烈,使得脚下的木桥变得摇摇欲坠。
“沐公子,再打下去这木桥恐怕要支撑不住了,不如收手如何?”
“少废话,你如果不交代清楚身份,我就算把不归宗拆了又如何。”
“只怕你以后会后悔。”
两人又过了百招。
那座木桥终于支撑不住,四分五裂,木块都掉落在湖中。
沐江澜趁着木桥散开的瞬间叶虚舟分了神,摘掉了他的斗笠。
两人分别掠身到湖的两侧,四目相对。
沐江澜呼吸一滞,心跳仿佛漏了半拍,就直勾勾地盯着叶虚舟。
好漂亮的人,他又瞅了瞅自己的手掌,刚才摘掉斗笠时指尖不经意划过叶虚舟的脸。
“他的脸好凉……”沐江澜心里喃喃道。
叶虚舟看着随着水流越游越远的斗笠,心里有点慌乱,伸腿下湖去拿。
沐江澜从对岸飞过来,拦住了他:“危险,别下去。我赔你一个就是了。”
叶虚舟推开他的胳膊,声音冷冷的:“沐公子这下放心了吗?”
沐江澜尴尬的搓搓手,不知道说什么,看来是真的惹人家生气了……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个僵局:“叶公子,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
凌云还想问什么,转身看见桥塌了,吓得说话都不利索:“叶,叶公子,这,这,这是你,你,干,干的。”
被这场景吓一跳,凌云没发现叶虚舟旁边的人,急的直打转:“这可怎么办啊……”
叶虚舟不得已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们宗主怪罪下来就往我身上推。”
“可,可是。”
“不用了,我不会怪罪的。”
听到声音凌云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看清后慌忙行礼:“拜见宗主。”
“嗯。”
凌云起身发现叶虚舟的脸色都变了,小声问:“怎么了?宗主不都说没事了吗?”
这就是他弄坏的,当然没事了。但叶虚舟在意的不是这个,他指了指沐江澜,不可思议的问:“你叫他宗主?”
“昂。”
“不归宗宗主?”
“对呀。”
叶虚舟闭上双眼,不想面对这现实。
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沐江澜:“你是不归宗宗主?”
沐江澜挑了一下眉:“货真价实。”
叶虚舟:……
他现在想马上立刻离开不归宗,但那人的话又在脑海中响起:若想实现此事,需要不归宗内的一样灵宝……
叶虚舟狠下心说:“是我冒犯了,还请宗主不要怪罪。”
见他态度转变的这么快,沐江澜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对凌云说:“不归宗弟子不可随意带外人入内,你是忘了这条规矩了吗。”
凌云着急地说:“宗主勿怪,叶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过几日又是宗门选拔新弟子的日子,我这才带他来的。”
叶虚舟心想:宗门弟子选拔……
沐江澜道:“这么说,他是来参加弟子选拔的?”
为了不让凌云受惩罚,又为了能顺利留在不归宗,叶虚舟只得说:“没错,我就是来参加选拔的。”
“那作为宗主,我是否有权利知道你的名字?”
叶虚舟默默叹了口气,淡淡地说:“叶虚舟。”
“叶公子千万不要生气,我们宗主可能最近心情不太好,气坏身子就不好了。”凌云并肩和叶虚舟走着,不断安慰地说。
叶虚舟松了松收紧的拳头,脸色有所缓和:“我没事了,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会不会受到惩罚?”
凌云笑着说:“我应该也没事,师尊答应替我向宗主求情。”
已经接近傍晚,暮日西沉,火烧云染红了云彩,红霞映着湖面,周围幽静,鸟鸣声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大约一刻钟,凌云停下脚步,指着一座破旧不堪的小木屋说:“叶公子,我们到了。”
木屋阴暗潮湿,年久失修,风一吹便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几只老鼠在里面窜出来经过叶虚舟的脚边。
叶虚舟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这里就是我的住所?”
凌云虽然也认为给恩人住这种破的不像样的地方也很不礼貌,但他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沐!江!澜!”叶虚舟的拳头又握紧了,恨不得往沐江澜脸上捶两拳。
半个时辰前
“宗主,叶公子这几日可否暂时住在这里?”凌云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是可以,不过他并非宗内弟子,住在弟子处不妥。”
“那……”
沐江澜打断凌云的话,问叶虚舟:“目前我宗门只有一处地方可以暂住,就是条件简陋了点,叶公子觉得如何?”
虽然察觉到他的语气不怀好意,叶虚舟还是答应下来。毕竟自己也经常睡山洞,睡树林,不归宗这么有钱,再差能有多差。
事实证明,还不如睡山洞。
见叶虚舟的脸越来越黑,凌云说:“要不,我去和师尊说说?”
“不用了,我就住这里吧。”凌云想帮叶虚舟打扫下这里,叶虚舟摆摆手说:“已经很麻烦你了,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支走了凌云,叶虚舟推开木屋的门,里面只有一张木床,一个桌子,两把椅子。
“嘶。”叶虚舟忽然神色恍惚,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
他关上门,在木屋周围落了一个结界,随后坐在床上打坐。
时间慢慢过去,叶虚舟脸上的痛苦却丝毫未减。周围的灵力都向他涌来,停在他身体周围,像光圈一样围住他,却进不了他的体内,
叶虚舟猛地睁开双眼,眼睛里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周身的灵力瞬间散开打在结界上。
叶虚舟看看自己的双手,竟然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果然还是不行吗……”叶虚舟心里默默叹气,下床打开带来的包袱,在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一粒丹药服下,身体逐渐恢复原样。
叶虚舟打开房门,已经是深夜了,万籁俱静,夜空中只有零星几颗星星闪烁着。叶虚舟坐在地上,伸手去触摸遥远的,神秘的星星。
不知是不是想起一些往事,叶虚舟曲起腿,抱住膝盖,头靠在腿上,自言自语:“以后我一定好好欺负他,他真的混蛋……”
一夜未眠。
第二天,叶虚舟早早地便去了大殿。昨日沐江澜威胁他如果不来,就把他赶出不归宗,永不收为弟子。
“还敢威胁我,哼。”叶虚舟小声嘟囔着,感到愤愤不满。
等他赶到,大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殿内四角分布着的香炉燃烧着,散发檀木的丝丝幽香。
“让我早来,自己却迟到,还宗主呢。”叶虚舟立在大殿内,没有乱走,乖乖地站着。
“你来的挺快呀。”沐江澜的声音在身后出现,叶虚舟还在生闷气,没有回头看他。
沐江澜径直走到殿前的宝座上,打着哈欠,明显是没睡好,眼底还有乌青。
叶虚舟有些阴阳怪气地问:“宗主大人相邀,岂敢违抗。不知宗主昨日去了哪里,怎么如此憔悴?”
听到这个,沐江澜直接从宝座上站起来,气愤的说:“我布置在宗门外的阵法不知何人破解了,害得我昨夜修补了一整晚!”
“哈哈,是吗,那人还挺厉害的嘛。”叶虚舟心虚的说,他都快忘记这件事了:“宗主为何布置在外面阵法?”
“当然是防着和你一样的外人进入不归宗。”
叶虚舟:早知道昨日就该毁了他的大阵!
“不说这个了,你可知今日叫你来所谓何事?”
叶虚舟翻了个白眼:“不知。”我要是知道你还叫我来干嘛。
沐江澜说:“你知道不归宗所处的具体位置吗?”
听上去像是废话,但叶虚舟明白他要问的是什么。
如今的世界由圣洛大陆,离渊大陆,天元大陆组成,而不归宗则位于圣洛大陆和天元大陆的边界位置。通常大宗门会选择依附于所在的国家,以获取资源和选拔弟子,这些宗门自然也会为这些国家的皇室所驱使。
不归宗的地理位置使得两大陆都想将其占为己有,但都没能如愿。
好像自从沐江澜成为宗主后,不归宗就宣布永远不会为一国所用,宗门将永远独立。
也正是如此,不归宗没落过几年,随后宣布隐世。
后来,沐江澜在大陆宗门大比时表现的精彩绝艳,称其为千年难遇,万中无一的的奇才。不归宗这才开始有了名头,逐渐展露头角,成为第一宗门。
但沐江澜仍然限制宗门人员出入,除去三十年一次选拔弟子外不归宗严禁任何外人进出,宗门弟子除非外出历练,采集灵果灵石,还需向本人师尊请示,否则不可外出。
想到这些,叶虚舟说:“知道。”
“这几年两国接连施压,这已经成为人尽皆知的秘密,不归宗内人心惶惶。”
叶虚舟面无表情的说:“所以?”
“所以,我要收你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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