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游,你说沈洄安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一周没见她了。”
余周趴在课桌上,百无聊赖的用笔戳着方时游的后背。
方时游放下手中的课本转过身。
一头泼墨般的秀发随着她的动作飘扬,修剪整齐的发梢轻轻划过沉默的空气。
余周手臂动了动,散漫的掀起眼皮看向她,眼神里似乎还有几分凄苦。
她说,“我有点想她了。”
方时游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她低眸,一只手反复捻着围巾末端的小狗图案。
“还我想她了~怕不是某些人最近被老师点名点怕了,想挡箭牌了吧?”
一道戏谑的声音在两人耳边炸响。
方时游循声望去,是余周的同桌——班级的学委周亦年回来了。
周亦年站在座位上,女王一般看着趴在桌上的余周。
“有的人一到冬天就跟睡神附体一样,一上课不是在睡就是准备睡。”
“沈洄安没来,这下好了,某人睡觉没人挡着了。”
她伸手,使劲在余周头上薅了一把。
“啧啧,咱余周同学最近都已经快修炼出站着睡觉的绝学了。”
“说到这,”周亦上下扫视着余周,没管对方逐渐红透的耳朵,她继续说:“咱余周同学好像欠了沈洄安一句‘恩人’吧?到时候沈同学回来的时候记得给她说。”
说着她拍了拍余周的背,若有所思般用手指摩挲着下巴接着道:“不过,咱余周同学穿的可真厚的,校运会的篮球都得根据余周同学来选,我从未见过如此标准的圆。”
周亦年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圆。
“啊啊啊啊啊,周亦年你有病吧,你一天不拆我台子你心底有猫挠啊??”
余周恼羞成怒,原本有气无力的声音此刻像吃了九转大还丹一样。
她倾身,漆黑的瞳孔里周亦年的倒影在燃烧着。
“你有病吧周亦年,”余周站起身双手搭在周亦年身上,前后晃荡着。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周亦年没有防备的随着余周的动作摇晃着,她感觉自己像在大海上泛舟,而余周就是那拨弄海水的狂风,让她陷在其中,身不由己。
周亦年定了定神,伸出右手“pia”的一声拍在了余周的肩上:“神经病吧余周,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还气急败坏了啊?”
“周亦年你……”
……
两人还在争吵,你一句我一句的。
方时游看着她们,没有表情的脸逐渐扯出一丝哭笑。
真好啊。
余周像秋日的枫叶,火红的、炙热的、热情明朗的,好像所有积极的词汇都能恰如其分的落在她的身上。
方时游转头,朝阳已冲破厚重的云层高悬在蓝色的画布上,金光跨越1.4亿公里从深空而来,穿过浓密的雾,最后抹去了所有的热度轻轻染在她的脸上。
她伸出手,指节四周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拉长的影子投在沈洄安的位子上。
她想,如果她是余周,她肯定会在沈洄安回来时迎着光照,影子覆盖沈洄安的身体。
然后,她会走上前,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耳语,说一句:“沈洄安,我想你了。”
可是,她不是余周。
……
——
沈洄安坐在沙发上,右手轻轻摩挲着食指的指节。
“小安啊,最近什么样?”老人将沈洄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两只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你说你这孩子,回来都这么久了,也不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
“不是的,师母,我、我只是怕打扰到你。”
沈洄安瞳孔颤抖着连忙解释,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唉,你这孩子。我又没说你什么,瞧把你激动的。我只是想你多来看看我,我老了,你到时候一走不知道是多少年……”
老人没说完,沈洄安却已了然,她抬头看着老人已经斑白的头发,双手安抚性的拍着老人的膝盖。
沈洄安突然眼神一窒,她好像很久没这么近距离观察过师母了。
原来,她已经满头白发了啊。
原来,她都已经要用老人去形容她了。
……
师母姓严,单名一个霜。
虽然名字里有霜,可她永远是柔和的,矜贵有礼的。
她第一次见到老师和师母是在沈如舟的的毕业照上,那时的严霜才四十出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贴身长裙和一双厚底的高跟鞋,身量笔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儒雅的知性风。
她记得当时沈如舟对她说,这是她的师母,也是她的任课老师,是一个顶好顶好的人。
那时的沈洄安没想到,她和严霜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沈如舟的葬礼上。
严霜穿着一身黑色的穿着黑色的毛呢子,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花,那时的她头发已有大片的白,容颜已老去,身体也不负从前,可她仅仅是站在那里也能让人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雅。
她伸手,将站在人群中心被周围人不断指指点点的沈洄安搂入怀中。
蹲下身,仰头用泛着红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沈洄安,双手轻轻揉着沈洄安柔若无骨的手掌道:“孩子,我本来应该同他们一样和你说一句‘请节哀’的,可是如舟那丫头和我说要你与寻常孩子不同,她说你很坚强……”
大拇指指腹缓缓从眼睑划到眼角,严霜手颤抖着勾勒着她的左眼,眼眸里是已经溢出的悲凉,看着她,像是在思念一位故人。
沈洄安的眼睛和沈如舟的很像,狭长的眼睛加上微微上翘的眼尾,老人常说这是薄情的眼。
严霜看着这双眼睛,说出口的话突然变了腔调。
她垂下头,眼泪争先恐后的从眼眶里喷涌。
沈如舟那孩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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