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蒋娇拉住徐嘉朗的手臂，有些气喘吁吁。
徐嘉朗脸上一副惊讶的神情，随即笑了笑
“去观摩一下前辈们的工作，提升下自己的业务能力。”
蒋娇觉得他有些奇怪，但搞不清楚原因，只能跟在他身后
“那我也去吧，我更需要学习。”
徐嘉朗一言不发接着往前走，又忽然顿住脚步
“哎呦，我有点内急，你先去吧，我去趟卫生间。”
蒋娇“那我等你。”
徐嘉朗“不用不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都能学不少东西了。”
蒋娇等了一小会，不见徐嘉朗回来的身影，沉吟片刻还是回到片场，刚刚她说的不是客套话，她是真的需要学习，虽然对演戏没有那么大的热情，但既然接了，就得把分内的工作做好才行。
她以前做朝五晚九的社畜的时候尚且如此，更不要提现在拿着比原来不知道高了多少的薪酬，起码要认真负责，这是蒋娇的原则。
蒋娇没带手机，只能跟剧组的群演姐姐借了几张纸和一支笔，遇到自己不懂的地方或者新了解到的地方还会认认真真记下来。
她妆发齐全地坐在导演身后，很快吸引到导演的注意力，把她叫到近前来仔细观摩，时不时还指导她几句，很快埋伏在附近山上的代拍就发现了她
“这是谁？之前没见过？”
“好像是跟黎初他们一起来的，他们最近不是有个那什么综艺吗？应该是那里面的。”
“叫蒋娇，好像是个女团的。”
“这小姑娘资源够好的啊。”穿深蓝色羽绒服的大哥说完，对着蒋娇咔咔咔拍了一通，正检查自己拍的图片，忽然旁边人都沉默地端起了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大哥还以为，大家都和他一样有眼光，看到了这只潜力股
结果瞥到旁边人屏幕上的居然是黎初，他暗骂一声，来不及检查剩下的照片，急急忙忙又重新端起相机，正好看见黎初弯下腰对着刚刚的“潜力股”笑意温柔。
手比脑子快，快门比他的脑子先记录下了眼前这颇有“价值”的一幕，一时间周遭只有堪比狂风吹落叶的快门声。
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蒋娇对导演深鞠一躬两人先后离开，直到两个人都消失在视野里这片山坡上才又出现了人类的呼吸声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但手快的已经跑到社交媒体开始发消息了，虽然不能说得太明显，也很大概率没什么水花，但都是在为以后的爆料打铺垫，如果能蹭上影帝爆料的热度，一次就赚大发了。
蓝色羽绒服的大哥仔仔细细检查了自己前面给蒋娇拍的照片，又把黎初过来时的视频放在一起看，顿时觉得自己的预感真是不错，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
于是打开大眼软件，给蒋娇发了一篇红稿
“@八卦马甲：剧组来了个好认真的美女，期待在剧里的亮相啊！【图片】”
没什么人关注，也没什么人评论，马甲原本也没期待什么，只是把手机收了起来，等着剧组里面的“卧底”给他发来消息，确认几个大流量都不会再出现后，他才晃晃悠悠往回走。
有一些人也接到了差不多的通知，跟着慢慢悠悠往回走，还余下一些等着蹲在这里碰运气。
蒋娇不知道自己也开始接受娱乐圈“眼睛”的洗礼了，捧着黎初递过来的水杯问他
“你看没看到嘉嘉？”
黎初歪头看她“怎么了？”
蒋娇窝在刚刚套上的羽绒服里摇了摇头“没事，他今天说的跟我一起的，一直没看到他。”
黎初从她的外套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她“打个电话吧。”
蒋娇道过谢才接过来，脑海中全是徐嘉朗刚刚的奇怪反应和神情，下意识离黎初远了些
蒋娇拨通电话还不到半分钟电话就被挂断了，还没等她的心提起来，徐嘉朗的声音率先从她的身后传来
“我在这呢。”
徐嘉朗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蹲在树杈上向下看着他们
“这上边看得可清楚了，你们来试试吗？”
蒋娇跃跃欲试“能看见什么？”
徐嘉朗看向远方“看见，只有成为艺人才能看得见的风景。”
蒋娇选了他身旁的一棵树，往上爬，每天锻炼的她却意外地在爬树这方面显得有些笨拙，就在她有一次向下滑的时候，有双大手托住了她的腰将她往上送
蒋娇就着手劲爬上树杈之后还没来得及道谢，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在原地，脸色有些发白却很快镇定下来
眼前小山坡上隐藏在树的枝丫之后的一个个黑白相间的“炮/筒”此刻正对准他们刚刚来的方向，肉眼看不到它们背后的人，但毋庸置疑的是，这是这个行业的常态。
大概是因为蒋娇流量太小的原因，她是三个人里反应最大的，身旁两棵树上的人就好像真的只是在看风景一般，黎初还有余力来关心她的状态。
徐嘉朗忽然说“你俩快下去。”
蒋娇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黎初紧随其后，等两个人的身影能被周围的围墙完全遮盖的时候，徐嘉朗忽然气沉丹田大喊一声
“喂——”
在那些黑色“眼睛”齐刷刷转过来之前迅速滑下来，按着两人一齐溜着墙边上了车
坐定之后徐嘉朗开始大笑，蒋娇也忍不住笑出声音，黎初温柔看着她，直到蒋娇因为过度吸入冷空气开始咳嗽时，从兜里掏出保温杯递给她
“喝口温水缓一缓。”
蒋娇接过抿了一小口，忽然听见徐嘉朗发问
“你们会在一起吗？”
蒋娇冷不丁被呛了一下，开始剧烈咳嗽，黎初给她拍背，蒋娇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地扭着身体躲开了。
黎初也不强求，收回手看向徐嘉朗，徐嘉朗一脸理直气壮的无辜
“你们那么大反应干嘛？大小姐跟没跟顾溪山在一起连我都不能知道吗？”
黎初“你没有剧本吗？”
徐嘉朗无所谓道“后边我死了，没继续看。所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黎初盯着蒋娇缓缓开口“她不喜欢我。”
蒋娇本来低着的头抬起来，迎上他的视线，笑着说“对啊，爱情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人生的必选项。”
徐嘉朗摊开手一耸肩“那真是太遗憾了，我的牺牲也换不来一场美好的爱情。唉，真是轻于鸿毛啊！”
他的牺牲轻不轻蒋娇不是很清楚，但第二天走出酒店时一窝蜂涌上来的代拍着实让她打了个激灵
旁边剧组派来的化妆师姐姐和场务助理兢兢业业撑着伞拦截涌上来的人群，蒋娇也按照他们教的，一路保持着笑脸快速跑上车。
“呼~今天人还可以，不算太多，还能应付，大部分是黎初粉丝，对你热情倒不高。”化妆师笑着跟她科普，蒋娇却惊讶起来
“粉丝？我们不是保密的吗？怎么会有粉丝？”
化妆师挑眉看她一眼，眼中满是意外，不知道是意外她的天真还是无知，她解释道“粉丝群体大了总有那么一些有点本事的。”
蒋娇心情有些沉重“那些都是私生粉吗？怎么会这么猖獗？”
化妆师这下是真的惊讶了，惊讶于她的直率，更惊讶于她作为一个爱豆居然会不习惯私生的存在。
蒋娇读懂了她的情绪，于是反问“姐姐，你觉得那些人真的是粉丝吗？”
化妆师“是吧，不然也不能付出那么多的时间金钱。钱在哪爱在哪嘛。”
蒋娇摇摇头“我觉得这些人应该只是借着爱的名头在满足自己不可告人的一些需求，他们自己的虚荣心，窥/私/欲甚至是控制命令所谓‘明星’带来的优越感”
化妆师玩着手机不在意地回一句“人都有劣根性嘛，又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又能赚到钱，别的地方稍微忽略一些也情有可原。”
蒋娇很坚持地反驳“爱应该是互相引导互相鼓励，努力地理解尊重对方，能给予对方温暖和热情的神奇力量。不止偶像和粉丝，正常人之间的关系也应当是这样的。这才是健全的人之间的喜爱。”
化妆师只觉得小女孩还是入行时间太短太天真了，在这样一个不相信真心的时代，艺人和粉丝之间，全是**裸的金钱利益的交换和运作。
物化“明星”是个太正常不过的现象了，喜欢的时候不计后果地追捧珍惜，用自己喜欢的角度过渡地解读每一个举动。
不喜欢的时候弃如敝履，有些甚至控制他们的行为和思想，这样的情况下还用爱去想象去信任，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蒋娇看出她的不认同，接着说“不可否认，这些私生也能为一些人创造一些商业价值，但是我不想把生活中的一切都用商业价值衡量。
分明还有人愿意为了我跋山涉水地来现场听一首歌，还有人比我还在乎我的身体我的心情，为了我每天忍受着污言秽语帮我维护着我的名誉，还有人能发现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优点，能坚定地选择我，尊重我，赞美我。
我不愿意把刚才看到的丑恶嘴脸和这些美好的事情关联在一起，那些人不是什么粉丝，压根只是打着爱的旗号满足自己私欲的犯罪者。”
虽然化妆师还是感觉她这番理论太过幼稚，但还是被少女的真诚打动，不禁喃喃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种人存在。真好啊，还有人愿意相信，还有人愿意爱。”
但她在这个圈子待了太久见了太多，所以哪怕直面这样热烈的真诚，她也只是悄悄感叹了一句而已。
这个世界上不缺“梦想家”不缺“热血”但终归还是要融入现实世界的泥潭当中。
化妆师甚至有些恶劣地期待她尝到“利益”的甜头。
今天起改个名字，虽然追更的姐妹不多，但还是说一下下哈【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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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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