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里,伍六一和史今在保养车辆的时闲聊起了许三多的情况,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许三多进来又黏上了史今班长……
伍六一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解与无奈,纳闷地问:“啥意思?我们很好笑?”
许三多继续傻笑:“不好笑。这活有意义。”
伍六一已经快被折磨疯了:“啊哈!有意义,但是,你干不来。”
许三多却执拗地说:“我能干,我来干。”
史今看着他,眼神温和,“好,许三多你来替我,你来掌钎。试着来。”
许三多却摇头说:“掌钎没意义,抡锤才有意义。”
“行,你抡锤,我来掌钎。”史今爽快地答应。
伍六一的笑声如被一刀切了,他常干这种活,知道这意味什么。
史今已经毫不犹豫地把大锤塞到了许三多手里,自己紧紧握住了钢钎:“许三多来吧!试试看,这活班里能干的人不多,你能干好了这个,有些人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伍六一慌张到语无伦次,因为史今一句话就把许三多怂恿得跃跃欲试:“我已经……已经刮目相看了!我掌钎,我来掌钎!要不许三多我求你,你接茬擦车吧!这车你才擦了半边呢!”
史今夺过被伍六一抢过去半拉的钢钎,表情严肃起来,“谁都有第一次,想想你第一次抡锤时的样子。”
伍六一看起来很想骂人,或者死活由你,我不管了,可他做不到,当许三多费了点劲才把那锤拿起来时,伍六一看上去想给他打晕了把锤抢过来。
但幸好,这个时候许朝阳怒气冲冲地进来了,虽然她脸色阴沉,但伍六一从来没觉得许朝阳的样子能这么好看过,跟天神下凡一样。
“许三多!”
“到!”这下许三多、史今和伍六一三个人都抬头望向了她。
伍六一趁这机会,迅速夺过了许三多手里的锤子,将他往外边推搡,“你快去,连副找你呢。”
史今没好气地望了伍六一一眼,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满,然后看向许朝阳柔声说,“朝阳,我这会儿正教三多抡锤呢,着急不,要不你等一会儿?”
“我先把人领走了,抡锤到时候我来教,你跟伍六一继续保养车辆吧。”
史今试图阻拦她,毕竟史今鼓励许三多老半天,好不容易才让许三多有动力举起了锤,即将尝试着第一次,不想他被一下子带走泄了气,所以急切地说:“马上,真的马上就好了。”
因为生气,今天她对班长的耐心不复从前了,而且一种不知名的预感让她迫切想把许三多带走,“班长,你着急什么,我不能教吗,而且之前不早就商量好由我来主要负责许三多吗?”
“这不一样,我是他班长!”
“怎么不一样,我还是他连副!”许朝阳眼神犀利地反问许三多“许三多你是谁?”
许三多条件反射性的立正站好,用洪亮的声音回复许朝阳,“我是士兵许三多,是许朝阳亲自带出来的士兵,也是钢七连第4956个士兵。”
听到许三多的回答之后,史今哑口无言。许三多左看看许朝阳,右望望史今,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与纠结,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但那眼神总是更多的往史今身上漂移,跟断不开奶一样,看得许朝阳有些气愤,提高音量说:“许三多,走,这是命令!”
许三多点点头,望了两眼班长后耷拉着脑袋,脚步沉重地跟了过去,许朝阳带着他转身要走。
史今站在原地开口,声音中有着一丝无奈与失落,“这也是对我的命令吗?”
许朝阳完全不理解史今竟然对着她问出这种问题,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就崩掉,她转过来,强压着怒火,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望着史今说:“你如果想要这么理解,那我也没办法。”
但话落,迎来的不是史今失落的眼神,而是他和伍六一喊着她名字冲上来的动作。
许朝阳感觉有些恍惚,低头望见地上的血迹,一摸鼻子才发现鼻血汹涌而出。
史今和伍六一冲到许朝阳面前,满脸的紧张和关切。
史今一边伸出手扶住许朝阳,一边用袖子擦拭她脸上的血迹,急忙说道:“朝阳,你这是咋啦?”
伍六一也跟着喊道:“许朝阳,你可别吓我们!”
许朝阳强撑着身子,摆了摆手说:“我没事,流点鼻血而已。”
许三多在一旁看着,急得手足无措,带着哭腔说道:“连副,都怪我不好,惹您生气了。”
史今皱着眉头,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送朝阳去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卫生员为她处理好之后,走了出来,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火气太大,加上劳累,导致鼻腔毛细血管破裂。休息休息,降降火就好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史今走进病房,看着身上各处被沾满血迹的许朝阳,眼神中满是愧疚,轻声道歉说:“朝阳,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许朝阳望着史今充满歉意的眼睛,低头说道:“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控制好情绪。”
许三多觉得这次又是他做错了事,揪着衣角在旁边无助的站着。
许朝阳招招手让许三多过来,询问他,“你躲这么远干什么,怕我的血迹弄在你衣服上了吗”
许三多咬住嘴唇然后摇头说,“不是,是因为我又做错事情了。”
许朝阳掏心掏肺的教导着许三多:“许三多,是人都会犯错误的,但你要学会改正,人最怕的是屡教不改。上次演习你没有听我的命令,但这次听了,怎么不算进步呢。只不过三班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你,让你慢慢进步,班长为你在拼命,我也为你在拼命,你也得跟着我们一起玩命啊!”
“我、我行吗?”许三多驼着背,弯下了自己的骨头,跟像在梦里一样,喃喃自语。
望向他的这副模样,许朝阳是压抑不住的震怒。“为什么不行!你现在必须行!你不起来,是想把班长、把我们都拖死吗!我从来没骂过你一句狠的,但我今天看着你这样子,我真的就忍不了了,你就是个孬兵,一个只有表没有里的烂泥。我为了让班长留下来一直都在替他补课,呕心沥血,你一来让我们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史今试图阻止许朝阳继续说下去,许朝阳将史今冷漠的推开,让伍六一将他拦住,然后揪着许三多的衣领怒吼:“你之前说的,你想要在钢七连里轰轰烈烈的活,那你就给我把脸皮丢掉,去追班上的脚步,把成绩提起来。这是命令!这是决定班长前途的一个命令!如果你做不到就让你爹把他的龟儿子领回家里种地去!”
因为刚才动作幅度有点大,鼻血又忍不住地冒了出来,将堵着的那张纸全部浸湿了。许朝阳将那张纸丢下,任由鼻血流淌,就这么紧盯着眼眶泛红的许三多,然后最后只郑重地问了一句,“你想让你爸一直叫你龟儿子吗?”
这下,许三多心里一震,也才跟发现危机离去的鸵鸟一样,将脑袋从土里拔了出来,也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望向周围的现实。
许朝阳给他说的已经够多了,多到她的喉咙跟快失声了一样。她揉着太阳穴缓和情绪,伍六一过来将许三多挤开,轻轻地替她擦拭血迹。
许朝阳对着史今挥挥手,沙哑着说,“班长,你带许三多走吧,继续抡锤去吧,今天这个情况我是带不走他了。”
……
“别让你爸叫你龟儿子。”史今盯着许三多说道。
这一句,果然让许三多为之一震。那一刻,在他的脑海里,许朝阳的那双眼睛跟他爹的眼睛相重合,就那么死死地注视着他。
他抡起了锤。这一次,他竟砸准了,他心里一下就来了信心了,但每一锤下去,都像是砸在伍六一的心头上,也像是砸在史今的心上,慢慢地,几锤过后,许三多自己都激动地流下了泪来。
“叮”得一声,终于将许三多厚重的“茧”敲出了一道裂缝,敲开了他的蜕变之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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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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