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星河:“好了,现在将你所进行的分类看作一个整体,把他们的优势集中起来,补足各自的劣势,应该知道蚩尤祭是怎么被执行的了吧?”

涂山衡想了想,一时不敢言明,他想到一个复杂而难以置信的事。

星河见他睁大了双眼,知他大概有所推论,便说道:“没关系,咱们只是推测,你说说呢。”

涂山衡:“你的意思是,那幕后之人是一个涉及多方人员的组织,既有高位神灵的瞒天过海之能,又有仙门的统一调度之力,还有某些灵兽族群在联系四方。”

星河:“你说的和我的想法一致,应当是有某些高位神灵进行布局统管。一些追随于他的仙人,在他的掩护下统一执行。可能有一些灵兽族群提供死士或者混淆视听。是否有神兽参与则很难言明,他们独来独往,难以分辨,如果有则他们可能可以联系穷奇这种凶兽,毕竟同出一门。

现在,你想明白这些,我们就可以回到最初的问题,你认为遍知仙君在这里是什么身份?大地?皓月?还是湖泊?”

涂山衡:“如果说仙门有人负责统一人员,安排执行,那遍知仙君作为地仙之首,是可以敛收心腹,集中管理的。”

星河:“他没时间,一直陪在秋水身边,而且水君是他独子,将水君牵涉进来,理由呢?”

涂山衡:“或许是为了秋水神女?利用活人祭祀,补充灵力,挽留她的生命。对了,他不是研究过九转得一阵吗?那阵法救不了神女,但不自生阵未必不能,那可是能助人长生的逆天阵法。而且他还在收集水泽之灵,依水君对那不自生阵的解释,若是把秋水神女化成的水泽之灵放进去,再辅以生人血肉滋养,至少能做到神魂不灭吧。”

涂山衡越说越觉得合理,感觉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答案,不断为此补充细节。

星河听他越说越离谱,有些无奈:“让你合理推测不是让你过度揣测,秋水是何等通透的神灵,瞒得过她吗?”

涂山衡:“或许她并不反对呢,谁又不想活下去呢。”

星河:“证据呢?或者迹象呢?”

涂山衡:“想要活着能有什么迹象?”

星河:“动机有了,不代表会这么做。你昨天吃饭喝水,今天还需要解手。我能因此知道你昨天吃了些什么,这就是迹象。活人祭祀,吸收灵力,怎么会没有迹象呢?那秋水她灵力与生机可有变化?”

涂山衡:“我不知道。”

星河:“入了邪道,是会有变化的,她灵力纯粹,为神正直,不要随意揣测。遍知仙君原为截教二代弟子,担任地仙之首已逾千年,与他相亲的师兄弟众多。他仙号遍知,取的是‘神游天下,遍事能知’之意。别忘了仙家的劣势,人多眼杂,遍知仙君遨游四海,仙门之事能有多少瞒得过他?他所管的地仙无故失踪,这世上没有无声无息的事,他那里多少有些眉目,只是心不在此。”

涂山衡:“那怎么不把他抓过来,审一审。”

星河:“阿衡……还是那句,证据呢?无缘无故将地仙之首抓起来审问,你真是唯恐仙门不乱啊。”

涂山衡:“你找个理由不行吗?”

星河被他逗的笑个不停:“青丘女君多聪慧明达的一个人,怎么你却如此单纯天真呢?”

星河见他脸色冷了下来,又收敛了笑意:“好吧,那我再同你讲,你说那批人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

涂山衡:“修炼?或者是信奉邪神?”

星河咬紧唇,避免自己再笑出来:“你再把视角拉远看看,世上结党争端无非钱权,私人争端倒是能再添上一份情。往全了说,折腾起来也就是为了钱、权、情再加一条生死大事。你可以从中挑一条作为他们折腾的理由。”

涂山衡:“钱?权?情?天宫也没有这些世俗之物啊。”

星河:“现在没有,不代表他们不想有啊。钱说穿了就是物品交换的私人归属权,权说穿了就是等级分明、享受他人服务的支配优越感,情说穿了就是所求皆得的私欲独占性。生死大事,则是为了保有现有的一切,并无止境地增加自身所有的一切。所谓饱暖思淫欲,这四者又恰恰相辅相成,他们自然是都想要的。

那你想,他们想要这些世俗的东西,是什么在阻拦他们不能一直得到?”

涂山衡:“天宫没有这些,所以他们想创造这些。”

星河:“阿衡聪明,神仙动辄长生不死,若他们不动作,那在千千万万年的将来,天宫仍是现在这副清冷无欲的样子,还是我们这群神仙在掌管天宫。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不能有任何增加,却要在无尽的时光中重复同样的生活,怎么会愿意呢?这才是症结所在。我不知他们有什么计划,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但我知道当他们不断折腾下去的时候,终有一天会想要推翻我、杀掉我。

如果要说的话,我会将此称之为历史的重现,并将不断重现。

现在神灵太少,数量基本无变化,但仙家数量比过去却翻了几翻,而且这样的增长速度还在加速。这么说吧,昆仑专司仙者籍录定职,过去她可没有那么忙。千年前,名册上的仙家也不过几千人,五百年前约有两万,三百年前便已至十万,如今已近百万之众,这差不多是天宫承载的极限了。再这样下去,神兽与灵兽都要移居为他们让出空间,势必又要闹出乱子。但人间道门还在收徒,修道之士不少,且封神时初通灵识的飞禽走兽一直在清修,算一算,差不多到了它们足以飞升的时间了,这一波集体登仙,昆仑怕是脑袋都要炸了。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他们想在不世俗的天宫中争夺钱权了吧。人一多了,各种纷繁杂念就会跟着出现,登仙也有先来后到,总有不愿意让出空间给新人的。

所以如今的仙门本就危如累卵了,你还想去招惹地仙之首,何况他还是神女的夫君,岂不是在向仙门宣告,神灵无义,趁早起事吗?遍知这样的身份,多好的一个中间人,而且他自己也明白的,平日里杂事不管,宝殿不登,不是处理仙务,就是隐居仙山,清清楚楚的中立清流那一派。我今晚同他说的那些,是点他莫忘修道初心,以民生为己任,远离争端。”

涂山衡:“奥,我懂了,你是担心神女去世,他会偏向师门,毕竟当初封神之战,最热衷于世俗人间的便是他们。”

星河眼中泛光:“呀,可以举一反三了,你说的很对。”

涂山衡:“那水君呢?你说水君不错。”

星河点头:“嗯,他有故人遗风。你看他今日宠辱不惊、恬静淡泊就知道了,但还有热血,这是最好的,可惜烈阳不用。”

涂山衡:“所以你今天那样咄咄逼人,是在试他的脾性?”

星河:“你又对了。他年纪虽轻,却聪慧通透,很早便了悟这些关节,并提醒烈阳了。性子也好,悠然随心、无欲无求,不愧其名。有他看着遍知仙君,大抵是不会歪的。原先我担忧他不能够接任玄帝之位,现在看来,确实是最好的人选。”说罢,她敲了敲涂山衡的头,“阿衡,你要刻苦学习呀,虚长了水君千岁,还像个孩子。”

涂山衡试图躲开她的敲击,白皙的面庞上浮起羞愤的红云,咬牙瞪着她看,身后毛绒绒的九尾俱都出现,四下张扬,他愤愤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星河“诶”了一声,收回手:“好吧好吧,我下次注意。”

涂山衡缩到软云边缘,面向外坐着,留了一道清俊的背影。大地在他脚下飞逝,不远处的云层中冒出一片白雪皑皑的雪山。那雪山连绵起伏,皓月相照,显得十分清冷,这便是昆仑旧墟。

涂山衡遥望着冰封千里的壮丽雪山,想到他们即将回到天宫,不免又问道:“回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星河正枕臂欲眠,睡意朦胧地回道:“水君不是给了方法吗?按他说的来,先遍历天宫所有生灵名录,并登记完善信息,再设立监察司,专门管理生灵行迹,进行巡回检查,使赏罚分明。这样,这件事到时交给你办。”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涂山衡见她困倦的模样,毛绒绒的尾巴卷起一团软云盖在她身上:“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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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五月不系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