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各大门派没什么大动静,应来仙很清楚,他们在等自己给个明确。
他自是不着急,想撬开一个人的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算算时间,距离那一件事不远了。
谈从也的伤好了些许,现下已完全无大碍,应来仙提着笔,将重要人物的名字一一落下,在写出一个徐字时忽而愣了一下,他垂眸思考,轻声问:“徐安似乎很久没有来信了?”
方序站在门口的地方去,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仔细回想道:“得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应来仙将那徐字划去,指间沾上的墨水慢慢晕开,他盯着那处,道:“你以我的名义去一封信,打听一下徐安最近的情况。”
方序抽身离开,这是亲自去准备了。
燕铮和燕舟恰好在这时赶来,燕舟只能算是一个陪同,燕铮也不想耽误时间,直言道:“各大门派坐不住了,若是今日还出不来消息,怕是明日腥风血雨。”
应来仙还在想着徐安的事,谈从也见状将他手心的笔抽了出来,他抬眼,目光中带着不解,似乎才发觉来了两个人。
“我知道了。”他按了按眉心,“今晚他会告诉我的,此事不必担心。倒是江妳的事可有消息了?”
燕铮道:“我也正要说此事,花语阁的人说在雾州瞧见了一位与其相似的人,但没能跟上。”
“雾州?”谈从也意义不明道:“竟然见到了,那证明人没事,若是没事,为何不回来?”
江妳是极寒古境的人,待在应来仙身边五年之久,应来仙当然不会怀疑她有问题,这是早就印证过的事实。
那看来,问题不出在这方面,可能只是江妳本身出了异常。
“人没事便好,其他的我会安排。”应来仙将写好的纸张用烛火点燃,看着那纸在手中逐渐燃尽。
火光是漂亮的,耀眼夺目,炙热明亮。
但是南安一十四年并不太平。
“叫灵木准备着,若是叶倾还不开口,也不必等了。”应来仙往窗外看去,天边夕阳快至。
燕舟不解道:“竟然如此,那把叶倾藏起来,叫灵木姑娘伪装不就好了,这样也可以节省一些时间。”
应来仙接过谈从也倒的茶,回道:“你真以为他不怕死,他这样的人可不能用循循善诱的手段。”
说着,他喝了一口茶,随后猛地咳了出来,谈从也伸手扶着他,担忧道:“这是怎么了?”
应来仙嗔怪地盯着他,将剩下的茶水送来。
谈从也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灌下,他愣了愣,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怪我没注意,这酒味还残留着,下次不会了。”说着,便低下头,放软了声音,显然是一副求饶的姿态。
“以后你给的我可不敢再喝了。”应来仙抓住谈从也的手,轻轻捏了捏,“伤还没好,你就喝酒?”
谈从也追悔莫及,眼里闪过一丝痛色,“这就是所谓的‘郎君不相伴,独饮空断肠’,我一个人,总要找事情打发时间。”
应来仙才懒得听他狡辩,故作凶狠道:“看来还是我委屈谈城主了,不如您现在就走,想怎么饮怎么饮。”
谈从也找补道:“那怎么能成,沂水城都是你的,我再怎么逃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别生气了,我的错,我的错。”
燕铮喝着茶,假装自己听不见也看不见,燕舟则是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地方。
于是方知有推门进来时便瞧见了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屋子在一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他目光微动,在瞧见谈从也脸上得意的笑后瞬间明白。
怎么说呢,突然有些同情其他人了。
“方公子来了。”燕铮打趣道:“喝茶吗?上好的碧螺春。”
方知有叹息道:“这茶就不喝了,我是来送药的。”
燕铮瞧着他两手空空,疑惑道:“你不会忍不住把药给喝了吧?”
方知有:“……”
药是什么人间美味吗?
应来仙起身过去,“阿有,我记得药应该都吃完了?”
方知有神秘道:“我自然又找人给你寻来的,这药你不能断,放心吃,其他我会替你解决。”
应来仙瞧着方知有的神色似平常一般,越是这样,他心中疑虑越大,但对方不想说的,他也不会去过问。
方知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里边那个松口了,要见你,我与你一块去。”
“有其他的事。”应来仙说道:“阿有,你带人前往雾州寻找江妳,我怀疑她出事了。”
方知有与他心灵相通,感他所感,想他所想,便知晓他是真的在担心,也不作推脱,毕竟江妳对应来仙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手下。
“好,我待会便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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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叶倾已经被折磨得不像话,屋子里弥漫着干涸的血腥气和肉身腐烂的气息,混合着浓重的药味,几乎令人作呕。
应来仙闻不到一般,将叶倾身上缠着的绷带利落撕开,新鲜的血液一瞬间涌出,叶倾眉头紧皱,牙间都是血腥气。
“早就说了,我耐心有限,叶公子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你瞧这些皮肉伤,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应来仙遗憾摇头。
叶倾满身污渍,伤口化脓流血,还没好又填新伤,如此反复,谁也受不了,他喘着粗气,抑制下痛苦,问:“你想知道什么?”
应来仙往他伤口上洒着药,看着药粉被血水染红,“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听风楼?”
叶倾倒抽一口冷气,“十多年了……”
应来仙若无其事地替他包扎着伤口,“他什么时候去的听风楼?”
叶倾额间全是汗水,磕磕碰碰才勉强答道:“十……差不多有十一年……”
“除了听风楼,你还知道他同哪些门派有关?”
叶倾:“我怎么知道,他的本事你比我清楚。”
应来仙勒紧了布条,叶倾改口道:“我虽然不清楚,但我知道,他在各大门派都有人。”
“这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应来仙道:“他的手伸得足够长,你既听他的令,如此崇拜他,想来也是得见过他这个人。”
叶倾对此没有隐瞒,“他蒙着面,瞧不见样貌,我知道你想对付他,你也很有本事。”
叶倾痴痴地笑了笑,“但我敢说,就连你最大的靠山辛灵都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我这不是从你这讨教一番了。”应来仙笑道:“你能逃过他的眼睛来到盟友大会,但他现在肯定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总归是会死的,也得赌一下,说不定在我这里你能活呢?”
叶倾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半响,叶倾才道:“我无意间听到他呢喃过一个人的名字,或许那个人会是关键。”
“谁?”
“青女。”
应来仙没听过这号人,方知有也露出疑惑的目光。
似乎是怕他们怀疑,叶倾主动解释道:“我不仅一次听到那人唤这个名字,这位‘青女’,必然是关键人物。”
应来仙同方知有对视了一下,这个名为‘青女’的人,在他们两个漫长的记忆中确实是第一次出现。
不过也不是很惊讶,选了不同的路总会有不同的过程。
“我会叫人去查。”应来仙道。“偷袭念筝的人,你可知道是谁?”
叶倾摇了摇头,“这我真不知道,总不能看不出招式的都怀疑是听风楼吧。”
“行。”应来仙拍拍手,门口走进来两个暗卫,“治好他的伤,然后送到那个地方去好好养养。”
“是,公子。”
重要线索已经得到,叶倾即刻被转移,左灵木的易容之数足够瞒天过海。
各大门派准备保下叶倾,所以在应来仙以证据不足放人时,虽有疑惑却没不满。
此事还没完,猜测最大的便是前朝余孽回来报仇,当初参与的门派估计都不可避免。
竟然是私仇,那便没有留的必要,盟友大会未办完便率先结束,也是百余年来的奇闻。
为了表示歉意,各大门派轮流问候了一下“叶倾”,左灵木应付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与此同时,前朝余孽一事在江湖朝堂纷纷传出。
风云再起。
有关这件事确实在应来仙意料之外,光凭叶倾这个人是不可能扛下这件事的,他本有其他打算,却被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扰了计划。
他已经料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只要有人去查,就会发现前朝之人最后逃往了北面,魔教教主方务于当时在北面救下一位女子。
届时不论是朝堂还是江湖,渴望长生的人都会将目光放在极寒古境上。
而那样的后果,他们已经不止一次体会过了。
“方序。”应来仙拟了几份名单,“叫北面的人去这几个镇和村里,务必将知情人控制住,绝不让消息走漏半分。”
“是。”
方序火急火燎地去安排了。“替阿有处理一下身后的尾巴。”
应来仙道:“现在各大门派都是精神抖擞的时候,叶倾的事没翻篇,怀疑我得了线索也不一定。”
左灵木风风火火地跑进屋子里,急忙道:“师兄!南安帝崩,钟师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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