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李璟琛走在李璟湛身侧,刚刚老皇帝又表扬了老三,不过他并不介意。
他闲聊般说道:“三弟最近表现很不错嘛。”
说完还拍了拍李璟湛的肩膀。
李璟湛眉头微皱,他们的交情好像没有这么亲密。
“二哥谬赞。”他退了一步拉开了些距离。
李璟琛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后又贴近他,低声说了一句。
“听说你跟先太傅之女的关系还不错。”
李璟湛瞳孔一缩,看向他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璟琛也不看他,嘴角扯起,“就是希望你能识相一点,尽早滚回你的平阳。”
“如果我不呢?”李璟湛声音低沉,压着怒意。
“我想你应该不想听到日后京中盛传,先太傅之女当街被男子调戏之后自杀已证清白的故事吧?”
李璟琛挑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大步走开。
李璟湛紧紧盯着李璟琛的背影,额上青筋暴起,袖中双拳紧握。
他深吸了几口大气,才控制住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
待情绪平稳,他脑中才冒出了疑惑以及担忧。
李璟琛是怎么知道的?阿岚不会有事吧?
傍晚,他回到自己的府邸。
梳理过自己这些天的行迹,他猜到很有可能是自己那晚去苏府探望阿岚时被人发现了。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恼恨自己的不小心。
片刻后,他喊了一声:“请林三过来。”
门外的侍卫应下。
很快,进来了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人,拱手向李璟湛行了一礼。
李璟湛道:“可有那名驭鹿道人的消息?”
林三脸色有些难看,道:“还没有,谢公子的人还在等候青牛道道主的消息。”
李璟湛闻言眼神一黯,他心中其实对于杀害太子的幕后凶手有了几个猜疑人选,现在只待抓住驭鹿道人来证实一番,可惜......
罢了,阿岚的安全要紧,这几日暂且避其锋芒。
又是一日。
御书房内,皇帝正与李璟琛探讨一些军事阵法,末了,他突然看向沉默的李璟湛道:“湛儿,不说几句吗?”
李璟湛微微垂首:“父皇和二哥对阵法了解颇多,儿臣自愧不如,便不在父皇面前班门弄斧了。”
李璟琛心中得意,面色如常。
皇帝听完面色微沉,又看了眼李璟琛,却没有多说什么。
探讨完阵法,他让老二先离开,留下了老三。
李璟琛离开前看了一眼李璟湛,眼含威胁。
李璟湛垂头,当作不知。
皇帝说了许久,有些口渴,起忠公公适时碰上一盏热茶。
李璟湛立在御书房内,察觉到皇帝打探的目光,他的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老三,你怎么回事?”
皇帝发现最近老三有些沉默,老二在场的时候他总是不会多说什么或者多做什么,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李璟湛身子一正,道:“儿臣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父皇指出。”
皇帝脸色一厉,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略想了片刻后,道:“父皇不知道你同你二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太子之位,必定是你们兄弟二人之中一个。”
“希望你不要让为父失望。”
李璟湛躬身道:“儿臣明白。”
皇帝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便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
李璟湛走出御书房,想起刚刚皇帝说的话,嘴角蓦然一扯。
父皇真是将权谋之术玩弄得得心应手,说什么二中取一。
一直以来中意的不一直是二哥吗?
他不过是用来磨砺二哥的工具罢了。
对于父皇这种行为,他是有些憎恨的,但是又无法摆脱,只能处于被动。
但是现在,长久的忍耐也无法护住心上人的周全时,他势必要主动一些了。
回到府中,他看到了谢彦。
谢彦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青牛道道主说他联络到师弟,但师弟并不想归山,他通过信件传来的方向只能推断出他的师弟或许就在京城。
李璟湛面色严肃:“加大人手,务必将此人找出来。”
谢彦应下。
李璟湛等他走了之后,写了一封信,悄悄送去了南疆。
一连几日,谢彦的手下一直没有找到驭鹿道人,谢五传来消息。
城北有一个白衣道人,长相酷似青牛道长描述的师弟长相。
谢彦当即跟着谢五来到了道士住的府邸,是在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府门紧闭。
刚巧有人从里面出来,探头探脑,颇为警惕,确认周边没人才走了出来,随后又关上了府门。
谢彦陷入沉思,一个道人,住在这么气派豪华的宅子里,实在古怪,且他的家丁还疑神疑鬼,谢彦决定晚上再来打探一番。
戌时刚过,谢彦便蹲守在白天发现的那座宅子附近。
他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宅子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却也有两个暗卫在把守。
他越发肯定白衣道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但是他不敢贸然进去,以免打草惊蛇。
于是他转身离开了。
李璟湛听谢彦说完,虽不能十分肯定白衣道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但是这种事情宁可出错也不能错过。
如果真的抓错人那大不了将人放走,而如果此人恰恰就是白衣道人,那他们便做对了。
他叫来林三,让他带上一批人手听从谢彦指挥,务必一击即中,将人抓回来。
林三领命和谢彦下去准备了。
亥时过半,一伙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座府邸。
谢彦指了指两个暗卫的位置,另一名黑衣人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一人绕到两个暗卫身后,他们动作灵活轻巧,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等暗卫察觉到异常时他们已被捂住嘴抹了脖子。
然后有一身手灵活之人翻墙进去给众人开了门,黑衣人便一起涌了进去。
很快,府内传来刀剑相交之声以及几道短促的叫声,不到半炷香功夫,又归于平静。
谢彦他们将白衣道人带到了李璟湛府上。
翌日一早,李璟琛收到消息。
“......保护徐道长的侍卫全部死了,徐道长也不见踪迹。”廖成额角带汗,忐忑不安。
今日一早,手下慌慌张张跑来告知他这件事的时候,他的魂都掉了一半,他十分清楚徐道长落到别人手中,尤其是殿下对手中会引发的严重后果,因此他立马就将此事告知给二皇子。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李璟琛大怒,“那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护不住?!”
“真是一群废物!”
他越想越气,猛地将手边的砚台砸了出去。
廖成身子一颤,垂头不语。
过了会儿,李璟琛平复下来,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回道长,他可是掌握自己生死命脉之人。
李璟琛此时也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将人杀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徐道长会被人发现,明明一切都被掩盖了,万无一失......
而且他想到当初,要不是那个道长颇有能耐,足智多谋,声称还能预知一些未来之事,他哪会留下他的性命。
他也是想将人留下做自己的国师,还特意派了一支护卫和自己的两个贴身暗卫前去保护,没承想这都被人发现了。
李璟琛双手撑着书案,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不行,现在必须立刻马上找到此人,不能让他落在任何人的手上。
想到如果皇帝知道太子是他杀了的话,别说太子之位黄了,他可能连小命都不保。
“快去,给我接着找!”李璟琛猛地抬起头来,面目狰狞。
“掘地三尺也要给我将人找出来!”
廖成闻言身子一激灵,一叠声应下快速地退了下去。
李璟琛平复好气息后如常去早朝。
下了早朝回来,廖成告知人还没找到,李璟琛脸色十分平静。
廖成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静待吩咐。
李璟琛站在江山图面前,陷入深思。
以他手下的办事效率,找了这么久,也不见人,可见背后势力不可小觑。
他怀疑徐道长已经落到了老三的手上,搞不好还可能是皇帝的手中,但是早朝时皇帝对他的态度如常,他便打消了这层疑虑。
老三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的,看起来好欺负的很,但是如今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而且自己前不久就拿他心爱的女人威胁过他,老三怕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那么为今之计便只剩下那一条路了,他眸色变得坚定起来。
在得知太子死讯的时候,他便做好了东窗事发的准备。
那条路在他脑海中演绎了数十遍,相关人等也知道起事时自己要做什么。
他的眼神变得炙热,双手微微发抖,内心也是一片滚烫。
看到案上放凉的茶水,他将之拿起一饮而尽。
他的双拳紧紧握着,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他有些胆怯,但更多的是期待和对自己未来的展望。
他用力深呼吸几口,眼神坚毅,声音沉稳有力:“告诉王若和二舅,今夜起事。”
王若是京营副指挥使,负责京中驻军的操练,平日就住在京外。
李璟琛的大舅是勇毅侯,常年在南疆镇守边关,二舅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勇毅侯有什么大事都是他拿主意。
李璟琛这边只需告知他起事时间,二舅便会通知大舅带兵赶来支援。
廖成一阵惊诧,随后眼中露出了一丝狂热。
他应了声是,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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