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区某私密性良好的别墅区内,大床被单颇显凌乱,一对男女依偎在床头,男人正点着一根烟在抽,烟味顿时弥漫在房间内。
一旁躺着的萧菲凑过去,手指在男人裸露的胸膛划过,脸贴在男人的肩膀,委屈道:
“我真的不想去拍那部电影嘛~那导演今天还凶我,说我就是个花瓶……”
实际上,白天何燊在萧菲拍摄时并未如她说的一样,在看见监视器中萧菲明显不对的表情皱了皱眉。
“CUT”
“你的状态要是一直调整不好,等下午再拍也行。”
何燊眉头轻皱,今早萧菲已经NG三次,少说也耽误了剧组不少进度,他想起昨晚萧菲半夜来找他的事情,脸色更是不好,能保持到现在才说已是他的礼貌。
听到何燊这话的萧菲注意到剧组周围人或大或小的表情变化。
有的惊讶的张开嘴,有的视线从她和何导演身上移来移去,还有一旁拿着剧本坐在一边休息顺便看她拍摄的另一位男主演,她顿觉没脸。
冷哼一声后,萧菲直接起身离开了剧组,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坐在一边椅子上的沈昔如看了这场闹剧,一副吃瓜的表情,这……第一次来剧组当编剧就看见现场耍大牌,这可比网上吃瓜有意思多了。
下一秒,她的脸顿时皱起:不对呀,这是在拍摄她小说的剧组耍大牌啊!
然后她注意到一旁脸都要绿了的何燊,看着比她还要生气的人,她忽然就觉得也还好了,反正何导演肯定会对剧组负责的。
不过——
刚开拍女演员就不配合,甚至一点也不掩饰的耍大牌,最头疼的一定是作为导演的何燊了。
何燊看着那边,气得胸膛起伏两下,不管接下来怎样,从萧菲不配合的态度和昨晚出格的行为就能看出,她并不适合继续待在剧组。
何燊心里头正考虑着让资方换演员,他这次得自己找一个适合女主的人选,即使那位最大的投资方很有可能撤资。
无论如何,是不能再用萧菲了。
他要做对电影拍摄最有话语权的人。
刚抽完一支烟,男人把手里的烟压在床头烟灰缸内熄灭,看向小鸟依偎着自己的媚眼如丝的女人。
抬手把她搂紧自己怀里,翻了个身,倾身压去,女人柔美的喘息萦绕耳边,令他心猿意马。
心情甚好的男人愿意宠着她,财大气粗也不顾自己先违约:“行,不想去就不去了,明天一早我就撤资,看他还怎么凶你。”
-
九清市,离市中心较远的某居民区,一个中年男人徘徊在小区外,保安亭内的保安看着这徘徊了三四个小时的人。
把窗户推开,迎面一股屋外的热气,保安朝着那男人喊:“你要是真来找你女儿,就给她打个电话呗,都在这儿站半天了你别在这里中暑了哦——!”
坐在保安亭对面马路牙子上的中年男人抬头看向他,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他抬手抹了抹脸,对保安露出两排黄牙。
“我女儿忙着呢,给她打电话都不一定接得到,没事,再过个小时她应该就下班了。”
保安看了一眼对面那等女儿的老父亲,颇感心酸,但一想到他女儿电话都没有个——虽然他的说法是怕打扰女儿工作,但哪儿有怕到在外面待好几个小时干等着也不打电话的父亲。
“你给你老婆打个电话呗,她肯定在家吧。”保安试探的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中年男人眼里一片阴郁,下一秒,他收起不好的眼神,抬头看向保安,笑着说:“好多年没见了,我先和女儿见一面再说,免得吓着她。”
闻言,保安很快收起自己的同情心。
这人说的话听着就像谎话,也不知道他说没说真话。
不管了,他的工作就是不放没得到业主同意的人进去,不管这人和那位业主父女关系是真是假,有没有隐情也不是他能探听的。
半警惕半担心他晕在自己工作岗位前的保安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看着对面的人。
……
半小时后,一个穿着干练职业装的女人从街对面走过来,脚上的高跟鞋踏得响。
声音吸引了坐在马路牙子上的中年男人,他随意往那儿一看,视线顿时停在女人的脸上,下一刻,他猛的从地上站起来。
一瞬间的起身,让他的脑袋稍微黑了一瞬,下一秒他晃了晃头,朝着职业装的女人走去。
“女儿!”
中年男人高兴的看着他女儿,并未在意对方突然停下的脚步,还有下意识皱起的眉头。
“你怎么来了?”
傅茗看着自己的父亲傅翟,声音并不柔和,反而带着点厌恶。
“你都这么大了……”傅翟看着从初中小萝卜头大一下子长成现在已经工作了的女儿,语气泛着点点泪光。
“都长成大姑娘了。”
听到父亲感叹的话,傅茗却并不像继续和他叙旧,她眉头更加紧皱,看了眼对面保安亭里正看着这边的保安,又看向傅翟,道:“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她可不信抛下自己和母亲的人突然回来能有什么好事,能做到抛妻弃子这步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回来。
听见傅茗并不友好的态度,傅翟脸上颇显憨厚的笑也消失了,下一秒他的双手垂在身前搓了搓。脸上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爸爸我……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听说你在大集团上班,还是给人当那什么……秘书?”
“哦对,就是秘书,有钱人就是排面大哈,这秘书都还得有,”傅翟看着她,对她的薪资开始猜测:“这秘书的工资肯定不低,只是帮老总干干事儿,听起来还挺清闲,和工作好啊……”
听到这里,傅茗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也是,跑了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看她一眼就回来呢。
她心底那点从多年前就几乎被忽略的期待在今天彻底幻灭。
“我没你想的那么有钱,”傅茗看向一旁还等着的傅翟,移开视线往小区门口走,“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从我十岁起,我就没有你这个爸。”
“欸,”傅翟扑上去一把抱住她的包,傅茗一时不察没躲开。
“爸爸真是走投无路了啊茗茗,”说着他的脸上挂上惊恐的神情,说出来的话让傅茗顿时如坠冰窖:“他们找上我了,说要是还不还钱就要剁了我的手指!”
“你就给我点钱吧,十万,就只要十万——”
“我拿到钱后就还给他们,我保证之后一定踏实工作挣钱还债,绝对不会再让那群要债的人找上你们母女俩。”
“呵,十万?”傅茗冷笑一声,对他张口就是十万觉得可笑,“你觉得十万很容易吗?!”
“也是,毕竟你当初可是给我们留下五十多万的赌债……”
附近路过的人投来的视线令傅茗感到些许难堪。
似乎回到了他抛弃她和母亲的那一年……
小傅茗放学后和朋友们一起走过一段路,到最后一个路口,她挥挥手和朋友们告别,轻快的跳着跑着往家去。
她书包里装着这一个月来美术课上集齐小红花和老师兑换的一小盒彩色蜡笔。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妈妈分享这件开心的事了。
走到家楼下,平时总是在一楼围在一起唠家常的老爷爷奶奶今天居然都不在,看着空荡荡的几个长板凳,小傅茗有些奇怪。
奇怪,今天也没下雨啊。
“哐当——刺啦——”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像是不锈钢盆被人狠狠砸在地上,还有瓷碗瓢盆摔碎的声音。
小傅茗吓了一跳,抬头看去,看见三楼楼道站着好几个从没见过的身上纹着大花臂的男人。
不知为啥,她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们家也在三楼。
小傅茗背着书包往楼上跑去,两个台阶当两步跨,刚来到三楼楼梯,她就看见一个男人抬手抓住妈妈的头发。
“妈妈——”
头发被扯住,女人吃痛的拉住那人的手,尽量缓解自己疼痛的头皮。
听见门外传来的女儿的声音,女人抬眼看去,半点也不想她这时候出现在这里,这些人还没走,怎么能让傅茗看到这一幕。
“不要打我妈妈!”
小傅茗冲过来,把毫无防备的男人推了个踉跄。
很快站稳的男人看了眼周围正看着他笑的人,脸上顿时挂不住:“你敢推我,老子打死你知道不!”
另一个男人一把逮住小傅茗背着的书包,威胁旁边头发被扯得乱糟糟的姚方婷:“把钱都给我们,不然我打你女儿了!”
“我真的没钱了——”
姚方婷看向那人,眼里含着满满的泪,她绝望的说:“老傅她他跑了之后家里面就没有多少钱了,他欠的债我可以后面上班发工资了给你们,我现在真的拿不出钱来了……”
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的几个男人看着那人也点点头,见现在确实也收不回钱,男人只好看向女人,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男人赌钱输了五十万,他人跑了,你们可别想跑,这五十万还得加上每年百分之十三的利息,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还,你女儿我可不能保证她好好的。”
从此,她们家一直为了他的赌债而奔波……
一周后。
傅茗把一张银行卡放桌上,推给傅翟,说:“这十万你还完债后也不用你还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和妈妈。”
看到面前的银行卡,傅翟顿时笑开了眼,连连点头:“那是肯定,我之后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说完,他把卡一把塞衣服内兜里,起身站起来,对傅茗灿灿笑道:“那爸爸就先走了,你……好好过日子。”
说完,傅翟就直接往外走出去,脚步看上去有些急切,傅茗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自嘲一笑。
一拿到钱就走,还真是半点不掩饰。
算了,反正也不指望他,花十万买个毫无关系,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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