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亲昵的摸了摸肩头的乌鸦,踏进唐茉和玉生烟所在的人家,饶有兴趣地看着躲在角落的两人。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眼前气焰嚣张的人让玉生烟感到害怕,或许是觉得和方孜凡有着相同之处,但他又瞧见在自己身后的唐茉,突然生出勇气道:“他俩没在你很失望吧?小爷我也可以陪你玩玩!”
“你拿什么和我玩,嗯?”方平的眼光在他的腰间来回逡巡,“我可不是断袖,也不屑与合欢宗为伍。”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与方平肩头的乌鸦擦身而过,被惊吓到的乌鸦在方平肩上跳脚,哇哇大叫几声。
踏剑而来的乔忆亭出声道:“你不愿与合欢宗为伍,那怎么就愿意与这怪物在一起呢?”
空中盘旋着的乌鸦仍在不断呼朋引伴,阳光仅能通过翅膀的缝隙透进来。一束光正好照在方平的眼前,他抬头仰望着,却感受不到温暖。
“你下山到底要干什么?”
方平仍然没有答话,看了看肩头的乌鸦,笑了起来,再次抬眸眼中的猩红更甚。
“下山,自然有下山的事。”
不待细想,那肩头的乌鸦再次哇哇大叫,空中的乌鸦便应声而下,朝着站在剑身的乔忆亭俯冲而来。
听到疾速而下的振翅声,他抬头眯了眯着眼,手中掐诀,云破便带着他腾空而起,他想要将这些怪物引到别处,至少不能将这样宁静祥和的小村子毁掉。
似是觉得此时的姿势并不方便他观察乌鸦的飞行轨迹,脚尖一点,便转身面朝乌鸦,一边将快要靠近自己的乌鸦斩杀,一边喊道,“师弟,快带唐姑娘和玉生烟走。”
“走?你也不看看,咱们的好师弟,成什么样子了。”
在他腾空之际,方平便发现了蠢蠢欲动的曾有然,手指轻轻一勾,便让他原本已经好了的伤口再次撕裂,魔气瞬间泄漏,真气也运转不了一丝。
一分神,那状似黑龙般的乌鸦群,已然到达了乔忆亭的面前,只听轰的一声,他被那鸦群震下剑来,呼啦啦的一大群乌鸦便朝着他飞扑过去,好似要将他生生撕裂吃掉一般。
“师兄!”
“乔大哥!”
“小乔……兄!”
方平嘴角噙笑地看着一切,仿佛胜券在握,“你不是济世救人吗?”
“真是可笑又可怜,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
可也就得意了一瞬,便听见那群乌鸦哇哇叫着逃离,而逃离的中心点,是将云破杵在地上,手中掐诀让那剑光将乌鸦齐齐震碎的乔忆亭。
“我不明白,为什么下山时阻拦我,下山后还要追杀我。”
凭什么不能下山,凭什么我就得死。
看着即使忍受剧痛,也要踉跄着朝自己跑来的曾有然,他慢慢地站起来对上方平的目光。
“我下山,是不想将自己的本事束之高阁,我不奢求救所有人,我只是想要尽自己所能,救一个算一个。”
一只残留的乌鸦像是得到了召唤,再次振翅奔他而来,他微微閤眼,剑指一挥,那乌鸦瞬间粉身碎骨,惹得旁边青砖上出现一滩血迹。
这一番景象,仅仅让方平眉头皱了一下,他转眼看见痛苦万分的曾有然,好像又寻找道什么更好玩的一样。
刚想要故技重施,让曾有然更加痛苦,可谁知目标人物一掌拍向自己胸前,一口鲜血即可涌出。
“不错,正好不用我动手了。”方平拍了拍手,“孺子可教也,六师弟你真是一个好师兄。”
看着曾有然的惨状,乔忆亭心口也开始剧烈痛疼,仿佛拍的不是曾有然,而是他。
“你干什么!”
曾有然抬眸对他一笑,眼神却坚定,“别怕师兄,我只是不想受制于人。”
因为痛疼让他的声音颤抖不已,乔忆亭却在他的脸上看到近乎疯狂的表情,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方平的剑鞭冲他而来。
长鞭的尾端仍然长着荆棘,看着相当骇人。
他立即抬起云破格挡住,谁知方平随着长鞭渐渐化为长剑,到达了他的眼前,“师弟,咱们还没有好好打一场呢!”
说着,便手握长剑用了那青云剑法,一招一式将本就力竭的乔忆亭打得节节败退,“怎么,下山许久师弟剑法可是疏忽了?”
“师兄真是说笑,当年在山上还以为你只会抱着连翘到处逛呢!”
“连翘……”
趁着方平愣神的瞬间,乔忆亭剑指在额间印记一晃,无数道剑光从身后升起,直冲愣神的人过去。
此时的曾有然缓过了劲儿,额间因疼痛冒出的汗珠流到嘴角,和着唇边的鲜血,落在地上。
他任凭汗珠流进眼中也毫不在意,颤抖着伸手向后背摸去,终于感受到那日伤口的凸起,扯了扯嘴角便将唇抿成一条线,他心想:不能让师兄再因为我分心了。
接着他手上发力,碾上那凸起的地方,狠心向外一拽,便生生地用蛮力从他的身体中拔出一小截荆棘。
荆棘剥落的瞬间,在一旁刀光剑影中,曾有然轻轻闷哼一声,身体向前扑去,幸好他用另一只手撑住。
见到如此自虐的曾有然,唐茉和玉生烟都吓坏了,刚想上去关心,却看着那人缓缓站了起来,望着手中血淋淋的荆棘笑了起来。
后背血淋淋的模样让人胆战心惊,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另一手随即抽出腰间的银舞,加入了乔忆亭和方平的缠斗。
曾有然手中的软剑正衬他的名字,像是一条舞动的银蛇蜿蜒向前,打得方平措手不及。
他与乔忆亭并肩而立,丝毫不顾身后的鲜血仍在滴落,“师兄,一起。”
“好。”
本来想要逐个击破的计划落空,方平眼珠一转,乌鸦又大叫一声,他便不顾手臂被云破剑光划出的伤口,再次提剑上前。
长剑和长鞭交相呼应,变幻莫测,再加上肩头的乌鸦,还时不时向两人飞射出淬了毒的羽毛,仍然是一场硬战。
怕被方平和怪乌鸦提防,乔忆亭用传音入耳对曾有然说:“先把他肩头那只臭鸟打下来,叫声真烦人!”
只是与曾有然对视一瞬,他便明白眼神中包含的意思,乔忆亭吸引方平,而他解决乌鸦。
云破向上一抛,乔忆亭掐诀便从中显现出无数剑光,跟随着云破的动作,向着那挥鞭之人过去。
那人仿佛也早有准备一样,竟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长鞭一甩便将剑光一一击碎,反手将长鞭收回手中。
曾有然趁着长鞭收回之际,手中捏诀,想要将那乌鸦凭空捏死,谁知那乌鸦却向后转头,冲着他一挥翅膀,几道黑羽便射了出去。
他抬手挡住那冒着丝丝黑气的羽毛,“雕虫小技。”
可在他说话间,乌鸦再次振翅,曾有然索性向后翻去,那黑羽便落到昨日为他们拉车的牛身上,穿透肚皮的瞬间,他便轰然倒下。
乔忆亭也没闲着,云破在手让方平几乎快要招架不住,就在他即将给出致命一击时,方平一脚踹在他胸前除魔杵的位置,将他掀翻在地。
“哼,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几年不见一点长进都没有。”
跪在地上的乔忆亭,抬眸看着居高临下的人,又看了看远处的师弟,他感觉一股热流好像顺着嘴角淌下来,他知道是血,却也不想擦了。
“看什么看?你算什么东西,师尊竟想要把掌门留给你,可笑。”
见放平一步步靠过来,他摸了摸胸前揣着的东西,想要拿出来,却又不知如何用,只能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警觉着眼前人的动作。
曾有然见状,立即冲到乔忆亭的面前,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方平,眸光幽深了几分,毫无征兆暴起,提剑向前,每一剑都朝着方平的咽喉过去。
“别!”
听到乔忆亭的制止,他便及时收住剑,反手将剑尖朝内,将魔气聚到剑柄之上,杵在方平的胸前,一时之间尘土飞扬,方平连带着乌鸦被震了出去。
随后,他一脚踩到方平的胸前,眼神狠戾,讥讽道:“我倒要看看你这皮囊底下是什么。”
说完,他提剑就要撞上脚下人的脖颈,但原本在肩头的乌鸦惊忽然凌空而起,只听它大叫一声,从嘴中射出一道黑羽。
只见曾有然唇角一勾,扯出一抹笑,抬眸对上那乌鸦,任凭那黑羽扎进自己的肩头,银舞落下的速度却是没有减,只是偏离原来的方向,扎进方平的大臂上,同时他又朝着脚下的人送出一掌,拍的方平口吐鲜血。
仅仅是一刹那的事情,乌鸦再次落到方平的肩头,叫了一声后,驱使着满脸是血他再次站起来,驱使他放开捂着伤口的手,木偶一般再次超前挥动着武器。
曾有然躲开他的攻击,旋即转身,去扶重伤的乔忆亭,“你没事吧,师兄。”
乔忆亭推开他的搀扶,冲他摆摆手,自己用云破撑着,站得摇摇晃晃,他看着虽精神抖擞但满脸狼狈的方平,嗤笑道,“我算是什么东西?”
他像是不服气一般,从虚空中抽出另一把剑,握在手中,“我算是炮灰。”
双脚一蹬,随即悬空,云破依然被他压在脚下,“可是凭什么我就得是炮灰!”
背后无数的剑光按照手中剑所指的方向蓄势待发,“炮灰我认了,术法没有我也认了,可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做什么狗屁掌门!”
“现在我就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也配拿捏我?”
话音刚落,道道剑光便直冲方平而去。
两个疯子对付一个魔头,怎么看怎么有胜算,玉生烟转头对上唐茉的视线,扯住她的袖子,贴着墙边缓缓向门外移动。
终于离开那魔头的视线出了门口,一转头却发现大街上站满了人。
唐茉满心疑惑,却还是开口问道:“各位,请问濮阳城……”
听到声音的众人纷纷转头,却让出声的两人顿时丢了魂。
村民的眼中冒着可怖的红光,再往下看,就能看见他们的肩头都站着一只乌鸦,乌鸦的身体很灵活,转动着眼球转动着头的样子相当灵动。
不知是哪位村民肩头的乌鸦突然叫了一声,原本站立不动的众人,纷纷冲着两人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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