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师弟是凡人界最大的皇朝燕国的皇子,在宫廷之中锦衣玉食长大,原来他是于草原出生长大的阿木尔。
师弟说,燕国皇帝年轻时游历草原,与他阿娘订情,后来他回去做了皇帝,想接他阿娘进宫做妃子,他娘不想与其他女人争抢丈夫,也不喜困于狭小宫廷不得自在,并不随他回去。
等他阿娘死后,他舅舅率族人赶到,发现此地已成地狱,只余他一人,后便派人把他送去燕国。
师弟告诉我这些事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草原,起程去燕国。
师弟在这里生活了两年,我想他应该是不快乐的,因为他见到燕国的皇帝——他的父亲,分别多年再见,也只面色平平,毫不动容。
燕国的皇帝与师弟长得极像,不过他眼睛不似师弟般清澈沉着,变得有些混沌了,也不似师弟,脊背挺直,犹如傲立不倒的青松,他身形胖大、脚步虚浮。
他对师弟也不似父亲看着儿子,而是敬之上宾。
燕国皇帝还把他一干子女叫出来相见,那一群皇子公主们均是贵气逼人,他们见到师弟时,有惊讶、好奇、讨好、恭敬、疏离种种不一,师弟一概冷着脸,对他们视若无睹。
有人开始不愤,酒宴之时,故意出言相激,师弟自顾将酒杯递到唇边,轻抿一口,丝毫不掩嘴角的冷笑。
燕国的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朝师弟端起一杯酒,说起前线战乱,请师弟邀上同门一起相助,他必拿出重宝酬谢。
师弟没有理睬他的话语,也不喝他敬的酒,在一旁帮我剥起葡萄来,还一定要亲手喂我吃下。
一位皇子出声喝斥师弟无礼,不敬父君,师弟依旧不为所动,眉眼都没给他一个。
燕国皇帝也沉了脸,说自己有些醉意,吩咐几位皇子大臣陪好仙人,便由宫人扶着回了寝宫。
刚才喝斥师弟的那名皇子,目光一直朝我打量,还端着酒杯来我面前,说要敬仙子一杯。
我不喜他身上浊气,并不理睬于他。
他却不识趣,依旧不肯离去,反而夸起我冰肌雪肤,容颜清丽,我眉心微蹙之时,忽听他大叫一声,只见他手中的玉瓷酒杯冻结成冰,块块碎落,人如纸鸢,倒飞出去……
殿上之人纷纷惊起,看向我们目露惧意。
师弟泰然如若,依旧给我剥着略酸的紫葡,望着我,眼带温柔笑意。
我问师弟,他并不喜这里,为何还要来此一趟,师弟说,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我好奇问他,是何物让他挂念?
师弟说,“情花。”
燕国皇庭内有一奇花,名为‘有情’,曾是燕帝先人从秘境得来,据说只要将自身精血浇一滴至情花之上,并给心仪之人服下,便能得到那人的真心,从此他全部情意只属情花主人,再无二心。
我惊喜道:“你是为我之事,来取情花?”
师弟微笑颔首,拿出一物,那是冰晶包裹着的一朵淡紫的二瓣花朵,花心微红,美丽而静谧。
我一脸庄重的接了过来,仔细地打量着它,这便是情花——它真的能让二师兄回心转意吗?
师弟仗剑飞行,带我离开燕国皇宫,下面一群燕国之人,除了燕帝站立远送,其他皇子公主、王公大臣,纷纷拜跪,恭送仙人!
自从师弟凝物成冰,拂手间将那名轻浮的兄弟扫至殿外,一时寻不到踪迹,后来又带着我踏月飞行,赏游燕国宫廷,原先还有些倨傲和审视的众人,再无一丝怠慢,这才知归来的这名皇子,真正已是修仙上人。
在回仙灵山的路上,我精神渐渐不济,其实我没有告诉师弟,自从我们离开仙灵山,我便觉体内的生气在被慢慢抽离,那种变化很细微,起先未有妨碍,时日越久,我开始感觉到虚弱,但那时师弟正沉浸在往事的悲伤中,我不想告诉他,让他担心。
直到我陷入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师弟终于发觉,他再没有在燕廷时的沉着自若,开始露出恐慌与悔意,我安慰他道:“许是我一路过来,太贪玩,有些累着了,师弟不必担心,回到仙灵山,我就能好起来。”
师弟开始不惜灵力,抱着我,日夜仗剑飞行,直往仙灵山赶去。
待我重新醒来,方知这一觉,竟然睡了两月有余,我惊叹,怎么能睡这么久?
父亲就守在我的身边,他告诉我,因为我离开仙灵山太久了。还有为何不听他话,偷偷溜下山去,还一去就是好几月。
我有些赧然,当时只留了一封书信便走了,现在被父亲抓住,肯定要被他责备。
我坐起来后,望向周围,发现我们竟然在禁地之内。
这是被赤焰草包围的一个山腰内,幼时父亲带我来过,那时候我还很小,母亲突发癔症,用随身法宝,玄铁制成的殒仙针误伤了我,父亲就抱着我来到这里,把我放在了那棵发着莹光的仙树之下,仙树伸出枝蔓来,将我缠成了一个茧,慢慢修复我的伤势。
这次,我也是从仙树缠成的茧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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