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花渺听了个一知半解,只知道长老们面色因着他这一句话而变得更差。
几乎破口而出:“他当然不知道!你这个……”
“三师伯!”下一刻他忙上前跪地,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询问:“阿池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劳烦戒律堂诸位师兄弟拿着棍棒,还要众位长老掌门一道在这……三堂会审?”
然后众人见到他的第一面只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谁让你来的?这是一桩不要牵扯上的恶事,没牵扯上最好,牵扯上了也要尽早甩开!
可他倒好,为什么别人不愿意触碰的事他总要自己扯上来?
众人之中只有戒律长老一看目光就立刻移向殿外,方可许被那到结界拦着,可只一眼目光就与他师尊对上,罪魁祸首是谁也不用问了。
因此戒律长老隔空刮了他一眼,看的那个不成器的又是吐舌又是跺脚的懒散样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师兄。”
这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突然闯入的花渺,可却只有他一个人不在状况中,不明白眼前一幕只能静静跪着要答案。
于是堂上的长者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谁先叹了一口气然后众人就在冥冥之中达成一种共识,也好,也好,让他知道,要他死心。
站着的诸位长老纷纷落座,一副要清算的模样却叫一旁的小弟子慌了神。
池虞回身就拉住花渺衣袖的一角面带慌乱与恳求:“师兄,我认罪。”
其实刚刚就认了,只是这回说的更急,对着前方就砰砰两个响头:“这是我的错,长老们该给什么刑罚就是什么。”
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答案花渺很是疑惑,周遭是小小声的吸气,他抬手压住衣袖上的那一只,在旁人的视角中一点点抽离。
可实际上覆盖上去的动作轻柔,比起推却更像是安抚。
他还是想知道原因于是便听到了上首的发言:“小渺,还记得你们此去须弥海是为了什么?”
“驱邪除祟。”
“是了,那你不如问问他,须弥海下有一枚鲛珠如今在何处?”
花渺皱眉,可还是如实说:“他没下去过,师叔,如果是因为这次任务少了什么东西,那该负全责的也当是弟子。”
“那后续……”
“后来的事。”花渺抢答:“各位师叔师伯,阿池是我带出去的,他如果做错了什么也该是我这个师兄的错。”
大殿的结界隔人不挡音,花渺这么说也算无意间替人洗了几桩罪,即使人尽皆知,池虞怎么可能没有下去?两人不在一处他还能在半道替人挡住雷劫不成。
还有他公然在旁人面前显露出原型,直接败坏了他们天玄宗的名声。
但这两件事左不过不在长老们的重点关注范围内,所以花渺怎么说他们便也怎么信,怎么过就是了。
“这么说如今也只剩一件了!”
下面的弟子也是八卦,愤愤不平的同时更多的也是想知道池虞那样急匆匆的认罪究竟为何?
因此也是避开方可许小小声议论:“一枚灵晶,我赌他有那心思。”
“什么嘛,你这想法!嗯……那我追加三个。”
“切,什么跟什么,要赌就赌把大的,其实我更想知道师兄的反应,我猜他定然觉得恶心,捡了个白眼狼。”
“我看不一定,依师兄那护短的模样,我赌他知道了以后还是会包庇。”
可也不对啊,知道了还包庇,那他们天玄宗的大师兄成什么人了?有人会大度到替一个对自己有觊觎之心的人求情吗?况且若是个女弟子也就罢,可偏偏是个男的!
男的已经很惊世骇俗了,再加一句,这个师弟不是人,种族不同如何硬融?想象一下突然有一天街边的猫狗成精就要扑上来说喜欢,然后再下一步要双修,一下子周围一阵恶寒。
嫌恶的感觉更重了。
“三枚灵晶加十片金宝叶,我赌师兄不会帮。”
合情合理,于是两边下注的弟子瞬间分好了阵营,外头几十双眼睛盯着里面虎视眈眈。
就等长老那一句:“那你知不知道你师弟刚刚在认什么罪?”
花渺抬眼看了看上首又看了看身旁茫然眨眼,什么罪?他不知道呀,一路上方可许也没说,所以:“难道不是须弥海的事吗?”
手中莫名一紧,花渺下意识的拉住那只要往回收的手,然后继续看着那只手的主人头都要低到地底去了。
池虞也是老实,别人怎么问他就怎么答,其他什么事都能说谎,有人问他喜不喜欢花渺他的回答始终如一。
“喜欢!”从初见之时就喜欢,更别提后来。
在这整个天玄宗师兄都是最重要的,然后方可许勉强排第二,其他人不喜欢他,池虞也不在意他们。
所以这件事不能说谎,就算是把他打死也不行!
可前头那么硬气的人到当事人眼前就怎么都软了下来。
他是担心,落在旁人眼中也是心虚。
长老冷哼一声,接着半点面子不留:“现在知道廉耻了?方才怎么认罪认的那般痛快?小渺,他说他承认他喜欢你,你说呢?”
哗!此言一出外间的那些虎视眈眈几乎都跟提前约好似的转到花渺身上。
唯有方可许差点来了个平地摔,踮起脚尖瞪大眼睛望着里间,他之前说什么来着?应该不会?
花渺闻言却不觉有错,歪头询问那个几乎要把头埋到地上的人,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就因为这个?”
什么叫做就因为这个?
他那短短一番话却直接震落了四长老手中的茶盏,门外的人更是一阵石化,万万没想到有这种结局。
都顾不上兴奋还是哀伤,只是有几个本能的拍着前头的肩:“灵晶,灵晶拿来。”
这简直是比包庇还要可怕的包庇!
前头那些人很不甘,可如今这般也是始料未及,不情不愿从储物袋中掏出东西。
然而下一刻又峰回路转。
花渺很直接:“喜欢怎么了吗?师兄也喜欢你啊。”
外面输掉的弟子心头在滴血,上首坐着的师长眼神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方可许的眼睛瞪到极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不用悬着而是彻底死了。
然后花渺抬眼继续:“喜欢天玄宗,喜欢宗门里的每一位长老师弟,还有师尊,掌门,方可许,所以啊阿池,你喜欢师兄师兄很高兴啊,为什么要低头?”
询问一出眼见对方久久未曾作答,花渺眼里的一些茫然逐渐变得深邃,他好像看出了些什么。
“小渺渺!”方可许在外间趴着声音也很哀怨,他对于花渺把他放在最后一个说这件事情很不满,完全忘了刚刚几乎要瞪出眼眶的惊讶:“我为什么不是第一个?不是第一个也该是第二个,你怎么能这样,宗门里我最喜欢的可是你!”
然后在心虚的补充一句:“师尊排第二。”
就这一插科打混,先前手中拿到灵晶的弟子东西都没捂热就被对手一咕噜的抢回去。
“哈哈哈,我就说嘛,不算不算,这件事情还要看。”
池虞终于抬起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诸位长老再度对视一眼,之后更是无奈的无奈喝茶的喝茶。
这答案,怎么说呢?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至少证明家里的这个还没被带歪。
只是……
“你真是这样想的?”
质问的话语一出屋里屋外两拨人的心都悬到了刀尖上。
弟子们更关注这可是赌资,但长老们却是棍棒已经准备好,只等他万一真说出那么一个不要命的答案就立即压下去好生惩戒一番。
只有花渺默默看着四周没放手,一直盯着池虞看的他手心直冒汗。
生平以来第一次他的心中产生了欺骗师兄的念头,只是那个头不知为何怎么都点不下去。
花渺见状也不说什么,下一刻拉着人起身走在前头:“师叔师伯你们究竟怎么了?”
同门师兄弟同气连枝,关系好一点难道不好吗?
“师弟是我带上山的,四年了,做师兄的自认为兢兢业业,对师兄弟们也如同对阿池一般关爱有加,所以最后得了师弟敬重弟子认为并不出格,师尊,您说呢?”
“是啊,师叔师伯,不瞒你们说,其实我觉得这傻小子也挺喜欢我的。”方可许一边向上蹦哒一边拍着胸膛说的无比自信。
几乎是点名求助再加上外头有个主动开口帮腔的,戒律长老扶额,总觉得整件事中就他那个徒弟最蠢。
平常看着挺机灵的呀,罢了,想来想去还是出言:“师兄弟关系好本就是好事,掌门,各位,我想这件事怕是误会,只是孩子年纪小说话的时候表述不清罢了。”
接着看向门外,果然那些弟子很快接受了这一说法。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
“你说个屁,把晶石还我。”
“唉,我赢了就是我的,哪有还的道理。”
“呵,就这情况哪里还能论输赢?你莫不是想贪了我这块灵晶吧!”
上座的几位见状也不再言语,这事最终还是很快过去了,只在戒律堂例行询问几句。
也算是雷声大雨点小,一整个有惊无险,在花渺的各种保证以及方可许的帮衬下三人一道离开了戒律堂回到无妄峰。
一路上方可许逮到机会就将胳膊搭在别人肩上:“傻小子,这回你们干的漂亮啊,差点没吓死你师兄我。”
可不漂亮吗,出门一趟原本好好的两个中阶一个低阶,结果他就被他师尊关了一趟禁闭,这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好家伙!两个人都背着他偷偷渡劫。
“唉,小渺渺,跟我说一下呗,高阶修士的雷劫究竟有多难?我当时可都听说了,整个海面上都打着闪。”
“哎,我就告诉你们啊,那场景描述的,天上有地上无,怎么说你们都要跟我讲一遍嘛。”
这本来是件挺开心的事,只可惜花渺现在没这个心思,如果有人认真观察就会发现在这一路上他牵着池虞的那只手从戒律堂开始就没放下过。
“方可许,这个我晚点告诉你,你之前说阿池与我一同渡雷劫,我现在有件事想问问他,你先回去吧。”
“啊~”方可许失望,但还是贴心的点头转身离去。
可站在花渺身旁的池虞却是心慌,因为他看出来花渺这些动作的意思,不是想问其他事,而是从戒律堂开始吧,师兄明明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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