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本已打起呼噜的登北连被二人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落在火堆旁的二人身上。他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但眼前的画面却让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去……”登北连小声嘟囔着,一边半捂着眼睛,一边透过指缝偷偷看着,“什么情况……光天化日之下……呸,大晚上的……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
沈锐懒得理他,抬眼扫了一下:“闭嘴,睡你的觉。”
登北连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看到冉玉一脸炸毛的表情,顿时脑补出了一百种不可描述的场景。他忍不住嘀咕道:“我一定是在做梦……对,是噩梦……赶紧睡,赶紧睡!”
说着,他果断翻了个身,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登北兄真是想多了。”冉玉撇了撇嘴,语气不屑,却又带着几分心虚。他转头看向沈锐,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却被沈锐一句“闭嘴”堵了回去。
火堆旁的气氛逐渐安静下来,冉玉低头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伤口,心里莫名有点不安。沈锐的目光依旧带着一丝探究,像是要把他看穿。
“殿下,阿冉能睡了吗?”他试探着问道。
“睡吧。”沈锐淡淡回道,闭上眼靠在树干上,似乎已经不愿多言。
冉玉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偷偷看了沈锐一眼。他总感觉沈锐的目光比火光还要炽热,仿佛已经看透了他所有的秘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锐就被一阵胸口的压迫感闷醒。他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皮沉重,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隐隐作痛。他皱了皱眉,坐起身缓了一下,隐约听见旁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登北连已经醒了,正坐在树根旁用力揉着自己的胸口,脸色有些发青。
“登北兄,昨夜睡得不好吗?”冉玉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凑过去关心地问。
登北连听到冉玉的声音,浑身一颤,像被戳中了心事似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硬撑着坐直身体,别开脸不敢直视冉玉,小声嘟囔道:“没……没有啊,我睡得很好。”
冉玉挑了挑眉,看着登北连“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忍不住发问:“奇奇怪怪……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副心中有事、难以启齿的样子?”
登北连闻言,差点跳起来,连连挥手否认:“我没有!绝对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龌龊想法!”
“登北兄,”沈锐从一旁站起,目光沉静地看向他,开口道,“你的脸色不太好。真的只是睡不好吗?”
登北连被这一问,愣了一下,捂着胸口喘了口气,似乎终于压不住了:“确实有点不舒服,醒来之后胸口隐隐作痛,闷得慌。”
“胸口痛?”冉玉闻言,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 “可是昨夜打斗时你并没有受伤,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我也有这种感觉。”沈锐说着,若有所思,“阿冉,你呢?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冉玉认真感受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没有其他不舒服,就是……”他话说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试图扭动着看自己的后腰。
“腚不算。”沈锐直接打断。
“咳!咳咳咳!”登北连正喝着水,听到这话直接呛住,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几声,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哎呀,登北兄,你也太少见多怪了吧。”冉玉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腚不算,那我便没事了。”
沈锐点点头:“许是这林子里潮气太重,夜里寒气入体,才导致胸口发闷。不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
三人离开密林,进入了一座看似平凡的小城。城中经济平平,但在一片偏僻的巷子里,却隐约透出灯火通明的热闹气息。
“烟柳居?”沈锐抬头看着那块悬挂在门上的牌匾,目光微微一沉。
“这名字……”冉玉皱了皱眉,看着牌匾上一模一样的字迹,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的与烟柳巷如出一辙?”
“何止是名字像。”登北连凑过来低声说道,“你们看,那亭台楼阁的布局,甚至连院里的彩灯摆设,怕不是直接照搬了烟柳巷的模样。”
沈锐的目光越发冷冽,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他沉声道:“进去看看。”
三人刚刚踏入烟柳居,便被迎面而来的热情包围。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扭着腰肢迎了上来,手绢摇得飞起,嘴里娇滴滴地喊着:“客官,几位贵客,快请进!”
沈锐还未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哎哟,真是冤家路窄!”
那声音熟悉得让人牙酸,冉玉转头一看,果然是徐妈妈。
“不是吧……”冉玉忍不住扶额,“这真是冤家路窄。”
“冤家路窄?”徐妈妈杀气腾腾地走上前,双手叉腰,瞪着沈锐,“我看是阴魂不散!公子当初害得我好一阵风波,如今我千里迢迢搬到这里,居然还能碰上你们!你是存心的吧!”
“徐妈妈的生意看样子做得不错,”沈锐环顾四周, “怕不是早就在这里扎下了根。”
徐妈妈打量三人一番,先前那么大的冲突,她却好像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一样,悠悠哉哉扇起扇子:“公子,今天你们伤的伤,中毒的中毒,可别想着大闹天宫了,先前在我地盘上造的孽,此番非要连本带利还回来不可。”
冉玉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说中毒是什么意思,谁中毒了?”
“阿冉,”沈锐拉住他,“你问她的话?怕是一句可信的都没有。”
徐妈妈也不辩驳,只是盈盈地看着沈锐笑。
她这话确实十分有底气,沈锐心想。
胸口的痛愈发清晰,徐妈妈的话验证了沈锐的猜测,自己应该是中毒了。沈锐心知这烟柳居一定藏着天大的秘密,如果当即闹翻,恐怕立刻就会有大批克鲁蛮出来直取他们的小命。
眼下不宜冲突,还是先缓和缓和,再找机会溜走得好。
沈锐于是给冉玉递了个眼神。
冉玉立刻心领神会,玩闹似的推搡了一下徐妈妈,笑得一脸无害,“妈妈犯什么傻,我们可不就是来为你卖命的吗。”
徐妈妈看来是个非常吃软的人,见对方卖乖,语气马上松软下来,“哎哟,只是……你们三个大男人,卖个屁的命呀!”
“大男人怎么了!”登北连不服,挺直了背脊,振振有词道,“有一说一,徐妈妈的业务发展的确实不错,但也太老套了一点,怎么就不能拓展点新市场?男人难道就没有价值吗?”
徐妈妈闻言立马目光如炬,看向登北连:“说下去。”
冉玉见状,眼中瞬间多了几分促狭的笑意,他拍了拍登北连的肩膀:“登北兄好眼界。依我看,咱们可以基于花骨朵业务,拓展一条杨柳枝业务,而阿冉我愿意自告奋勇,当这头一枝。”
“哈哈哈哈大胆!”徐妈妈笑弯了腰,“不过……你这提议,妈妈我十分喜欢。”
“那……”冉玉正想接话,却听沈锐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不行。”
“碍事的主儿,”徐妈妈一边扇扇子一边直摇头,“那就你留下吧。”
冉玉立刻指着登北连:“他才留下,他姿色不行。”
“我姿色不行?”登北连不服,但也不想出这个头,“你行,你行就你上呗。”
几人斗嘴间,一个管家装扮的人过来和徐妈妈耳语了几句,徐妈妈立马笑开花,张罗起来。
“一刻也别耽误了,”她招呼了几个丫头过来,“快,带他去厢房。”
“说干就干了吗?”冉玉嘴上质疑,身体倒是很配合,已经跟着丫头要出门了。
烟柳居和烟柳巷不能说极为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就还是烟柳巷那套呗。”进房间后,冉玉拿起信笺,念出上面的名字,“江启。”
不多时,江启,一个身披貂裘、毛领炸开的男人,出现在冉玉的院门外。此人长得瘦小干瘪,那貂裘似乎不太合身,领口直接把脖子给吞没了。
“您就是江启?”冉玉将他迎进屋,对自己的角色十分投入,“大人先歇着,奴家去给您倒杯茶。”
江启盯着冉玉看了许久,眼中透出几分惊艳:“小公子?我怎的从未见过你?”
“大人先前见的都是花骨朵,我这杨柳枝可是头一条。”冉玉没羞没躁地说。
“杨柳枝?”江启意会,笑得十分猥琐,“新鲜,爷我今天要好好尝尝鲜。”
“大人您来。”冉玉牵起江启的手向内室走去,刚一转身,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回头一看,江启已然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汩汩而出。
“六郎?”冉玉怔住,看向沈锐,“你怎么就把他给杀了?这人是谁都还不知道呢!”
沈锐臭着脸抽出匕首,语气阴沉:“去洗手。”
“哦。”冉玉乖乖地走了出去,背影却带着几分轻快。
沈锐缓缓站起身,刚想活动一下筋骨,却猛地感觉到胸口一阵发闷。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岂料吸气瞬间,仿佛万箭钻心,剧烈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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