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闵莜贱嗖嗖地撇着嘴。
“切什么切,”元歌和任沉木站在厨房内,对着刚起床的闵莜没好气道,“人小木一大早就起来帮我做汤圆,你倒好,一觉快睡到中午就算了,一醒就妈妈妈地乱叫,把我吓得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是怕忘给你包个幸运汤圆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小子!”
“哎呀好啦好啦,大过年的别说我嘛!”闵莜吐吐舌头,转身朝浴室走去,“妈我洗漱去了再见再见!”
元歌无奈地笑一声,继续手上的活,任沉木却好像又心灵感应一般,在这时抬起头,看见本应离开的闵莜在墙后面偷偷探出头,接触到任沉木的视线后马上眉飞色舞地朝他飞了几个飞吻。
任沉木垂眸宠溺地笑着,悄悄抬手比了个OK,表示自己收到了。
闵莜却不满意他的回应,更用力地压住嘴唇飞吻几下,挤眉弄眼地要求任沉木也必须给他回一个,霸道得丝毫不考虑任沉木所处的危险环境。
看他一副得不到誓不罢休的样子,任沉木只能顺从地抬手,老实说这个动作他从来没做过,在这种好像偷情的状态下就更僵硬了,他小心地瞧了眼元歌,确认对方没注意到自己,然后将手放上嘴唇,在闵莜万分期待的眼神下,就在这个吻要飞出去的一瞬间——
“麦麦,怎么傻站在这儿?”
闵莜魂都要吓掉了,错愕地转身看着他老父亲,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另一头任沉木也不好过,都已经压在嘴唇上的手硬生生改变轨迹变成了擦汗的动作,在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显眼的糯米粉,还叫应声抬头的元歌给瞧见了。
“闵莜!催你几遍?!”元歌怒道。
“就去!爸爸拦着我路啦!”闵莜在闵仲安震惊的目光下灰溜溜钻进了洗浴间。
“这孩子,就耍赖。”元歌没忍住跟任沉木吐槽。
任沉木耳朵还有点被惊吓的红,闻言谨慎道:“嗯……挺好的。”
“好什么呀?冒冒失失的,这要是以后成了家还了得?哪家姑娘敢嫁他,我第一个强烈反对!”元歌嘴上这么说,唇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任沉木在一旁听着,心像被一点点拧紧。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他还年轻嘛,以后或许就不这样了,”元歌将包好的元宵一个个摆盘装好,“唔……当然继续这样也可以,我只希望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一辈子都这样,没心没肺,挺好的。”
她兜兜转转还是认可了任沉木的观点,说到这个就又想到了前段时间不愉快的事,转头对着任沉木说:“说起来真是很感谢你,小莜经常跟我说他遇到个很有趣的邻居,所以我一直对你很好奇。”
任沉木意外地抬眼:“是吗,他都说些什么?”
元歌缓缓道:“最开始应该是你们刚认识的时候吧,他发消息说在回家时遇到了在医院发生误会的人,还很担心是不是被尾随报复,尤其你们上了同一个楼层。”
任沉木想起来了,印象里他第一天搬去那间出租屋时确实是有个人一直在身后,原本速度很正常,到后来越走越慢,他当时也没多想,直接进了门,过了会儿才听见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
原来是在躲他啊,那第二天还一大早又跑来道歉。任沉木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将硬币放入汤圆中。
元歌也不禁笑起来,“好胆小一个娃娃是吧?但其实我当时也吓死了,孩子一个人在外边当爸妈的总是会担心,他过了好几分钟才又回消息,发了好几长串感叹号,跟我说没想到新邻居竟然就是你。”她眨眼瞧着任沉木,“真是好奇妙又有缘的初遇,嗯?”
任沉木淡淡“嗯”了声,恍然地想,原来闵莜的眼睛是遗传妈妈。
“再就是第二天他去跟你道歉,他那天哭唧唧地打电话说真是他的不幸日,”元歌在他有些慌乱的眼神下急忙补充,“不,不是因为你。是他那天和导演谈崩了剧本,打电话倒苦水呢。”她说到这里眼神里又充满了哀楚,“我有时候真唾弃自己太放不下心他,其实我们都知道让孩子成长就一定要学会放手,可你说,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在你面前哭,心里哪儿能不难受呢?但我又什么也做不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幸好有你们这些朋友在。他那天很晚发来消息说,‘妈,我遇到个超有趣的邻居’,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人居然养了一猫一狗’。”元歌捂嘴叹笑,“后来我才知道猫是一个杯子,真是搞笑……但无论如何,能感受到他情绪在变好。”
“还有后来很多次,比如他和你一起给小狗治病,比如在他签了对赌协议很伤心时有你安慰他,再比如,你这次为他奋不顾身站出来,渐渐地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他后来告诉我,他判断失误了,你原来不是什么冷冰冰的人,只是有点笨笨的慢热。”元歌补充道,“这是他的原话。虽然他从小就喜欢跟我讲些在学校遇到的新朋友新老师有趣的事,但很少有人能被他提起那么多次,而且每次都带着更强烈的欣喜。”
“小莜真的挺喜欢你的,”元歌说到这儿停顿一下,又带点歉意地继续道,“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想说……你也要喜欢你自己,好吗?”
“什么?”任沉木诧异道。
元歌面带浅笑擦去他脸颊上残余的糯米粉,柔声道:“小莜是个很好的孩子,他那么喜欢你,我相信你当然也同样是很好的孩子,嗯……但我发现,你或许有些太谨慎了,好像总是站在上帝视角要操纵身体作出最完美的反应,尤其是对闵莜,我感觉……我感觉你对他太小心翼翼了!我开始以为你是刚来还不适应,但后来又渐渐发现不像这样,可能小莜对你感觉的变化也是这样吧。”
她将汤圆一个个下入锅中,盖上盖子,转身对着任沉木道,“我不太清楚你过往的事情,也并不想探究。所有的不愉快都要在吃下新一年汤圆的那一刻清零,你才二十多岁,再大胆些又怕什么呢?”
“这些话本来不该是我说,但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上,我希望我的儿子的朋友都是正面积极的,这里面有自私的成分,但我是真心的,同时作为一个长辈,我也希望你能快乐幸福。”
闵莜对任沉木的喜爱程度让元歌不自觉就想起了那个人——无论是为了儿子,还是任沉木,她绝不会再让那样的悲剧重演。
任沉木迟缓地勾出一个笑,垂下眼眸,淡声道:“好,我知道的,谢谢阿姨。”
“沉木!”闵莜的声音从浴室传来,“快来帮我!”
“又怎么了?”元歌还在问,任沉木就已经放好东西在解围裙了。
闵莜高声应道:“牙膏用完了,新的放在柜子上太高我拿不到!”
元歌还想说什么,任沉木已经朝她颔首转身去了浴室。
元歌:所以刚刚半天我白说了?
任沉木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闵莜说了声“进来”,他推门而入,刚一进入就被闵莜一个猛冲霸道地困在墙上——嗯,一个挤胳膊的壁咚。
任沉木看着梳洗整洁的闵莜,再次确认——嗯,一个骗人的闵莜。
这个骗人的闵莜此刻正恶狠狠地瞪他,质问道:
“为什么刚刚不亲我?!”
说罢就强势威猛霸总儿十足地仰头咬上任沉木的嘴唇!
本章标题引用自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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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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