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道貌岸然坏老师

闵莜猛地转过头,紧张地问:“还怎么?”

张叔一脸讷讷难言,“哎呀”一声道:“还动起了手!”他看了眼闵莜,重重叹了口气,“其实这事儿跟你都有点儿关系,我说吧,怕你多想,不说吧,这……话又到这儿来了。”

闵莜脸色又白了一分,嘴唇蠕蠕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道:“没事,您说吧。”

“你去年搬回学校了不清楚,就今年二月初,开始频繁有人到咱们楼下蹲点尾随什么的,专门就找小任,我平时出去也少,碰见几次就是那帮人围着他,又是追问又是拍照的,黑压压一片,吓人的很,但他的事我也不清楚,问过几次用不用帮忙,他也只摇头,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二月初,那么早就开始了吗……

“最初倒也还好,我以为就是些记者,虽说扰民了些,但我不太懂你们年轻人那些事,看小任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也没多管。直到有一次。”张叔狠狠一捶拳,“我真没想到那些人那么疯狂!”

“有两个人在门口蹲守了半天,没见到任沉木,就去敲隔壁的门,他们开始敲的我家的,被我给骂走了,结果后面又去敲你家的,我从猫眼里看见他们拿着什么喷漆啊撬棍的,真是跟□□一样。我当时正打算报警,结果小任就出去了。”

“然后呢?”闵莜越听越心惊,后怕和后悔一起席卷了他,每听见一个字都像在自虐,可他还是在问——然后呢?我到底,错过了多少。

“小任把他们拖到了楼梯道,我也看不见,就叮叮咚咚一阵响,还有那几个人骂人的声音,再后来就没声儿了。”张叔看着前方,眼角的鱼尾纹在此时似乎更沧桑,“小任后面还跟我还有楼上楼下的住户道歉,我当时看他手掌都破皮了,也不知道贴个创可贴,顺手给了他一个,他还不好意思呢。”

“那次后那帮人确实消停了一段时间,你们不在这儿那段时间都挺太平的,结果他这才刚回来,那帮人又来了,真是狗皮膏药,报警都没用!他最近也在考虑搬家的事,希望以后都好好的吧。”

搬家?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楼下,张叔拍拍闵莜肩膀,“说多了,本来只是想说家里备点急救用品是好的,年轻人在外都要照顾好自己,父母在家才能安心啊。”

闵莜点点头,硬挤出一个笑,却看起来像要哭,“我知道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张叔和蔼地笑笑,上楼进了自己屋。

闵莜推开任沉木家的门,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抬眼,看见任沉木正在给Ruby做晚饭。

“可算来了,我都要出去找你了。”任沉木身上的外套没脱,甚至鞋都没换,将Ruby的晚餐放到狗子跟前,这才走到门口换鞋。

闵莜沉默着将手里的药递给他,任沉木道谢接过,他伸手拉着闵莜往客厅走,却发现拉不动人。

任沉木眉心一蹙,闵莜是不是生气了?

他走过去双手揽住闵莜的肩,弯腰和他对视:“宝宝,怎么了?怎么不开心?”

闵莜不想理他闭着眼,面部肌肉抽动,突然伸手死死掐住任沉木的手腕,硬是把那层袖子刷上去了,露出冒着血珠的伤口,逼视着任沉木:“为什么不告诉我?”

任沉木平淡地瞧了眼伤口:“又不是大事。”

“那什么是大事?”闵莜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鼻腔又热又酸,“不顾自己安危给我澄清不是大事,被骚扰被欺负不是大事,要搬家也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什么样的大事我配知道?还是你的事情我全都要被蒙在鼓里?!”他的声音又急转而下变得低哑难堪,“既然瞒着我,就好好瞒着我啊……为什么还要让我知道……”

任沉木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只是想要闵莜给他多分一点点注意力,一点点就好,哪怕手段下作,可他真的不是要给他压力,不是想弄哭他。

他凑上前想抱住他却被推开,只能先哄着人:“对不起,小莜,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但我真的——”

“不,不是你的错,”闵莜打断他,苦笑着摇头,“你多高尚多大义啊,是我太任性,是我忽视了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嗯?”他直视任沉木,声音悲戚又委屈,“你把我牢牢挡在身后啊。”

他想指责,又毫无资格去指责,是他自己一次次拒绝任沉木,是他自己从没关注过这些蓄积的风暴,是他自己漠视了明明近在咫尺的求助还贪得无厌地一直一直索取!

——可是为什么?

思想极端的拉扯让他痛地泪眼模糊。

为什么这么对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他又不能彻底瞒住他?为什么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高高架起,困在道德的囚笼连质问都显得苍白?

本来老老实实吃饭的Ruby听见动静跑过来,看见拉拉扯扯的两人还以为在玩游戏,叫了几声被任沉木瞪回去了。

任沉木站在原地,几度张口又缓缓合上,他垂眼看着血珠不断的小臂,握紧了拳让肌肉紧绷,血流慢慢停住,然后用伤口没那么多的手去靠近闵莜,小心翼翼地将人往屋内带,

“对不……”

“我不要听这个。”

闵莜发泄过看起来情绪和缓多了,顺着任沉木的力道往里走。任沉木高悬的心稍稍放松一些,顺着人道:“好,我们先进来。”

门被关上,隔绝外界。

任沉木拉着闵莜坐到沙发上,没着急解释,而是将买来的药打开递给闵莜,“边帮我擦药边说好吗?”

闵莜看着递到面前的碘伏,深深看了眼任沉木,伸手接了过去。

打开药瓶,取棉签,沾取药水,擦拭。

微凉的触感从小臂传来,和刀片划过皮肉那一瞬的感觉一模一样。

月光倾泻堆积在窗边的小桌,美工刀映出冷酷的银光,刀刃处最细最亮的银线划破空间,直直指向任沉木的方向。

他轻声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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