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上海正值盛夏,燥热的紧。太阳挂在天上闪着光圈,仿佛能把人的皮肤烤熟。
仰月右手食指勾着串玉链子,随着少女晃动手指而不停地摇摆着。
谷雨跟在少女不到两尺的距离,被阳光照得有些恼,不太乐意地嘟囔道:“这帮养虫子的,没一个好玩意…”
仰月脚步慢下来,收起玉链子,抱着胳膊道:“听说这上海的小笼包乃是一绝,某人讨厌养虫子的,我只能和我的鱼豆享用啦…”
谷雨闻言加快脚步凑上去,胳膊搭在仰月肩膀,“小虫子吃什么饭,我替鱼豆享用就好啦!”
仰月冷哼,不想搭理这个臭丫头。
谷雨是在自己在武汉停留时遇见的小偷,好巧不巧偷在自己身上。
结果不言而喻,仰月给谷雨打得鼻青脸肿,又放虫子在谷雨左脸狠狠咬了一口。
疼得谷雨苦叫连天,抱着仰月大腿说了一堆自己女儿身不容易之类的话,反应过来自己打了女孩子的仰月拿起短刀挑起谷雨的假发,才知道是一个“假小子”。
仰月不是个冷血的人,给了谷雨一片银叶子,语重心长教训了一番。
谁知这臭丫头是块狗皮膏药,非要粘上自己叫她练武,还臭不要脸地喊她师傅。
虽然仰月暗爽,但碍于面子,总是摆出个冷冰冰的样子。上海之行一个人过于无聊,跟着一个人能解个闷也是好的。
*
俩个少女面对面吃了六笼包子,俩人甚至动嘴统一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意犹未尽。
仰月随手把自己银项链上的俩个小银叶子取下放在桌上喊老板结账。
老板端着盘子走到旁边一看,看着俩小块银子,不由得笑道:“您二位这是从前清来的吧。”
仰月撇嘴,眼疾手快地把银叶子拿在手里,偏头说道:“那你不要收好了,就当老板您请我们俩个小女子吃顿饭。”
谷雨起身从仰月手里拿出银叶子丢给老板,翻了个白眼道:“你不亏还这么啰嗦。”
老板笑着接住,“好嘞。”
仰月盯着谷雨沉默半天,半晌道:“还是你大方。”
吃人嘴短的道理谷雨还是懂得的,笑嘻嘻锤了锤仰月肩膀,架着仰月的胳膊出了店门,打趣道:“月娘娘您慢些。”
俩人闹了好一通,最终停在一家不知什么名字的店铺前。
谷雨用手挡着热烈的阳光,眯着眼看着头顶的牌子,颇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仰月抱臂,抬起下巴略微傲娇道:“你认识这鸟文?”
“不认识啊…就是觉得很高深…”谷雨放下胳膊,坦言道。
“那你在装什么高深莫测。”仰月翻了个白眼,食指指了指橱窗里面模具上挂着的玉链子,“眼不眼熟?”
谷雨盯了几秒,“好像是你…”没等话说完,仰月早已进店对着店里模具上挂着的玉饰与自己的相比较。
店主见状,主动上前问道:“小姐您可以拿下来看一看。”
仰月闻言转头,因为身高的原因只看见店主的胸口,抬起头想看清楚长相却被吓了一跳。
白皮肤、蓝眼睛、高鼻梁,妥妥一副外国人长相。
以前在寨子里,所有姑娘都没有仰月长得白皙,今日一看,确实坐井观天了。
仰月浅笑,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您眼睛真漂亮。”
店主一笑,收下赞美的话,也夸赞仰月貌美。
仰月拿出玉链子,两个玉链子凑近,刚好补上了缺口。
“请问您是从哪得来的这枚玉?”仰月有些迫不及待,希望面前这位洋人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店主的蓝色眼睛在看见两枚玉完美合上的样子后瞬间亮起来,“这块玉的主人是我的好友,他把这块玉放在橱窗前就是想找到丢失的另一半。”
仰月听后便激动起来,“那他是我的师哥!”
店主接过仰月手中的玉,亲自和模具上的那半块进行对比。
一龙一凤。
店主还回属于仰月的那一块,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路维森,小姐您呢?”
仰月看了看悬在半空中的手,撇撇嘴,把双手背在身后,“仰月。”
路维森依旧不改笑容,缩回手臂道:“抱歉,我忘记你们东方姑娘很抵触异性的接触。”
仰月眨眨眼,“你知道便好。”
路维森失笑,“仰月小姐是否能等到我下班,我会帮你和你的…”路维森想了一会,显然忘记了眼前女孩所说的“中式关系”。
“师哥,我的师哥!”仰月眼睛睁的浑圆,颇为老成的提出建议:“你的中国话说的真不好。”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你中国话不好。”
年轻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游刃有余地走向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杯子走到路维森旁边,拍了拍他肩膀,“还需努力。”
仰月皱眉,心里暗暗吐槽这个偷听别人说话的坏家伙。
年轻男子看到面前女孩的模样,自知失礼,把杯子放下,正色道:“姑娘可是看到了什么喜欢的东西,这里中外齐聚,我可以为你介绍。”
仰月伸出手指了指摆在门口橱窗的玉,“我想知道这块玉的主人,他是我师哥。”
年轻男子愣了半晌,疑惑看相路维森,又看看眼前的女孩。
路维森冲年轻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向仰月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好友——陈靖川。”
店里安静了许久,再次出现声音便是仰月略带哭腔的埋怨:
“师哥你知不知道我和师父等了你好久!”仰月上前抓住陈靖川手臂,擦了擦眼泪,“我来这多不容易你知道吗,我一个身弱小女子来找你是多么伟大的一件事你知道吗?”
陈靖川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尴尬地拽出手臂,“我认识你吗?”
仰月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疑惑的陈靖川。刚擦干眼泪的桃花眼再次噙满泪水,“是我啊,仰月!”
陈靖川再一次仔细打量一番,依然得出同一个结论——不认识。
仰月也是个急性子,拉起陈靖川右手臂,解开袖口的扣子,不由分说地扯到胳膊肘。
本来还些许犹豫的少女在看见右手臂的疤痕后,更加确信自己没找错人。
万万没想到此次寻夫如此简单,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看,这、就是你是我师哥的印记。”
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少女,陈靖川嘴角冷抽,再次把自己胳膊从少女手中拿开,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不咸不淡道:
“照你这么说,所有胳膊上有疤的都是你师哥。”
仰月眼圈微红,有些破音,“咱俩有龙凤玉佩,即使做不成夫妻,你也不能不认我这个师妹啊!”
陈靖川:?
路维森:?
姗姗来迟的谷雨:?
“这位什么月姑娘,我真不是你师哥。”陈靖川正色,咳嗽两声又道:“更不能是你丈夫。”
“仰、月。”仰月重复道,“没关系的师哥,你可以先不认我,我认你就够了。我知道你小时候脑子受过伤,有些不大灵光。”
谷雨忍俊不禁,连带着路维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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