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睁眼,轿车已经稳稳到达了目的地,维斯珀也将自己的主意识从分,身身上收回,她起身下车,按照对方的安排向着这幢废弃厂房的内部深入。
寂静的厂房之中,只有维斯珀的脚步在回响,来自那位蜘蛛侠的能力已经逐渐开始与维斯珀的躯体达到同频,她因此也获得了对方的超级感知。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强烈到近乎实质的危险从深处传来,但这并不能令她感到恐惧或者退缩,恰恰相反的是,维斯珀为这个危险人物的真实身份感到无比好奇。
危机能够促使人心跳加速、血脉喷张,产生近乎愉悦时的刺激,而对于维斯珀来说,这种刺激无异于毒,品,根本无法摆脱。
她通过这种刺激或者是更极致的痛苦感受感受存在,甚至上瘾。
或许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对刺激□□物成瘾,但维斯珀显然是其中的过度依赖者。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曾迷恋自己的死敌的原因之一,他天性之中的残忍与狡猾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种灵魂上的战栗与刺激,她总是对危险□□物着迷。
随着维斯珀的逐渐深入,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她的视线之中逐渐清晰了起来,在看到维斯珀如此坦然且镇定地踏入了这处充满未知的地界之内,他似乎有点意外地扬了扬眉,“Well,我不知道是该夸奖李小姐的镇定还是你的无畏,又或者是有恃无恐。”
“您并未给我拒绝的机会。”维斯珀神情平静,“您总是习惯掌控一切。”
这个上位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容反驳的气息。
“看来你对我非常熟悉,”男人嘴角似乎带上了些许嘲弄的弧度,“即使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我想您已经观察了我很久了。”维斯珀只是感知力下降了,但她又不是真的开始闭目塞听,真当她发现不了隐藏在自己身边的那些监视自己的特工吗。
自从那位侦探造访了自己过后,来自特定组织的特工已经暗中监视她许久了。
“我并不否认这一点,”男人摩挲着自己手中的长伞伞柄,又凉薄一笑,“李小姐总是能够给我带来惊喜。
先是你在餐厅里的优秀表演,引起了舍弟的关注——一个需要帮助容易引起他人同情的神秘女士,这样的人设的确非常有利。
再接下来,你又在公园之内与莫里亚蒂进行了一场‘愉悦’会谈,以至于他想给你制造一点小意外好把你送离人间,更不用提你是如何破坏了莫里亚蒂的布置,在默多克家族的豪门恩怨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令我感到了意外,因此,我对你的真实身份就感到更加好奇了。
一个莫名其妙的外来者,一个完全合法的假身份,你的背后到底站着什么样的组织,又或者你想做些什么,不得不说,李小姐的一切都让我感到着迷。”
如果忽略男人这近乎**的话语背后所暗含的威胁与讥讽,正常人可能会真的信以为真了,但不管是维斯珀的本能还是来自那位蜘蛛侠的蜘蛛感应,她都能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与真切的杀意。
这就是那位侦探与这位先生的不同之处了,侦探先生与维斯珀一样,他们为危险而着迷、成瘾,甚至甘愿冒着风险与其共舞,但这位先生却始终企图掌控一切,将所有的不安定因素掐灭在萌芽之中。
他强硬而果决,狠厉而清醒。
“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维斯珀算是回答了对方部分问题。
至于她的身份,一点小法术就能解决一切——这个世界也正好有一个死于寂寞寒夜的灵媒女士,她帮助对方处理了后事,因此合理占用了对方的身份。
“我想莫里亚蒂对你似乎很感兴趣。”男人的眼神戏谑而冷漠,“他竟然给你设置的只是个小小的花盆,而不是什么更高级的毒药或者是失足意外之类的安排。”
“我想,莫里亚蒂先生似乎并不喜欢我对他的评价。”维斯珀直视着对方晦暗幽深的双眼,毫无畏惧,这就是安排分,身的好处了,即使目前这位先生安排在暗处的狙击手就能够损毁她目前的躯体,但她完全可以在眨眼之间将自己的全部力量以及意识转存到她的分,身之中。
但那样一来,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毕竟她的分,身暂时没有合法身份,而她仅剩不多的神力也注定会因为这一系列行径而受到进一步损失。
“请问那是什么评价?”男人似乎有点好奇,能够在惹怒莫里亚蒂的同时又引起他的兴趣,他不得不承认,维斯珀·李的确有点本事。
维斯珀·李还算配合地将她对莫里亚蒂所说过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而闻言男人嘴角的弧度愈发微妙起来,他的伞尖随着他走动的幅度而轻敲着地面,最终停在了与维斯珀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
“不得不说,李小姐的评价是意外的中肯。”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堪称平静的面容,“而敢如此和莫里亚蒂这么直白说话的,我想,你还真是头一个,实在是令在下佩服。
毕竟在那位性情乖张、阴晴不定的莫里亚蒂面前敢这么放肆找死的家伙,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
“我只是擅长陈述事实。”维斯珀微微颔首,“但他也并未反驳我的评价。”
男人似笑非笑,眼睛微微下垂,露出一点漫不经心,“难怪莫里亚蒂会如此反应,的确,你真的非常有趣。
鄙人,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希望能够聘请你为我工作,而工作内容,就是莫里亚蒂。”
维斯珀有点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她敢肯定,十分钟之前,这个男人的确是想处理掉自己的,但是没想到对方的情绪与决定就像这伦敦的天气一样善变。
看维斯珀似乎没有多少反应,麦考夫的表情凝滞了一瞬,“你不会恰好没有听过鄙人的名号吧?”
维斯珀莫名地抬眼瞧了他一眼,继续诚实答道,“我的确知道福尔摩斯。”
她不就认识一位夏洛克·福尔摩斯吗?在她见到这位先生的第一刻,她就确定了对方与夏洛克的血缘关系。
这里又不得不提到,之前她就一直疑惑为什么索尔和洛基会是兄弟了,因此在她提出自己的疑问后,毫不意外地又惹怒了那位性情同样阴晴不定的阿斯加德小王子,那段时间,洛基一直企图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在梦中勒死自己。
麦考夫的心情微妙地与莫里亚蒂达成了一致,他开始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因此维斯珀·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她所表现出的淡定与沉着都是因为无知吗?
还是说不愧是灵媒的职业素养,即使是不认识对方,也能一眼瞧破对方的本质?
的确有些人是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本事或者说是直觉,难道维斯珀刚好就是其中的一员?
再度观察维斯珀的表情,麦考夫确定了,这家伙还真的对莫里亚蒂一无所知,所以她敢这么和对方说话只是因为所谓的率直吗?
他终于知道莫里亚蒂为什么想要弄死维斯珀的原因了,因为此时此刻,他也有相同的冲动。
毕竟蠢人总是比敌人更可恨的,但维斯珀却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愚蠢,不如说是迟钝或者是根本就不以为意吧。
这种感觉还真是意外的新奇了,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不论是夏洛克还是莫里亚蒂都对她感兴趣的原因了。
麦考夫像是再看什么珍惜的新奇物种一般打量着面前的维斯珀,“虽然如此,刚刚的提议依然有效,莫里亚蒂对你的兴趣简直不加掩饰。”
维斯珀刚想询问那份工作的具体内容究竟是如何,她忽然觉得喉头一痒,无法抑制地掩嘴咳嗽了几下,而张开手掌之时,她掌心的猩红简直要刺伤眼眸。
麦考夫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他本以为对方的病弱只是接近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手段罢了,但现在看来,竟然是他的判断失误吗?
这倒也不能怪麦考夫对维斯珀的健康情况误判,即使是到了医院用上目前的医疗诊断手段,也只能得出她完全健康的结论,因为体验卡的效用暂时压下了维斯珀原本的负面状态,但是同时操纵一具分,身看来还是有点勉强了。
“我自称时日无多倒也并非虚言,”似乎是看出了麦考夫的心中所想,维斯珀便如此解释,“算是某种疑难杂症吧,我确实比正常人要来的虚弱一些。
请不用担心,这种疾病不会传染。”
麦考夫看着如此淡定的维斯珀,心情愈发微妙了,于是非常绅士地递过了一张手帕,“但是看起来你似乎并不很为此担心。”
“算是早有所料,毕竟凡事都有代价。”维斯珀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又恢复了正常表情,“不过福尔摩斯先生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有了一份工作了吧?”
“这一份兼职我觉得李小姐完全有能力应付,”看上去对于自己的健康情况毫无担忧或者说是毫不介意吗,麦考夫也就不为压榨对方而感到歉疚了,“而且这很大程度上能够缓解你目前的经济压力不是吗?”
说得倒也没错,再加上她的确对莫里亚蒂很感兴趣,与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合作似乎也是个好选择。
“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了,福尔摩斯先生,请问你能提前支付我第一个月的工资吗?”维斯珀思忖着自己的房租以及以后必要的生活费用,而便利店的工资即使是预支也只能预支三分之一。
“如你所愿,李小姐。”麦考夫微微颔首,接着他的助理小姐也就是维斯珀在车上见过的那位女士就带着一份提前准备好的文件向他们走来。
维斯珀看着那份文件,又看了看麦考夫先生,看来对方刚刚也在考量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处理掉自己这个不安因素还是将她收为己用,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以什么特质打动了对方,但维斯珀也不禁松了口气。
毕竟如今的身份还是挺好用的,有一份还算安稳的工作,时不时能到哈德森太太那里蹭饭,又拥有了几位还算朋友的熟人,一切都还算不错。
看着维斯珀似乎放下心来的奇怪表现,麦考夫眼中也短暂地划过了几道不解,不过他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啊,还有,福尔摩斯先生,能麻烦你再把我送回去吗?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在哪。”维斯珀耿直道。
麦考夫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再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让这么一个家伙为自己工作,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麦哥:在怀疑对方是在藏拙还是真傻之间来回徘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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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麦考夫的工作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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