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音儿目光一凛,目光躲了躲才说道:“来日方长,以后姑姑会见到的。”
柳媞如知道她是从黎州来的,心中也有了几分了然,便作罢。转而拉出巧儿,说道:“巧儿,来。这个是音儿姐姐,这个是柳知叔。他们都是我们的家人,可不能忘了。”
巧儿点点头,对着二人各唤了一声。
“音儿姐姐好,柳知叔好。”
二人脸上五味杂陈,均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温庭安,好在温庭安已经提前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不论如何他们也该表态。
音儿点了点头:“你好。”
“小小姐好。”柳知放低身子,如今他的主子都在这里,也不需要再掩饰身份了。
柳媞如脸上这才又见了笑容,对不远处的温庭安说道:“庭儿。”
温庭安走近,应了一声“伯母”。
虽然已经打过预防针,但看见二人如此生疏的模样,一旁的柳音儿和柳知还是忍不住心脏一抽搐。
“姑姑,她……”柳音儿欲言又止。
“我知道。”柳媞如满脸从容,起身拉住温庭安的手,说。“你帮了伯母如此大的一个忙,伯母真不知该如何谢你,不如留下来吃顿饭吧。”
温庭安露出一个笑容:“好。”
“夫人,我来就好。”柳知说道。
柳媞如这才后知后觉柳知对自己的称呼变了,以前明明是“小姐”才是,不过她看了看身侧的巧儿,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毕竟她确实不再年轻了。
“也好。”柳媞如回道,又拉着音儿的手说:“来,姑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柳音儿点了点头,但目光却落在温庭安身上,眼中透露着无法言说的悲伤。
柳媞如又对巧儿说道:“巧儿,要好好陪温姐姐,知道么?”
巧儿早已一蹦一跳来到温庭安跟前,有了柳媞如这句话她更欢喜了。
“你终于回来了。”巧儿抱住温庭安说。“我好想你呀。”
温庭安蹲下身子看着她,说:“我也很想巧儿呢。”面前的孩子,正是她们苦苦寻觅的突破口,她如何不牵挂着。
“当真?”巧儿笑眼弯弯,看得出来对温庭安的话很受用了。
“当真。”
“你快跟我来,娘又做了小玩意儿,我们一起玩。”巧儿拉着她的手指向一个方向。
温庭安跟着她走,走到偏房,只见屋檐上挂着一个鸟笼,里面关着几只很安静的翠鸟。翠鸟旁边则挂着一个很大的纸鸢。
温庭安取下纸鸢,那只纸鸢的外形是一只燕子。
燕子是温行休和柳媞如之间的暗号,同时寓意着自由,希望柳媞如能逃离家族的禁锢,像云中燕一样获得自由。
再之后云中燕就成了他们家的家徽。
这是小时候柳媞如告诉她的。
如今再见到这只亲切的纸鸢,温庭安脸上挂起一道温和的笑意,柳媞如虽然忘了他们父女,但一家人之间的点滴却依旧存在着。
温庭安轻轻抚摸着纸鸢,巧儿背着手立在一旁,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开口:“这个就是娘做新玩意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去河边放吧。”温庭安难得主动提出去玩。
“好。”巧儿眼睛一亮,生怕她会反悔似的赶紧应了一声。
两人下了山往先前钓鱼的地方去了。
在河边
“好高,好高呀。”巧儿望着天上的纸鸢,忍不住大叫着。
温庭安扯着线,熟练的操作纸鸢,直到纸鸢变得极小,就连线绷得紧,她才转头看向巧儿。
“要不要玩。”
“要。”巧儿伸出手。
温庭安将线递给她,提醒道:“小心线,割到手会流血的。”
巧儿点头,目光却并没有离开纸鸢,温庭安的提醒也不知有没有入她的耳朵里。
看着天真烂漫的巧儿,温庭安心中多了一份落寞。
她向上官子菁提过巧儿,下次再去黎州,需要带走巧儿的长命锁,但那是巧儿的宝贝,她实在想不到该如何从巧儿手中取走。
没多久,柳知前来寻二人:“少主,小小姐,该吃饭了。”
二人闻言,收起纸鸢跟着柳知一起回到山上。
饭菜已经备好了,但迟迟不见柳音儿和柳媞如。
“柳叔,她们呢”温庭安问。
柳知脸上闪过一丝迟疑,随后和颜说:“少主先吃吧,夫人和音儿有事。”
“娘还在和音儿姐姐说话呢。”巧儿天真说道。她忍不住想要动筷子,但见温庭安和柳知都没有动,便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咬着筷子玩。
温庭安见状也没有说什么了,三人便先开始吃饭。
柳知的手艺出乎意料的好,尽管温庭安知道他以前是开酒楼的,肯定懂得一些厨艺,但没想到他的厨艺这么好,色香味俱全的,难怪能开那么大一家酒楼。
“柳知叔叔,好好吃。”巧儿吃得满嘴流油,忍不住夸赞着。
“好吃就多吃一点。”柳知笑道。他母亲以前是柳家的主厨,他传承了母亲的厨艺,曾经还入王城给当时的国主当过御厨,其厨艺不言而喻。
直到饭后,始终不见柳音儿和柳媞如的身影,温庭安不免心生疑惑。
柳知也不停往外面看,似乎也有些疑惑。
“我去看看。”温庭安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出去。
“少主。”柳知赶紧起身要拦她。
“到底出了什么事?”温庭安满脸严肃。
柳知支支吾吾着,才说道:“没事,只是夫人在给音儿治病,你不方便过去。”
“音儿姐姐生病了吗?”巧儿问道。
温庭安突然想到什么,说:“我不会打扰她们的,巧儿跟着柳叔留在这里。”
说完她走出门去,朝着柳媞如的房间走去。
隔了一段距离她停了下来,仔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房间内,柳音儿正躺在床上,柳媞如在给她施针。
柳媞如拧着眉一语不发,她实在想不明白柳音儿是如何中这蚀心蛊的。
看情况还是中蛊多年的症状,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一边施针一边询问:“究竟是何人所为?”
柳音儿从她声音中听出一丝冷意,怕柳媞如担心,便回道:“不打紧的,我托朋友已经找到治疗的方法,都会好起来的。”
柳媞如显然不相信她的话,说道:“蚀心蛊是天下至毒之蛊,只有育其生长的并蒂莲才可解此蛊。北离没了,并蒂莲也已经没了,这世上哪里还有能救你的法子。音儿,不要骗姑姑。”
柳音儿流下泪来,现在的她脆弱不堪,变得极容易伤感,尤其是见到柳媞如后,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言说才能不使柳媞如担心。
见她迟迟不说话,柳媞如无奈叹了口气,说:“音儿,我知你是在担心我,我只是在想,那给你下蛊之人或许有解药。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找那人讨。”
柳音儿摇头:“不。姑姑,您相信我,我真的会没事的。并蒂莲虽然没了,但有人仍可以救我。”
“谁?”
“庭安。”柳音儿如是回答她。“庭安曾服用过并蒂莲,所以她可以帮我解蛊。”
柳媞如明白过来,说道:“我明白了。庭儿是个好孩子,日后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如此,我这里也有一套针灸之术可以延缓你的痛苦,加上庭儿的帮助,你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嗯。”
听见屋内的对话,温庭安微微松了一口气。
日落十分,温庭安和柳知两人下了山。
柳音儿留在山上治疗,柳知本来也打算留在山上的,只是屋舍简陋,并没有多余住的地方。
下山时他与温庭安商量要将柳媞如的住处修缮扩大一下,以便日后他们大家子人好生活在一起。
温庭安对于他的规划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次日柳知便上了山,他要去请示一下柳媞如,然后开始扩建。
温庭安并没有跟他一起上山,而是陪着温长月。她能感觉到,柳音儿和柳知的到来虽然令温长月感到安心,但也难免令她伤怀起来。
温庭安去见她时,她正一个人独自在走廊上望着天空发呆。
温庭安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态度十分温和:“姑奶奶,天气凉了,我们进去吧。”
许久没有说话,温长月扯动有些沙哑的声音,唤了一声:“庭儿。”
“我在。”温庭安立刻回应。
之后便是持久的沉默,温长月回过神深吸一口气,说道:“推我出去走走吧。”
“好。”
温庭安推着她往外走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