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封曜当时漆黑的眼珠子冒起来的杀气，卫宸撇了撇嘴角，‘操……那小子凶起来还怪吓人的。’
舞蹈练习室里，他这边形单影只，封曜那边可以说是人声鼎沸，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封曜本来就确实招人，但是也没有这周这么夸张，好几个围着他嘘寒问暖，坐什么都粘着封曜，就连黎蒙西这个头号大跟班，在旁边看着这些人都一脸莫名其妙。
封曜众星捧月般站在人群中间，早上卫宸留给他左脸那道红痕已然褪的一干二净，乌黑如墨的眉眼，白净的皮肤，在一群人里依旧气质出众，像是有所察觉一般，封曜偏了偏头，似笑非笑地地看了回来。
卫宸立刻转了眼神，低声嗤了一句，“小白脸……果然招蜂引蝶。”
下了课，卫宸刚想拔步出门，迎面却撞上了曾迪。
还有陈薇。
陈薇之前都是大波浪，今天难得扎了个马尾，条纹衬衣勾勒出玲珑的身材曲线，整个人更有股颇有干练的气质。
见到她进了门，练习生们都自觉的以她为圆心聚成了一块。
“今天唐总有话让我代为转交，”陈薇语气平静地道，“我知道你们最近一段日子都看了新闻，也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难免心情浮藻。”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了，关瀚宇站这里封曜旁边，当即屏了息，一双眼闪烁着看着陈薇。
“唐总和我的意思呢，都是不希望大家分心，”陈薇说，“与其让你们胡乱猜测，不如由我们直接清楚的说出来。”
“所以今天我是来告诉大家——没错，我们确实准备推出新男团，已经在日程里了。”陈薇慢慢道，“预备男团队员是封曜，卫宸，黎蒙西，霍圭也。”
封曜听到预备队员这四个字，眼眸微微一动。
陈薇继续用清亮地声音说，“其他大家也不用灰心，每个人都有我们的计划安排……”
“Vi姐！”关瀚宇涨红了脸，忽然开口打断了陈薇，“……我对预备队员的人员选择安排有不解的地方！”
在场的练习生，一部分人有些讶异地看了关瀚宇一眼，一部分则了然的点点头，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卫宸的方向。
黎蒙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撞撞霍圭也的胳膊，“这人谁啊？我们出道和他有什么关系？”
霍圭也小声在他耳边说，“这个算我们的前辈了，比卫宸进来的时间还长呢…”
陈薇皱了眉，但还是耐心道，“怎么了，瀚宇？”
“为什么预备队员里有卫宸！”
人群最后，被莫名其妙点了名的卫宸微微抬眼，阴着脸望了过去。
“他之前还在一直准备去嘉华的面试的表演，多少人都看见了！”关瀚宇指着他，不服道。
关瀚宇这句话一出，围拢着的练习生一下喧哗起来。
“卫宸准备嘉华的面试？我去，那还能被选成预备队员啊？”
“是不是因为唐总不知道这件事？”
“好像真的是，嘉华不是特别喜欢别人选《X》吗，我是看到卫宸练了。”
“而且嘉华面试的那段时间，卫宸经常请假没去上课呢……”
“怎么会这样，卫宸当年是破格进的Fland吧……这么能吃里扒外啊？”
混在人群中的陈晓星唇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
关瀚宇听了，更加来劲了，他抿了抿嘴，跃跃欲试地往卫宸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样一个一点都不诚心诚意的人，凭什么可以在男团的预备队员里！”
“……”
卫宸抱起胸，浅淡凶狠的眼瞳斜了过去，嗤了一声，“说来说去，意思就是你更合适是吧？”
“……”关瀚宇哽了一下，冷笑一声，“至少我不像你是个，吃着锅里看着碗里，两边好处都想要。”
黎蒙西急了，“喂，卫宸你说句话啊！你还是我们的队长啊！怎么能去嘉华呢？！”
黎蒙西“队长”两个字说出来，听到的人都瞬间愣了一下，就连陈晓星也不可置信地看向卫宸的方向。
卫宸居然不仅被选成了队员，还超过了封曜，成了队长？
曾迪一脸慌张，伸出手来想要安抚大家的情绪，“大家都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没有人听他讲的，那些皱着眉审视的声音四面八方包围了卫宸。
卫宸听到那些嘈杂的议论，抱着胸的手微微紧了紧，他板着脸，唇角绷着，‘操……’
听到这些支持，关瀚宇得意起来，他甚至直接杀到卫宸的面前，一把伸出手来，就想攥住卫宸的衣领。
“你说话啊？！怎么，敢做不敢认是不是？”
“操！”卫宸怒吼一声，“老子去嘉华又——”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被勾住，一下卡着没说完。
封曜揽住卫宸肩膀，他俯下眼，静静看了蹦哒得正欢的关瀚宇，“没做过的事，他为什么要认？
对上那双幽黑没什么情绪的眸子，关瀚宇忽然觉得气势软了三分。
封曜淡淡说，说到现在，除了他练过《X》，还有什么别的证据？”
关瀚宇急切道，“平时练习当然没问题，可他是正好赶在嘉华的报名期间……”
“报名期间又能说明什么呢？”封曜平静地道，“因为练习了《X》就等于他要去面试嘉华，那这里一半的人都可以说是嘉华的预备练习生了。”
“而且他练习《X》，我也早就知道了，也是因为以后的翻唱和翻跳舞台，”
关瀚宇被说的一愣。
封曜继续说道，“退一万万步说，是从嘉华来的还是Fland的老人，只要站在这里，站在我们现在的公司里，都是在同一起跑线上，以后如果有从嘉华过来的练习生，难不成就不给他们机会吗。”
从嘉华过来的练习生，其实换了别人说说不定还会笑出来，能去嘉华谁又会来一个才成立没多久的新娱乐公司，但是从封曜嘴里说出来，便格外的有信服力——好像将来真的会有从大公司跑过来的练习生一样。
“卫宸是我们慎重选择之后承认的队长，”封曜看着关瀚宇，“除了嘉华不嘉华之外，你认为他的实力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关瀚宇彻底没有话讲了，惭愧的低了头。
陈薇站在后面，满意地拍了拍掌，“好的，现在误会都解决了。”
“我知道大家因为名单的问题都有遗憾，”陈薇笑了笑，“但是Fland也不是以后就这一个男团了，而且告诉大家一件高兴的事，除了唱跳方向发展，我们唐总牵了线，现在也拓展到了演艺方向……”
众人眼睛又亮了起来，除了陈晓星。
他看着封曜揽住卫宸肩膀的手，闪烁的眼中，藏着一丝隐晦的不甘。
陈薇在那边说着Fland未来的构想，这边，卫宸表情却是有些茫然。
封曜看他这副样子，揽着卫宸肩膀的手转而揉了揉他的头。
卫宸脾气硬，头发和主人也差不多，金色寸头这段时间长长了一点，摸上去有一些说不出的粗糙又麻痒痒的感觉，封曜摸着有趣，又揉了一遍。
卫宸这才醒了神，阴着脸，沉默地把封曜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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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回办公室的时候，忍不住打趣了唐落宗一下，“唐总，你还跟我说反话呢？”
“嗯？怎么说。”
“封曜和卫宸我是一丁点儿都没看出来他俩关系不好，”陈薇红指甲竖起来煞有其事的摇了摇，“你是没看今天封曜为了维护卫宸，说了那么大通话，啧。”
“……”
“是吗，那和我想的差不多，”唐落宗面不改色，矜持地点了点头，“这样就好。”
陈薇哈哈一笑，潇洒地走了。
但实际上，唐落宗对陈薇说的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但不大理解，他甚至觉得有些荒谬，‘封曜？……维护卫宸？’唐落宗心底直犯嘀咕，‘陈薇……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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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封曜推开房门的时候，里面是一片漆黑。
封曜站在门口，眼眸眯了眯，下一秒，他关了房门，摸黑走到了卫宸的床边。
卫宸大字躺在床上，今天的夜色格外黯淡，他盯着天花，那张向来桀骜阴沉的脸，神情晦涩，分辨不出此刻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封曜悠哉地坐了下去，刚沾到卫宸床边一秒，就停到金毛熟悉的低沉声音。
“长这么大难道没有一个人告诉你，你真的很烦？”
“还真没有，”封曜懒洋洋说，“你很荣幸是第一个。”
“……操！脸皮真厚！”
“……”
沉默半晌，卫宸忽然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硬要说的话，从你刚准备那天起。”封曜顿了顿，唇角懒洋洋一牵。
“……那还放我进来？看不出来你这小白脸心还很大。”卫宸唇角嘲讽似地勾了勾，“老子是不是该夸你句宰相肚里能撑船？”
封曜不置可否地说，“随你。”
一片黑暗之中，卫宸又静了下来。
然而这一次，“啪”地一声，封曜把床边灯按开。
暖白的光线倏地照亮整个房间，卫宸没反应过来，不适地眯了眯眼。
再一下，卫宸顿时错愕起来，他居然被封曜扯着衣服拉了起来。
封曜力气居然大的很，看着跟个白斩鸡似的，实际上一只手一下把他拽起来。
卫宸还没来得及发火，封曜扶住他，懒懒开了口，“这事过了就是过了，用你的话说，过去的事真有那么重要，今天你也不会躺在这里娘兮兮地伤春悲秋。”
卫宸耳朵动了动，本能反驳道，“靠！说谁娘兮兮？”
封曜定定的看了卫宸动了动的耳朵两秒，他牙尖舔过后牙，慢吞吞道，“谁应我我说谁。”
“……切。”
半晌，卫宸挥开封曜的手，闷声道，“老子才不用你跟我说这些大道理。”
……
洗完，卫宸却没有急着出来，他靠在门边，静静看了一会儿封曜。
封曜毫无所觉，慢条斯理地翻着书，卫宸沉沉看着他，半晌，心底嗤了一声，‘……就算没你，老子照样能解决这件事……操！老子才不会因为你一点好处就算了！’
想到这里，卫宸走了出来，他飞快把灯一关，粗声粗气道，“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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