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岁月成诗,在细水长流里种满星光

当第一个孩子的啼哭划破清晨的宁静,陆瑶瑶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婴儿,又看看旁边笨拙地抱着奶瓶、紧张得满头大汗的吴祯途,忽然湿了眼眶。这个曾在她画本里定格成少年的男人,如今成了她孩子的父亲,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的烟火气,却依旧是她心底最坚实的依靠。

女儿吴念瑶(小名“遥遥”)继承了陆瑶瑶的大眼睛和吴祯途的直鼻梁,从小就对色彩格外敏感。一岁多的时候,她会攥着陆瑶瑶的彩色粉笔,在画板上胡乱涂抹,吴祯途总是搬着小椅子坐在旁边,一脸严肃地“欣赏”:“嗯,遥遥这配色很大胆,有你妈妈的风范。”

陆瑶瑶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顺手往他怀里塞了块刚切好的水果:“吴总监,拍马屁也要专业点,这明明是抽象派大师的雏形。”

家里的画室渐渐多了遥遥的专属角落,小小的画架、矮矮的桌椅,墙上贴满了她从“乱涂乱画”到“像模像样”的作品。吴祯途每天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蹲在遥遥面前,听她奶声奶气地讲解今天画了什么——有时是“会飞的爸爸”,有时是“抱着画笔的妈妈”,还有时是“一家三口在月亮上吃饼干”。

“爸爸,你看!这是我给你画的领带,上面有星星!”遥遥举着画纸,眼睛亮晶晶的。

吴祯途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抚平边角,郑重地贴在自己书房的墙上:“哇,遥遥画得真好,爸爸明天就戴着它去开会。”

陆瑶瑶靠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灌满了温牛奶,又暖又甜。她发现,吴祯途这个曾经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在女儿面前会变成“大笨熊”,会笨拙地给她扎冲天辫,会趴在地上陪她玩积木,会在她睡前讲自编的、逻辑混乱却充满爱的故事。

有次遥遥半夜发烧,陆瑶瑶急得团团转,吴祯途却异常冷静,一边用温水给她擦身,一边轻声安抚,眼神里的担忧和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整整一夜,他没合眼,守在床边,直到遥遥体温退下,他才靠在床头打了个盹,手里还紧紧握着女儿的小手。陆瑶瑶看着他疲惫的侧脸,忽然明白,所谓的幸福,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有人能与你并肩承担,给你心安的力量。

遥遥上幼儿园后,陆瑶瑶重新拾起了搁置已久的绘本创作,这一次,她的故事里多了很多关于“爸爸”和“妈妈”的温馨片段。吴祯途成了她的第一个读者,总是在她画完一页后,认真地提出建议:“这里爸爸抱孩子的姿势好像不太对,应该更小心一点。”“这个妈妈的眼神很温柔,像你哄遥遥睡觉的样子。”

他们的生活依旧充满了琐碎的日常:清晨的早餐、傍晚的散步、周末的家庭日。有时陆瑶瑶会抱怨吴祯途把脏袜子乱扔,吴祯途会无奈地看着她把画具摊得满客厅都是,但更多的时候,是相视一笑的默契,是默默为对方留灯的等待,是在平淡日子里,为彼此制造的小惊喜。

结婚十周年那天,吴祯途偷偷安排好了一切。他让朋友帮忙照看遥遥,然后带着陆瑶瑶回到了他们高中的城市。走在熟悉的校园里,看着斑驳的教学楼和依旧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时光仿佛倒流。

“你看,那是我们以前的教室。”陆瑶瑶指着三楼的某个窗口,眼里闪着光。

吴祯途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嗯,我还记得,你坐在最后一排,阳光总是刚好照在你画纸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的银戒指,上面刻着一支小小的画笔和一片梧桐叶。“十年前送了你钻戒,现在送你这个,”他执起她的手,将戒指戴上,“代表我们从青涩到成熟的时光。”

陆瑶瑶看着戒指,又看看他眼角细微的纹路,忽然想起这十年里的点点滴滴,有欢笑,有争吵,有疲惫,有感动,却从未想过放开彼此的手。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吴祯途,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年。”

夕阳下,他们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夏末的午后,只是这一次,不再是遥遥相望,而是紧紧相依。

回到家时,遥遥举着一幅画冲过来:“爸爸妈妈,周年快乐!”画上是三个人手拉手站在彩虹下,旁边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我爱爸爸妈妈,永远永远。”

陆瑶瑶抱起女儿,吴祯途从身后环住她们,一家三口紧紧依偎在一起。客厅的灯光温暖而明亮,映着墙上挂满的照片和画作,每一张都记录着他们共同走过的时光。

后来,遥遥上了小学,开始有了自己的小烦恼和小秘密。陆瑶瑶和吴祯途学会了做耐心的倾听者,会在她因为考试没考好而难过时,给她一个拥抱;会在她兴奋地分享交到新朋友时,跟着她一起开心。吴祯途甚至偷偷报了个烘焙班,就为了能在遥遥生日时,做出她最爱的草莓蛋糕。

“爸爸,你怎么会做蛋糕呀?”遥遥看着桌上精致的蛋糕,惊讶地问。

吴祯途擦了擦手,故作神秘地笑:“因为爸爸有魔法啊。”

陆瑶瑶在一旁偷笑,想起前几天看到他在厨房里对着教程手忙脚乱,脸上还沾着奶油的样子,心里满是暖意。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陆瑶瑶的插画集出了一本又一本,成了小有名气的绘本作家;吴祯途在事业上也达到了新的高度,但他永远把家庭放在第一位,再忙也会回家吃晚饭,陪遥遥做作业。

某个周末的下午,陆瑶瑶在画室里画画,遥遥在旁边做手工,吴祯途在厨房准备下午茶。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蛋糕的甜香和颜料的清味。

“妈妈,你在画什么呀?”遥遥凑过来看。

“画我们一家呀,”陆瑶瑶笑着指了指画纸,“画爸爸在做蛋糕,遥遥在做手工,妈妈在画画。”

“那要画很多很多星星!”遥遥兴奋地说,“就像爸爸说的,我们的家就像星空一样,每个人都是一颗星星,在一起就会很亮很亮。”

陆瑶瑶抬起头,看向厨房的方向,吴祯途正端着托盘走出来,看到她们看他,笑着扬了扬下巴:“两位美女,下午茶时间到了。”

陆瑶瑶看着他,忽然觉得,岁月真的像一首诗,而他们,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早已把生活过成了诗里最美的句子。那些年少时的心动,重逢时的忐忑,风波中的坚守,都化作了此刻眼底的温柔和掌心的温度。

她转过头,对遥遥说:“好,妈妈给我们的家,种满星光。”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在这个充满爱与温暖的家里,陆瑶瑶知道,她和吴祯途的故事,将会在无数个这样平凡而美好的日常里,继续书写下去,直到岁月的尽头,依旧是彼此眼中,最璀璨的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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