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忆

饭后,时间来到7点多,何清洛不急着回去,跟顾燃浅说,想听听他的故事。

顾燃浅想了想,记忆回溯到小时候……

0809年出生的小孩即使在山村也算过得很舒坦了,顾燃浅在小学是家庭条件最好的学生,他父亲会做门窗生意,母亲也会针线活,在山村那些地方算是很好的家庭条件了,父母勤勤恳恳,攒了半辈子的钱,加起来足够供顾燃浅长大。

在小学,顾燃浅是成绩最好的学生,到初中去了也是一样,一直颇受老师们的青睐,使得顾燃浅小时候生活得天真灿烂。

山村学校的路上没有路灯,所以他们初中下午就放了,没有晚自习,到了冬天下午6点多天很暗,但是有星光的陪伴就不是黑暗的,几个小朋友一起上放学,每天过得极其有趣。

从小生活在优沃条件的顾燃浅并没有得意,第一他知道跟外面的孩子比自己算不了什么,第二他也知道不能因为自己的好条件而轻视同学,以至于他交到了很多朋友,人缘很好。

从小学到初中,每天放学除了写作业,还有帮忙做一些家务活,但是他却做得不亦乐乎。

总而言之他的童年生活是阳光灿烂的。

不幸到了中考结束之后,父母到县城里租房子为他的高中生活做准备,一切都就绪了,返回的路上,去出了车祸,障事司机没赔几个钱,从小阳光灿烂的顾燃浅无法接受这个消息,生活一下子变得晦暗。

过了几天,奶奶醒来突然叫他小缘,他明白这是对父亲的称呼,于是带奶奶去检查,结果不出所料,阿尔兹海默症。就这样,顾燃浅一下子从乐观变成了悲观,生活再也无法提起兴致。

听到这里,何清洛潸然泪下,“那你叫他奶奶……”

顾燃浅知道他要问什么,抢先说道:“她已经迟钝到无法察觉这个问题了。”

顾燃浅安慰:“好了,别哭了,这是我的事,你哭什么。”

何清洛联想到自己的遭遇,不免生出同情心,“我心疼你不行吗,我泪点低得狠。”

顾燃浅见他这么可爱的样子,笑了笑安慰道:“没关系的,我已经释怀了,真的没关系。”

何清洛抹了抹最后的眼泪,郑重地说道:“对不起,之前还那样对你,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说什么算账之类的话了。”

顾燃浅微笑点头,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遇到何清洛之后,自己晦暗的生活被撬开了一丝缝隙,钻进了一点点光明。

顾燃浅:“现在不早了,你要不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何清洛应好,随后就走了。

回家后,伯父伯母传来问候,何清洛都是草草回答,晚上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的过往,真是一塌糊涂,不忍在回忆,于是早早入睡。

是夜,月亮出来时,星光都暗淡了。

梦里,他无法动弹,只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在挨打,被父亲家暴。

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抱着妈妈痛苦,好像那时妈妈已经走了。

“妈妈,妈妈你别走,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小何清洛哽咽着。

那时候的他才4岁,他不懂什么是死亡,只听见旁边的人说妈妈走了,他本以为妈妈只是睡着了。

小何清洛,就一直趴在地上,在暗无天日的空间里,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小学时,他第1次跟小朋友打架,爸爸来接他时,他头一次感受到了父爱。

“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那个人打架的,因为他骂我妈死了。”小何清洛委屈地说道。

年轻的何谦微笑着说道:“没关系,爸爸觉得你很勇敢,就是要这样敢于面对坏人,走,爸爸给你买冰淇淋。”

……

小何清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父爱,那一刻他真的很爱很爱爸爸。

可日子久了,这种父爱又消失了,在此回到了以前没有爱的日子,于是小何清洛就故意跟别人打架,让父亲来接他回家。

这次并不像上一次一样,父亲没有关爱他,而是凶狠的骂了他一顿。

小何清洛没有意识到,其实何谦本来就是装的,他从此再也不敢打架了,生怕爸爸又生气。

可是有一次他又不小心惹到爸爸生气了,那是何谦刚下班,何清洛洗碗的时候把碗打碎了,还把手划破了,流了好多的血,何谦刚刚沉浸在被领导指责的难过中,看到他这样并没有关心,而是一顿痛骂。

10岁的何清洛已经学会了顶嘴,他就说爸爸不关心他,顶撞了几句,结果何谦直接动起家伙打他。

他记得10岁那一次,浑身都是伤疤,浑身都是血,就和当时妈妈身上一样,都是血,他很难过,却没有发泄的对象。

后来有一天,何谦突然觉得要好好管教这个儿子,于是就对他十分严厉,要求他学很多东西。

“爸爸,这个钢琴我不想学,我不太喜欢。”小何清洛委屈说道。

谁知何谦直接骂道,“什么你不喜欢,我看你就喜欢老子的钱,你妈当初弹钢琴弹的最好了,你怎么可能不喜欢,给老子学!”

就这样为了不被打,何清洛跟着他学了好多好多东西,都跟艺术有关,学习上也很用心。

自打何清洛发现爸爸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床上做的事,父子关系就越来越差了。

“爸爸,那个阿姨是谁啊?”小何清洛担忧地问道。

“你别管,叫阿姨就行了。”

“额哦……”

后来何清洛跟着左鸿麒,知道了很多性方面的知识,才知道他们做的事有多恶心。

初一的时候,何清洛捅破篓子,把事说出来,被父亲狠狠打了一顿,满身都是伤,浑身都在流血。

那一次之后一个月都没去学校。

再返校时,同学们看到他的脸上都是灰暗的表情,没有一丝笑意。

再到后来,何清洛就学着父亲的样子,风流成性,变成了一个渣男,再也不懂什么是爱。

何清洛半夜醒了,发现枕头已经湿了,他没有自暴自弃,可能是因为现在很无力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作声,然后起身换了个枕头,平躺着想一些事。

自己和顾燃浅的遭遇都这么惨,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吧,只是自己比他更糟糕,对方并没有因为身世惨,而去干坏事,可是自己却为了发泄情绪,变成了一个渣男,自己真的配不上这么好的顾燃浅。

想到这些,他又否定了自己,自己可以为了他变好,他发现自己真的爱上顾燃浅了,就在这个无形的瞬间,他决定一定要把顾燃浅搞到手。

随后就继续睡下去了。

翌日下午到校了,顾燃浅看见前面的何清洛好像很有心事。

“喂,清洛,你没事吧?”顾燃浅担忧。

“啊,没什么,不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些事之后彻夜难眠嘛……”又开始逗他了。

顾燃浅当真了,“啊,是嘛,那对不起呀,我不该告诉你的。”

何清洛无奈地笑道:“哈,没有,我逗你的,就是普通的失眠。”

“哦哦,你没事就好。”

何清洛再一次反思,这样的顾燃浅实在太好了,连自己的一点表情都瞒不住他,自己看来要换个方式撩了。

何清洛:“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顾燃浅愣了愣,拿起何清洛的水杯去接水,“好了,下次不会忘了。”

何清洛眯眯眼笑道:“谢谢你啦!”

顾燃浅怔了一下,眼前的何清洛真的好温柔,好可爱,像一只刚睡醒的猫一样。

“你怎么突然这么温柔啊?”顾燃浅问道

“是嘛,我不是一直都这样?”何清洛回答。

“哦哦,那就是吧。”

这是何清洛的第2套撩人系统,第1套是挑逗,第2套就是温柔,以前用不着这么早使用的,甚至根本用不到,但是顾燃浅太老实了,居然还没开窍,所以他就只能这样去加紧进度了。

顾燃浅觉得自己和何清洛的关系已经好到极点了,恨不得玩真心话大冒险,让别人问他最好的朋友是谁,然后回答何清洛。

心里极度幼稚,这就是男人心理学吧……

可是何清洛不知道他的想法,何清洛以为自己和他的关系不那么好,至少没有好到是他最好的朋友吧……

可惜他误解了,他本身就是的。

两人互相藏在心里的心事谁都没有告诉谁,如果没有藏在心里,而是说出来,可能进度会更快吧。

少年的爱恋就是这样,有的轰轰烈烈,有的沉稳细腻,有的缠绵悠长,有的美好短暂,他们的就属于沉稳细腻的那种,可是……

何清洛多么希望他们快点在一起,即使是短暂的他也无所谓,爱过就好,太快憋不住了,每次看到顾燃浅都会起色心。

顾燃浅就像太阳一样,每天总有一半的时间不属于自己,就像爱意东升西落。

行吧,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至少……

至少最后他相信自己会成功。

希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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