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齐是很引人注目的。
除了他这张脸，从小养成的一些习惯和气质让他能从人群里脱颖而出。
这点和江肆不太一样——江肆吸引人注意主要是因为他太高了，有一米九。
这就导致在他转学过来的这一个月里六科老师都对他额外关注。
班主任何强是个年轻老师，教数学的，研究生毕业直接分配到附中教学，虽然经验不足，但是教的挺好，人也很开明，对于迟到和上课睡觉的事意外宽容，只要不是一整天都在睡或者每天都迟到，他基本不会说什么。
一开始何强担心林闻齐跟不上教学速度，毕竟附中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学校，还考虑过要不要给林闻齐开小灶，不过后来他知道江肆和林闻齐走的很近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间过得飞快，月考前一天晚上林闻齐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这是他高中第一次考试，虽然也不太紧张，但是还是有一点点微妙的期待。
他想考第一。
他这样想着，躺在床上睡着了。
附中分考场是按照上次期末成绩分的，林闻齐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个，虽然很多人写了几分钟就放下笔，但是意外地不吵。
国内的卷子和国外的不一样，不过林闻齐这一个月也做过好几份卷子。所以并不生疏。
考完最后一科政治的时候他收拾东西往班里走，正好碰到江肆就一起走，然后就看到贺阳半死不活地靠在墙上。
贺阳拖着长长的尾调:“……江哥，林闻齐……我完蛋了。”
林闻齐有些意外:“怎么了？”
“我政治没写完，狐狸肯定要骂我的。”
狐狸是他们政治老师胡智，为人和蔼可亲，从不打骂学生，抽背也很温柔，林闻齐想象不出来她怎么会骂学生。
“……不是啦，这只是夸张的说法，狐狸不会骂人。”
贺阳突然直起身:“林哥你刚来还不知道，我们高一的时候狐狸就特别出名，她平时教的好，人也好，几乎不生气，但是只要她发现有谁政治卷子没写完就会狠狠地惩罚他。”
林闻齐问:“什么惩罚？”
江肆扶额:“练手速，在十分钟内写完500字。”
林闻齐:“……那很好了。”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所以她叫狐狸是因为这个？”
“对对对，表面和蔼可亲，但实际上是个芝麻汤圆。”
林闻齐感觉第一个叫胡智狐狸的人简直就是天才。于是他竖了个大拇指。
江肆拍拍贺阳的肩膀:“兄弟加油。”
文1班的人对于考试基本上都是“考过放过”的心态，只有在上课之前才会把卷子抽出来对下答案，所以现在班里只有少数人在讨论考试卷子，大部分人都在期待运动会和之后的比赛。
他们的椅子是有靠背的，江肆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转笔，另一只手搭在林闻齐的椅背上。
林闻齐突然问他:“你在暗爽什么？”
贺阳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水喷出去。
“你们俩聊什么限制级话题呢？！”
林闻齐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我和他从小长大，一般情况下，他只要转笔就是有什么让他高兴的事。”
贺阳胡乱擦了擦:“真的？我和他当了一年同学都没发现诶。”
江肆坐好挑了挑眉:“这么关心我啊哥哥？连我这种小习惯都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还知道你睡觉喜欢……”
江肆惊了一下然后赶紧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别说了哥哥。”
确定林闻齐不会再说之后他缓缓松开了手。
“他睡觉喜欢裸睡。”
贺阳这下真的一口水喷到地上了，他呛了两下，一边咳一边对着林闻齐竖起大拇指:“林哥你是这个。”
林闻齐挑了挑眉，带了点很明显的得意。
附中出分出的很快，基本上第三天就能出分和排名。
周五下午贺阳从办公室回来神秘兮兮地说:“江哥，你年级第一的宝座被人抢走了。”
他坐下趴在椅背上:“连老何都很惊讶，不会是文2的那个邵雄吧？他万年老二当了挺久的了……”
他自言自语了半天，抬头发现两个人各干各的都没理他。
成，你俩清高。
何强进来的时候满脸红光，整个人都挺拔了不少。
“咱们班这次进步了不少啊，平均分提了不少，而且年级第一和第二都在咱们班。年级第二是江肆，有进步，要是字能写好看点就更好了。”
“年级第一是林闻齐同学啊，大家鼓掌。”
贺阳很震惊:“你，第一？哇塞哇塞，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超过江哥了，真的。”
“不过江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江肆一脸理所当然:“有什么好惊讶的。初中的时候他就是一直是第一，我从来没考过他。”
对于贺阳来说，这种学霸简直就是大熊猫级别的，他拉着林闻齐，就差要拜把子了。每一科老师进来的时候都要先夸一夸林闻齐顺带夸一夸江肆。
然而到了语文老师这里就画风突变，变的主要是江肆那边。
温媛发答题卡的时候两只手撑在讲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林闻齐他们这一桌，半晌才开口:“江肆，能不能学学你同桌？你那字写的我差点以为是哪个外国人不会写中文写的英语。不说写得多好了，好歹是个方块行么？”
江肆摸了摸鼻子点头:“……我下次尽力。”
“行吧行吧。都拿上答题卡我就开始讲了。”
附中自习课很多，对应的当然是作业也很多，然而这两者并不完全匹配，自习课的时间来做作业根本不够用，所以只能带回去写。
林闻齐看了一眼书包里的五六张小测叹了口气。
贺阳很夸张地叫了一声:“原来学霸也会觉得作业多吗？”
林闻齐指了指江肆:“难道他没吐槽过？”
贺阳摇头。
林闻齐精准点评:“装。这人北京时间半夜12点给我发消息说作业太多了让我可怜一下他。”
贺阳八卦:“然后呢？”
“我让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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