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吃完饭后,夏苡蓝和简易凡先离开了,留下钟杳西和余时两个人。
余时俯身拉住钟杳西的手,顺势靠在她的肩上看着钟杳西的侧脸。
“你什么时候过来跟我一起住。”
“我最近住家里,就不出来了。”
余时环住她的腰,轻声说:“一起住吧,我想和你一起住,这样我就能每天看到你了。”
这娇软的语气属实让钟杳西有些招架不住,甚至有些上脸,钟杳西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烫。
“我最近有点忙,过段时间再说吧。”
余时听她这么说,也不坚持了,钟杳西想把手抽回来,余时却紧抓着不放。
“你不热吗?松手。”
“我不热,你热的话那就换只手。”
余时说完放开她,牵起钟杳西另一只手。
余时下午还有课,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钟杳西怕他迟到,催他快点走。
几天没有见到人,余时并不满足于这短短的午饭时间,但是钟杳西一直催,他也不好再赖着,一直到快上课了,才让钟杳西开车把他送回去。
晚上回家,余时在小区门口看到了简易凡。
“约会怎么样?”
“我下午有选修课,没跟她在一块儿。你怎么在这儿?”
简易凡摊手笑了笑,“当然是在等你啊,不然能干嘛?”
“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余时转身就要上楼。
“余时,你在害怕什么?”
简易凡绕到余时面前看着他,丝毫不给他回避的机会,“怕我问你是不是在谈恋爱,还是怕我问你钟杳西是不是你女朋友?”
余时绕开他想要上楼:“我累了,先走了。”
“要一起喝一杯吗?”
余时见躲不掉,只好将人带上了楼。
简易凡第一次遇见余时,是大学一年级新生开学的时候。
并没有发生什么很特殊的事或者什么意外,只不过是余时的外貌,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
那个时候有不少老生志愿者会帮新生搬行李或者指路,还有学长学姐会做一些校园服务推销活动。
在当时如此喧闹的人群里,余时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一点都不像一个新生,脸上没有一丝期待,也没有一点好奇或者是高兴的神色。
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般,麻木地掠过身边众人,甚至在面对别人的热情推销时,眼睛都不抬一下,脚步不停往前走,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人,也没听到人说话。
简易凡一开始没以为他是新生,以为他是早有经验,所以才能如此淡定地面对那些见人就拦疯狂推销的学长学姐。
找到宿舍之后,他却发现余时也在。
“你好,我叫简易凡,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寝室了。”
“我是余时。”
那天的余时,除了说了自己的名字,再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那时的简易凡以为余时只是不习惯陌生的环境,又或者只是性格有些冷。
只不过一直到后来,余时都是如此,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他总是能轻易的把自己隔离开来,就好像身边有一层无形的高墙,别人进不去,而他自己也不愿意出来。
他始终融不进任何的环境,游离在所有人的世界之外,看上去冷漠至极,让人望而生畏。
余时在校外有自己住的地方,很少住在学校宿舍,所以和简易凡还有其他室友接触不多,关系也不如另外三个人亲密。
有次教授发了课件,要求每个人都要写课程报告,余时那几天一直没有回宿舍,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有来上课,简易凡只能去跟辅导员问了余时校外的地址,去给他送资料。
那天简易凡找过去,看到的却是在出租屋里喝的烂醉,一个人躺在地上的余时,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从那天开始,也许是因为见过余时脆弱的样子,简易凡再也不能放任余时一个人,孤独的游离在所有人世界之外。
“我今天和那个叫夏苡蓝的女孩聊了聊,她说……”
“我知道。”余时打断简易凡想要说的话。
“喂,”易简凡放下手里的啤酒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没礼貌呢,你今天都打断我说话多少次了,这什么毛病?”
说完他又自己挥了挥手,“算了,得亏是我脾气好,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既然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还要这样留在她身边?你这样知道别人会说你什么吗?”
“我不在乎。”余时背靠沙发,仰头看向天花板,“只要能留在她身边,是情人也没关系。”
“平常对别人又冷又傲,这会儿怎么就不给自己留几分骨气呢。”
余时伸出手臂挡住眼睛,嗓音沙哑。
“她没有我可以过得很好,甚至活得比谁都精彩,可我不能没有她。”
“余时,能不能有点骨气!”简易凡见不得他这么颓丧的样子,“喜欢她就打起精神让她也喜欢上你啊,让她非你不可,以后也离不开你,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这么难过算什么!”
余时微微抬头看向对面的人,“我以为你会让我放弃她。”
“为什么要放弃?她一没结婚二没男朋友,做情人又怎么了?又没影响别人的生活。而且你也说了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既然这样那就怎么开心怎么做啊!现在是情人说不定以后努努力就变成男朋友甚至丈夫了,多简单的事儿啊!”
简易凡说了一大通,站起身走到余时旁边坐下,“来来来,今天陪你多喝点,以后少喝点,老这么喝小心身体喝垮了连追人的力气都没了。”
说完碰了一下余时手中的易拉罐,自顾自喝了一大口。
“……谢谢。”
简易凡扭头看向余时,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这么久了头一次听你说谢谢,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余时低头一笑,也不辩驳。
也许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劝余时放弃,给自己留几分尊严,可是简易凡在见过有钟杳西在身边的余时是什么样之后,他再也说不出让他放下这种话。
在钟杳西身边的余时,身旁筑起的高墙消失无踪,在她身边,余时会走出自己孤寂冷清的世界,努力融入周围的环境。
也只有在钟杳西面前,余时才像一个正常人,会高兴、会害羞、会失落、会生气。
简易凡不知道钟杳西对余时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他只知道余时爱惨了钟杳西。
丢掉骄傲不要尊严,即使沦为没有名分的情人,也要留在钟杳西身边的余时,让这样的余时放下钟杳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两个人喝到最后,余时已经神志不清躺在了沙发上。
简易凡还稍稍清醒一些,他从屋里找了件毯子盖在余时身上,将地上散落的啤酒罐收进塑料袋,然后提着袋子离开。
——
“你说你靠近男人就会浑身不舒服,但是唯独一个男人例外?”
“可以这么说。”
“好吧,我的诊断结果是你爱上他了,诊断结束,钟小姐可以放过我了吗?”
钟杳西皱眉谴责:“赵清和,你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怎么能这样妄下结论,你对得起自己心理医生的身份吗?”
大洋彼岸的赵清和默默翻了个白眼。
“钟小姐,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现在并没有行医执照,是你非要赖上我的。而且你凭什么觉得我是妄下结论?你对所有异性都是生理性抵触,唯独对那个叫余时的人例外,对他的靠近不会产生任何反应,甚至可以有更亲密的行为,这不就代表喜欢吗?”
赵清和的话让钟杳西无法反驳,她能想到的解释只有一个。
“我只是因为愧疚。”
“我欠他很多,看到他就会觉得很抱歉,总是想做点什么来弥补。”
“我并不喜欢他,对他的所有好和退让全都出自于亏欠。”
赵清和沉默良久,他问:“钟小姐有喜欢的人吗?”
“并没有。”
“那么钟小姐为什么会这么笃定,自己对余时只是愧疚呢?”
钟杳西愣住了。
她清晰地听到赵清和的声音响在耳边:“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会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情绪归结为喜欢,为什么钟小姐却这么确定自己是愧疚?而且你说的话,让我觉得你自己在下意识避开你喜欢余时这一可能性。”
“就好像接受了某种心理暗示。”
赵清和说的话让钟杳西有点反应不及,一直到挂了电话,钟杳西什么也没听进去。
现在再去回想,她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矛盾且解释不清的问题,关于上辈子的记忆也有很多问题,有很多一直以来被她忽视的细节。
这让她不得不想到一种自己从没想过的可能性。
上辈子的哥哥一直在骗她。
可是为什么呢?他哥哥为什么要瞒着她和余时的事情?是因为余时死在那场车祸里,而她又刚好失忆?
还有她后来吃的那些药 ,她哥哥说是为了帮助她恢复记忆,可既然他哥哥瞒着她余时的事情,应该不希望她想起来才对,为什么还会一直让她吃药,还要定期去看医生?
为什么她现在会想不起来治疗过程?
还有一件事,她不能靠近男人的毛病到底是怎么来的?医生说这是心理问题,车祸有可能会导致这种心理疾病的产生吗?
还是说,她失去记忆那些年,发生了其他严重事故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那些事如果是病因,即使是为了更好的治疗,她哥哥也应该告诉她才对,为什么要瞒着她?
钟杳西想了许久,始终想不通她哥哥有什么理由去骗她。
她决定向当事人寻求帮助。
钟杳西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钟景生正在处理秘书留在桌上的辞职信。
“惹什么事儿了?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不怪钟景生这么问,钟杳西从小到大只要有事儿第一时间就找钟景生。没事儿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到处跑,从来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哥哥。
钟杳西也不拐弯抹角,“哥,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情况下你会骗我啊?”
钟景生放下手中的签字笔,“你这什么问题?好端端的我骗你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你好好想想再回答。”
钟景生无奈,“想什么想,你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又不是七八岁没有主见的小姑娘,用得着我骗你嘛。真要是骗人,我看也是你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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