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晚风带着凉意，吹得画室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周五晚上的画室格外安静，只剩下苏拾光和林知夏两人——为了赶在周末前完成美术老师布置的“光影主题”作业，她们特意留下来加班。
苏拾光盯着画纸上未完成的星空，笔尖悬在半空迟迟没落下。她偷偷用余光瞟向身边的林知夏：对方正坐在画架前，低头调着深蓝色颜料，米白色毛衣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细细的银链，指尖沾着的颜料像落在雪地上的星子，格外显眼。画室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色的光落在林知夏身上，把她的侧脸轮廓映得格外柔和，连垂在额前的碎发都裹着一层温柔的光晕。
“怎么不画了？”林知夏突然抬头，刚好对上苏拾光的目光。苏拾光像被抓包的小孩，赶紧低下头，指尖悄悄攥紧画笔：“我……我不知道怎么画星空的渐变，总觉得颜色调得不好。”
林知夏放下颜料盘，起身走到她的画架旁，俯身看了看画纸。她靠得很近，苏拾光能清楚地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桂花香——是白天她送的那个香囊的味道，混着颜料的气息，轻轻落在苏拾光的鼻尖。“你看，”林知夏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深夜特有的沙哑，“用钴蓝加一点群青，再调一点点紫色，从画纸边缘往中间晕开，就能画出星空的深邃感了。”
她一边说，一边从苏拾光手里接过画笔，蘸了点调好的颜料，在画纸上轻轻涂抹。苏拾光的视线落在她握着画笔的手上——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齐，指尖的薄茧蹭过画纸，留下流畅的线条。暖黄色的灯光下，林知夏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苏拾光看着那片阴影，心跳突然变得飞快，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你试试，”林知夏把画笔递还给她，指尖不经意碰到苏拾光的指腹，两人都顿了一下。林知夏先移开手，耳尖悄悄泛红，假装整理颜料盘：“按照刚才的方法调，别怕出错，我在旁边看着。”
苏拾光点点头，蘸了点颜料，小心翼翼地在画纸上画起来。大概是太紧张，她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深蓝色的颜料在画纸上晕出一块不规则的色块。“哎呀……”苏拾光皱起眉头，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林知夏立刻凑过来，没说话，只是拿起干净的画笔，蘸了点清水，轻轻在色块边缘晕开——她的手覆在苏拾光的手背上，带着温热的温度，慢慢引导着画笔移动，那块突兀的色块渐渐融入星空的背景里，反而成了一颗朦胧的星。
“你看，这样不就好了？”林知夏的声音就在耳边，气息轻轻拂过苏拾光的耳垂。苏拾光的耳尖瞬间红透，连脸颊都开始发烫，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林知夏手心的温度，感受到两人手臂相贴的触感，甚至能听到对方轻轻的呼吸声。她不敢抬头，只能盯着画纸，心脏像要跳出胸腔。
画到一半，苏拾光觉得口渴，起身想去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水。“我跟你一起去，”林知夏立刻站起来，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晚上楼下有点黑，我陪你。”
两人并肩走在楼梯间，只有应急灯的微光照明。楼梯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她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走到二楼时，苏拾光不小心踩空了一级台阶，身体往前倾，林知夏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小心点，”林知夏的声音带着点紧张，握着她手腕的手没松开，“这里的台阶有点高。”
苏拾光靠在林知夏身边，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感受到她手臂的力量，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谢谢你，”她小声说，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林知夏攥得更紧了些。
“牵着吧，”林知夏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这样不容易摔倒。”
从自动贩卖机买完水回来，两人依旧牵着手。走到画室门口时，林知夏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苏拾光。暖黄色的灯光从画室里透出来，落在她脸上，苏拾光能清楚地看到她眼睛里的自己——小小的，映在她亮闪闪的瞳孔里。
“拾光，”林知夏轻轻开口，指尖轻轻摩挲着苏拾光的手背，“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苏拾光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抬头看着林知夏，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她当然觉得不一样——一起撑伞时的距离，教画画时的触碰，逛市集时的牵手，还有深夜里这份说不出的悸动，都在告诉她，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林知夏没等她回答，慢慢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苏拾光能看清她睫毛上的细小绒毛，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己的唇上。她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紧张地闭上眼睛，手指紧紧攥着林知夏的手。
下一秒，她感觉到一片柔软的触感轻轻落在自己的额头上——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林知夏身上的温度和香味。苏拾光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林知夏正低头看着她，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我……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画星空的时候，很认真，很好看。”
苏拾光的脸颊烫得厉害，她看着林知夏慌乱又认真的样子，突然鼓起勇气，轻轻往前凑了凑，在林知夏的脸颊上也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像回应，也像告白。
林知夏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苏拾光。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伸手把苏拾光抱进怀里。“拾光，”她把下巴抵在苏拾光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深夜的星空，“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苏拾光靠在林知夏怀里，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声叠在一起，格外清晰。她伸手抱住林知夏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带着点哽咽：“我也是，林知夏，我也喜欢你。”
画室里的落地灯还亮着，暖黄色的光裹着相拥的两人。窗外的梧桐树还在沙沙作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一切都安静又美好。林知夏轻轻拍着苏拾光的背，指尖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也像是在确认这份来之不易的心意。
过了一会儿，林知夏松开苏拾光，伸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珠，笑着说：“怎么还哭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没有，”苏拾光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只是太开心了。”
两人回到画架前，却没再继续画画。林知夏把苏拾光拉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从帆布包里拿出一颗草莓味的软糖，剥开糖纸，喂到她嘴里。“甜吗？”林知夏看着她，眼睛里满是笑意。苏拾光点点头，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更甜了。
她们靠在沙发上，一起看窗外的星空——虽然不如画纸上的璀璨，却格外真实。林知夏的手一直握着苏拾光的手，指尖轻轻勾着她的手指，像是在确认彼此的存在。“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画更多的星空，”林知夏轻声说，“还可以一起去看真正的星空，去郊外，去山顶，去所有能看到星星的地方。”
“好啊，”苏拾光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软软的，“还要一起去老街市集，一起去吃番茄牛腩面，一起拍很多很多合照。”
“都听你的，”林知夏笑着说，低头在她的发顶印下一个轻轻的吻，“以后所有的事情，我们都一起做。”
深夜的画室里，暖黄色的灯光一直亮着，映着两个相视而笑的人。她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心里的情愫像星空一样，璀璨又温柔。苏拾光知道，从这个夜晚开始，她们的故事，会多一份甜蜜的注解，而这份在光影里悄悄滋生的爱恋，会像她们画过的每一幅画一样，被小心珍藏，慢慢描绘出更美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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