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空气里混着几分淡淡的青草气。我拖沓一双泥板鞋走到主路,慢条斯理的捡起地上树枝刮刮又蹭蹭。
只因不想陷入和某人独处时的尴尬局面。
哪怕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俩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
是的,我和温拟冬成了邻居,就在国庆那场大雨后。
只因温拟冬步了我后尘,原本住的寺水沟也塌了。
不过依照塌方面积来看,他的程度还算轻,属于单独塌了一个卧房。而我就不同了,直接全灭,干脆只剩了块地基。
可能是仅存的微损版两室一厅给了他不小的底气。温拟冬在饭桌上腰板尚硬,轻飘飘的说,没关系,隔壁没事,还可以住人。
我捧着汤碗疑惑偏头,不解的视线隔着二尺地投了过去,怎的?就数你命硬?还是说我是什么专吃人的老妖婆?
大有叔本来拿馍馍的手在空中一滞,短短几秒就怒火攻了心,小筷一撂,急吼吼的冲面前少年下了死命令,“搬走!村委那边都打过招呼了,大家没意见!少不拿人命当回事!”燕婶子递给男人一个馍馍,借此堵住他的嘴,在旁温声道,“冬子,别嫌你叔说话冲,他就是这直脾气。”直脾气没抬头,夹了筷远处那盘洋芋丝,两口面糊糊的土豆子都被他嚼出了几分脆生劲。
一听就是没消气。
“那里你们可以放心住,比起那久没人烟的土窑洞,村委总归安全些。”说罢看了我一眼,“再说,你和陆陆住一起,好歹相互有个照应。不然她一个小姑娘住那么大个废学校,肯定会害怕的。”
说完夫妻二人眼睛齐刷刷的盯向我,等我接下茬。我愣了几秒,默默放下嘴边碴子粥,“……对,怕,我怕打雷,”嗳,不行,“还怕鬼。”
违心与唯心,一句话占了完。
是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和温拟冬将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直至来年高考。
我当即在心里掐指默算,很快便得出结论来,七个月。
着实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很担心,担心照我那微薄的处世哲学压根不够支撑我与异性和睦相处如此长的一段时间。更何况,眼下还是个正与我闹别扭的异性。
哎,前路漫漫啊。
“陆陆静。”
“啊?”
“天快黑了。”我抬头望天,虽不说亮如白昼吧,好歹也是天光依旧。但为讨‘美人’欢心,睁眼说瞎话那是不在话下。我点点头,转身郑重道,“对!”
显然,‘美人’冬很是受用,他又说了句,“所以,走快点,步子迈的大一点。”腿长就是不一样,两点嘱托刚落地,温拟冬就站定在我眼前。我直起腰,笑的灿烂,“对对对,是要快一点。”
学了两步快步往前。结果,同手又同脚。
身后温拟冬忍不住吐槽,“白痴。”他声音很低,语气却爬上隐约笑意。
「天亮了」。
尽管被人低嘲,但我向来大度,果断不与他计较。看少年笑意由眼跑到面,我不由的内心诚呼——
神啊,请允许我收回刚才那句牢骚话。
因为,前路皆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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