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
“......”
什么?
安清弦瞬间清醒了,她掀起刘海盯着这三个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家伙,该不会真把窗户给打开了吧......
而且听这口气,莫名有点埋怨她骗她......
安清弦嗤笑一声,往后撩了撩头发,好傻啊,真的。
言而易见的谎言,居然信从。
难不成是什么吸引人的新手段?
安清弦关了灯,缩回被子里。
清水:【你真信了?哈哈,我开个玩笑而已。】
见寒江:【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安清弦啧了声,细碎的声音在黑夜里发酵,再慢慢被吞噬。
这个人,似乎比想象中的好搞啊。
但这也太没意思了吧,就不能稍微反抗一下?
还是说表面顺从,实际上想吃她?
各种各样的猜测在安清弦脑子里旋转,想的脑子疼,她全晃走。
背景强,城府深。
安清弦皱眉,复了个小盘。
从开始到结束,见寒江的行为都太过反常,反常到她有种——
他可以被她拿下的错觉。
很恐怖。
指尖在键盘上方滑来滑去,终究是没有正面回答。
清水:【[赞]】
清水:【我先睡了哦,晚安,明天飞机上见。】
见寒江:【晚安。】
-
隔天九点半点,安清弦自然醒。
她的生物钟一直在九点到十点这个范围,醒来也不知道该吃早饭还是午饭。
洗漱完,收拾完行李。安清弦推开门,抬眼,和站在门口的宋岸对上了视线。
她不喜欢男人等人时蹲着、抽烟、玩手机。所以她知道,他应该是什么都不做站在这儿等了至少半个小时。
把行李推给他,安清弦打着哈欠往电梯走。
走出去两步,宋岸突然喊她。
安清弦带着莫名回头。
他们一个站在明处,一个站在暗处,光影交界的很明显。
她没有看见他脸上的狼狈,他却看见了她脸上的绝情。
宋岸手一紧,嗓子发哑,“安清弦,我在你那里,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吗?”
她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她笑了出来。
那样讽刺,那样冷硬,似乎根本不为即将到来的分离掉一滴眼泪。
“宋岸,我们认识四年,从我十七岁到现在我二十一岁。”安清弦手背在后面,慢慢说着:“这四年,我见过你和许多女人来往,见过你的钱投资过不少烂电影。”
“不为其他,只是她向你撒了娇。”
安清弦走到他面前,把行李箱拿回来,“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卖惨,因为我真的会嘲笑你。”
“至于你说的利用价值。”安清弦惊奇道:“难道不是你在利用我吗?借我的热度去捧你公司下的艺人。”
宋岸垂眼看她。
反正是最后一次见面,安清弦给了他一个好脸色,笑着,但眼底的锋芒不减,“你舍不得我,不就是因为你没睡到我吗?”
宋岸没说话。
安清弦默认他这是被戳穿后的沉默,也不想多费口舌,拉着行李箱走了。
在她走之后,隔了几分钟,宋岸才有动静,他回头看了眼窗外。很奇怪的,太阳出来了,一束光洒落人间,也只有那一束光。
......
退完房,安清弦出了酒店大门,她摘下鸭舌帽,随手顺了顺头发。手背一股温热,抬起头。阳光透过薄间绿叶,光斑零星投洒在她身上,泛着淡淡金光。
从这刻开始,才是个好天气。
上帝啊,你也在为我高兴吧,我脱离了苦海。
收回眼,门口停着昨天那辆商务车,安清弦舔了舔唇,点进打车软件。
戴上耳机,靠在车窗前假寐。
商人的眼中只有利益,说什么舍不得,其实就是利用的不彻底。
难道真要赌自己是他眼中的例外?
这种话谁不会说。
就看谁傻,谁乐意被爱蒙蔽双眼罢了。
安清弦想到了个人。
她睁开眼,阳光勾勒着她的轮廓,细密睫毛遮住眼底情绪,琥珀色的瞳孔如有鸥鸟飞过,极其温柔。
司机似乎是觉得眼熟,透过后视镜频频看她。
见寒江表面就是个傻子。
她不确定自己的谎言是否在他身上生效,但以昨天的反应来看......
安清弦咬唇,突然有一种浪|女回头的感觉。
呵,似乎也不错。
在他心里,她和“浪|女”并无区别吧。
浪|女在她这里不是贬义词,就跟浪子回头一样,换个性别的事,不值得深究。
安清弦拿出手机发消息,舌尖舔过牙齿,突然有点痒,想啃点什么东西。
清水:【大帅哥,你去机场了吗?】
对面回的很快:【刚到。】
清水:【我还是第一次来北岸呢,看你巡演来过,有没有推荐的特产?】
......
机场内空调开的很足,甚至说有点冷,见寒江拉着行李箱跟在谢惟身后,坐下后才看到这条消息。
天花板上挂着条横幅。
北岸欢迎您!
呜呜冷风肆无忌惮地在皮肤上攀附,很快,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寒江没有在北岸巡演过。
这是她第二次骗他。
“......”
但他相信。
见寒江侧头,问谢惟:“北岸有什么特产?”
“特产?”谢惟想了想,“肉脯算不算?你要买啊?”
他点头,而后起身往超市走去。
谢惟在后面喊:“记得买三瓶水!”
种类很多,按斤称,一斤八十。
见寒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样的,拍了张照片发给她。
见寒江:【吃哪种。】
过了两分钟,对面发来一张图片。
清0911:【谢啦!】
见寒江点开,看见她用红色笔画了个圈。
买完两人各自吩咐的东西,见寒江说了声谢谢,接过袋子往回走。
这段路并不远,也许是东西太沉,每走一步脚腕上的铁链就增加一条,直到寸步难行。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在与安清弦的聊天页面。
他抬起来看,被大脑控制着点进备忘录,输入了两行字。
1:8.31号,她骗我开窗户说马上来,可我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等到。
2:9.1号,她说看我在北岸巡演过,可我并没有。
敲下句号的瞬间,他皱了下眉。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写这些。
......
飞机十二点半起飞,安清弦十一点到的机场,进去和见寒江共享位置,两位嘉宾很快面基了。
她热情地打招呼,“嗨大帅哥,又见面了。”
见寒江嗯一声。
谢惟看她身边只有一个人,了然,没多问,“饿了不?咱们去吃饭。”
安清弦:“好啊。”
大家都说北岸这个地方人很热情,菜大便宜。其实也不然。每个地方都有那么个饭店,一个馒头或者一碗米饭能卖五六十。
安清弦随口问了句昨天那顿饭花了多少钱。
谢惟说三千四。
八道菜三千四。
也是厉害。
应该是老板亲自下厨的。
随便进了一家面馆,安清弦懒得选,把选择权给了见寒江。
他扫了一眼菜单,点了两份招牌。
三个人,头发都是不同的颜色,跟个非主流团一样,惹人注目。
安清弦百无聊赖看着旁边的移动电视,也是巧,里面放的是断翅乐队上一场演出。
见寒江平时的嗓音很薄,有点像青年音,跟网上叫妈妈那群人的声音差不多。
但确实好听,是安清弦喜欢的音色。
唱歌的时候嘛,就有种小孩子装大人网恋,结果对面要求打语音,不得不压低声音装深沉。
摄像老师知道大家喜欢看什么,镜头都在见寒江脸上。
话筒离唇很近,唱得久了耳朵和脸有些泛红。他垂着眼,眸子里盛满深情,不像在唱歌,倒像在跟人接吻。
安清弦转过头,故作埋怨道:“你上台演出的时候怎么这么骚。”
见寒江:“......”
坐在对面的谢惟用手机挡住脸,抿着唇憋笑。
终于,终于有人替他说出来了。
沉默许久,见寒江不解地冒出一个字,“骚?”
“对啊。”安清弦理直气壮地指着屏幕,“你看你那眼神。”
见寒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他看了一会儿,内心在被慢慢腐化。以前他觉得就是正常演出,但现在,嗯,还真有点奇怪。
视线重新移到她身上,见寒江认真道:“那我下次不这样了。”
与此同时,桌子突然震了一下。
两人双双往前看去。
谢惟捂着膝盖,呲牙咧嘴,“不好意思,我膝跳反射撞到桌子了。”
神特么膝跳反射。
安清弦笑着挑眉,“疼不疼啊?”
“不疼不疼...哈哈哈。”谢惟苦笑,空握了一下拳头。
服务员端着三碗面过来。
跟图片完全不符合,三片青菜,一个煎糊了的鸡蛋。安清弦低头吃面,居然意外得好吃。
余光瞥见谢惟拿手机拍照,像是在报备,她往后靠了靠。
等他放下手机,安件弦闲聊般地问:“小迟什么时候毕业回国?”
谢惟拆筷子,“也是明年这个时候。”
“哟。”安清弦笑,“合着那件婚纱也是回国礼物?”
“可以这么说。”
一碗面快要见底,屏幕上见寒江的演出也接近尾声。
他站在台上,说着结束语。
镜头扫过观众席,安清弦才发现他的应援色是白色。
一整片星海,在黑夜里频频闪着光,照亮整个场馆。
这一幕带来的冲击力还挺大。
“非常感谢各位来我们的演唱会,让我们下一场,北岸见。”
安清弦愣了下。
下一场,北岸见。
她想起了给见寒江发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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