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凶器是不是薄刃短剑不重要,重要的是玄冰铁。”
话音刚落,引得四人的目光再次投来。李准看他的眼神复杂,抿起嘴唇。
“玄冰铁?这个是什么?”许尽欢半撑着头,有兴趣地看向沈时危。这个他之前毫无关注的人,给了他接二连三的意想不到。
“玄冰铁极为稀有,因其韧度硬度极佳引得大批习武之人追捧。”沈时危从李青釉那里知道了不少奇闻轶事,没想到如今派上用场。“听闻百年前这个东西就消失不见了,你们没听说过也正常。”
听了这话,李准没忍住笑了一声,“该不会你见过吧?”
一旁的李淮默不作声,却时不时观察着沈时危。
沈时危微笑挑眉,“不好意思啊,百年前我也不在,我真没见过。”
谢遇礼的身子微微向前倾,笑着看向沈时危的侧脸,“那沈少卿有何打算?”
“我可以肯定,这把薄刃短剑是由玄冰铁做的。能打造薄刃短剑的工匠有百个的话,那能用玄冰铁打造的,就一个。”沈时危扭过脸,对上谢遇礼的眼睛,“所以,谢大人,查工匠。”
谢遇礼坐直了身子,“既如此,便从工匠查。”
“渊**有十五座城,随后我会派人查清楚匠人人数,之后两两行动,午后出发,三日后汇报。”谢遇礼扫了一眼四周,“许尽欢,你通知下去,大理寺正都派出去,你也去。”
许尽欢脸上的笑顿时僵住,猛的转过头,语气充斥着急躁,“谢遇礼!不是说好这次不外派我了吗?”
“人不够。”
“那你招大理正啊!”
“招了。”谢遇礼指了指李准李淮,许尽欢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被人看着的李准违心地笑了笑,背后一只手拽了拽李淮的衣袖。
许尽欢瘫坐在椅子上,无力地笑着摇头。
沈时危和李准投来同情的目光。谢遇礼看着沈时危束起的马尾,摩挲着指尖,睫毛忽闪,
“少-卿-,我的折子。”
“哦对,谢大人你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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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中内城】
“大人,内城之中,匠人为十三,明日我们前往全乐城,那里匠人为十八。”沈时危抱臂,悠哉悠哉地跟在谢遇礼旁边。
“谢大人,怎样,我的记忆是不是很好?”沈时危扭过脸,笑着挑眉。
闻言,谢遇礼放慢了步子,扭头看着沈时危,对上那双充满戏谑的眼睛,神色认真道,“你的记忆好像,不是很好。”
“哪有,我说的不对吗?”
“不对。算了走吧,去第一家。”说着,谢遇礼抬起右手,抬头看了眼偏西的太阳。午后的太阳,依旧刺眼。
即使是午后,路上仍人来人往。不少人都认得谢遇礼,走两步都有人向他行礼问好。沈时危也跟着走几步停几步的。
“谢大人,我们觉得骑马或者坐马车比较好。”
“大理寺的马数量不够,路远的先用。”谢遇礼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带着丝丝凉意。沈时危忍不住低着头笑,谢遇礼注意到他的举动,也想笑。
“好了别笑了,带你走小路。”谢遇礼带着浅浅的笑意,有些无奈地看着笑出声的沈时危。
一些不明所以的路人,远远看见两个高挑的男子并排走着,玄衣少年勾着白衣少年的肩,风起,两人的衣摆卷起,发带也随之舞着。俩人就这样走着,一眨眼的功夫,居然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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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前前后后将内城的十二家铁匠铺走访个遍。毫无例外,都是很普通的匠人,薄刃短剑的锻造对他们来说都是难事,更不要说玄冰铁了。
入夜,风凉。可内城的夜是繁华的,人来人往,热闹依旧不减。
两人离开铁匠铺,迎面吹来一股凉风,沈时危揉了揉鼻尖,转头看了看谢遇礼,
“要不要去郊外最后一家?”
“嗯?”许是奔波了许久,谢遇礼抬眼看过去,眼里掺杂着些许的茫然和迟钝。沈时危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谢遇礼,低头叉腰,很放肆地当着人的面大笑出了声。
“嗯?”谢遇礼右手曲着,拇指和食指交错,托着下颌,微微歪向沈时危。
沈时危摇摇头,忍住笑意,指了指不远处的客栈,“或许吧,我们可以借住店人的马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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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
内城之外,郊外,最后一家铁匠铺。两人下马,将马绑在附近的树上,接着不急不慢地往铺子走近,铺内只有两个人,一个年纪小的,约莫着十七八,赤着上身,左肩搭了一块灰布,年纪大的那个,一身褐色布衣,坐在小木凳上,看着小徒弟打铁。
铺子不大,里面的东西倒是不少。
沈时危和谢遇礼都走到铺子,许是入了夜,不会想到有人来,里面的两人全然没意识到。
谢遇礼看了眼沈时危,沈时危往铺子里看了一眼,两个人都背对着他们,“老先生?”沈时危的声音带着笑意,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句。
王深深扭过头,半个身子也跟着转了过来,顺着声音,看到自家铺子前站着两个神仙般的人物。
王深深头次见生的如此俊俏的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二位小公子,是要打造器具吗?”王深深说着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他身后的小学徒听到身后的动静,手里的动作一顿,也跟着转过身,盯着前面的两个人。
“阿林,干嘛呢,继续啊。”王深深偏头说了句,接着快步走了出来。
沈时危和谢遇礼没说什么,两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铺子内的设施。简简单单,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铁匠铺。
“老先生,能做薄刃短剑吗?”沈时危嘴角带着笑,客气地问着。站在他旁边的谢遇礼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
听到“薄刃短剑”王深深明显愣了愣,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忙着摆摆手,“做不了,这个做不了,二位另寻他人吧。”
王深深身后的打铁声突然消失,谢遇礼抬眼,“薄刃短剑,老先生真的做不了吗?”前面的话被刻意加重,沈时危有所意会地瞥了一眼铺子内的少年。
王深深摆摆手,“做不了。”说完转身回了铺子,“阿林,别偷懒。”王深深不轻不重地瞥了一眼阿林,没再说什么。
谢遇礼和沈时危心有领会地看了一眼对方,沈时危无奈地挑下眉,“谢大人,那我们回大理寺吧。”
话音一落,王深深步子顿住,紧着顺势坐回原来的凳子上,“阿林!别偷懒!”谢遇礼扭头看看沈时危,睫毛微微闪,眸子里藏着情绪。浅浅的月光扫过他淡色的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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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二人回到内城,已经是亥时,还了马,走在空无一人的大道上,想到一下午的奔波和王深深的举动,沈时危笑着叹口气。“哎,谢遇礼,你说,王深深跑到郊外,是不是知道自己说瞎话的本领很差啊。”
沈时危说着伸了个腰,揉了揉发酸的肩。谢遇礼浅笑,声音带着轻微的笑意,“可能是。”
“那,”沈时危停住脚步,一个转身,面对面看着谢遇礼,“接下来怎么打算?”沈时危顺着谢遇礼的步子,后退着走。
“等不了太久,王深深肯定知道什么,先去全乐城排查一下,后日等他们回来再做打算。”谢遇礼不急不慢地说着,声音温润,沈时危与他面对面,看着他说。
从睫毛,眼睛,鼻子,淡唇,视线下移,是白净修长的脖颈,象牙白云纹的圆领,最后停留在腰间的飘带。
沈时危看着光,是月光吧,月光很美。
快走到大理寺,沈时危才意识到什么,他停住了脚步,沈时危指着身后不远处的大理寺门匾,
“你要回大理寺?”话里听不出疑问,倒是有些许的激动和欣喜。
谢遇礼垂眸轻笑,“不是你说回大理寺的吗。”说完看向眼前的人,嘴角扔挂着笑。
“好啊,谢大人。”
夜里的风似乎比早上的风要暖一些,风声在沈时危耳边低喃,缠绵。所以少年的耳尖透着红。他说他要跟我回大理寺,回大理寺住而不回他家,和我一起住青松园,今晚住我隔壁,那说不定明晚就住在一个屋子了,那住一个屋子是不是就是意味着睡同一张床,这也太快了吧......
“吱呀呀----”朱红的大门被推开。
“谢大人,请,请吧。”话音落,又是一声“吱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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