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个东西看,随后视线上移。
“谢遇礼为什么要我们守在这里?”许尽欢问。
李淮一时间语塞,“魇境开周边必然有鬼祟,我们守在这里不是理所应当?”
“是。但你和我不能离开这屋子附近,谢遇礼和你说了对吗?”
“是。”
“果然。”许尽欢垂下眼,失神地望着掌心沾上的血。
“你知道挂在你腰上的是什么?”许尽欢脸上的肌肉抽搐,嘴角扯着,“那是养魂囊。我八百年没见过的玩意他就给你了?”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许尽欢咬着牙,“意思就是谢遇礼那家伙,居然已经做好回不来的打算。”
魇境开,定会引来不少游荡在人间和鬼市的东西,只是许尽欢没想到,谢遇礼还有另一层用意。
真是不要命了。
“刚才那只不是寻常小鬼,你多加留意,要是吓跑了还好,万一返回来不是容易对付的。”许尽欢累了,他拖着受了伤的身子走到屋子前的台阶,任由着他人为他处理伤口。
谢遇礼你好样的。斜着眼看那个囊袋,许尽欢觉得烦躁,恨不得一把推门跟着闯进去。
深夜的月早就没了踪迹,树顶的枯枝似乎要扎破黑透发亮的天,风里带着诡异的呼吸,许尽欢眼皮直跳,他抱着臂仰脸冲那边的李淮喊,
“什么时辰了?”
“亥时三刻。”
“三刻。”许尽欢半眯着眼,抬眼看不见月亮。
“听见了吗?”脖颈处感受到一阵酥麻,谢遇礼侧过头看见沈时危趴在他的肩头,有气无力地小声说着,
“没时间了。”见他这样,谢遇礼难得心慌,“嘘,她要出来了。”沈时危眯着眼,指尖动了动,
“你确定?”
“嘎吱嘎吱嘎吱——”
“嘎吱——”
陈旧笨重的门发出不满的叹息,门后冒出个头,看身形个头不高,
“来了。”沈时危睁眼看过去,笑着直起身,顺着谢遇礼的手臂往上轻轻拍了拍,“走,她在等我们。”
“你还好吗?”
“别担心,没到子时就不会有事。”沈时危说话声音很轻,“别担心我。”他又说了一遍,谢遇礼不再说什么,顺着视线看过,透过门缝,门后面是黑漆漆一片。
等两人走近,门内的人显然听见了动静缩了回去,沈时危几乎没怎么考虑就推开门进去,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只能听见细微的动静。
“你们是谁?”
角落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沈时危循着声音看过去,虽看不清但的确有个人。
“雀滢?”
那人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等了一会。“是谁?她是谁?”
黑暗里,沈时危蹲下,试图看清那人的脸,“你是谁?”
“我是谁?”声音带着几分不真切,“我是谁?”重复着说,她好像也不知道,于是她拼命摇摇头,“我是谁?”
黑暗中,没人看清她。
“我是谁?”
“我是谁?”她猛地抬起头,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们是谁!”
“雀滢。”谢遇礼说,“你是雀滢。”他的直直走上前,准确地站在她面前,一双眼睛停留在那张脸上,
眉毛不受控制地一跳,谢遇礼视力极佳在夜间也能辩物,盯着那张空白的脸,他一时间有些错愕,“你在怕什么?”
怕仿佛是一个不能提及的字眼,她忍不住地发抖,一张空白的脸上居然有害怕,“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是她。”谢遇礼转身看沈时危,“毁掉这个,我们应该就能出去。”
“她是魇心?”魇境的形成的开源叫魇心,魇心毁,魇境破。
“怎么毁?”魇心的不同毁灭的方法也不一样,“杀了她吗?”沈时危思索着,在想反方法的可行性有多大。
“她不是人,”谢遇礼说,
“你看不清,她没有脸。”
不等沈时危反应,谢遇礼抬手想要拎起眼前的“人”,和预想的一样,谢遇礼松手,“想出去看看吗?”
声音很轻,缩在角落的“人”有所感应地抬头望谢遇礼这边看,点头,又摇头。
“不用怕,外面很安全。”
还是摇头。
“不想出去吗?”
谢遇礼知道她想,很想出去。如果门只能从里往外打开,那他们要出去,眼前“人”就是唯一的钥匙。
“不能出去。”
“能。”沈时危说,“只要你想,什么都能做。”
“你骗我。”角落的“人”声音发凉,“我不能做。”
“我不能离开这里,她说过的。”
“她是谁?”
“她就是她,她说我注定是一个人,她说我只有待在这里才安全,她说我一直被抛弃,只能待在这里。”音量陡然升高,沈时危显然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她口中的“她”是雀滢自己。
给她冷静。
“那你呢?”沈时危笑着问。
角落的人被问得呆住,不明白问题,
“她说的话你为什么都要信?”
“你为什么要因为她的话,困住你自己?”
“她不是你。”
角落的人不安的往里面缩了缩,有些害怕地抱紧自己,“不是,没有,”
她听见那个人在笑,她不明白地看过去,看不见但能听见,
“你为什么要打开那扇门?”
“她不会让你打开。”
“但你打开了。”
“为什么这一次你愿意打开?”
接连的提问让她感到无措,她不知道,她渴望又害怕,她犹豫又恐惧。
“因为你不是她。”
谢遇礼蹲下,盯着那张脸,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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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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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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