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身心都唯她的男人。
什么意思？
“这算在问我过往情史吗？”男人脸上骤现微妙的愉悦神色。
他抬手，微松领带，原先正经庄重的黑色高定西装，在他身上都衬得优柔痞雅，浑感很重。
陶文颜挑眉，淡淡的，“我没逼你回答。”
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
他也完全可以不回答她。
但出乎意料的，许霁川盯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暧昧晦涩，他侧身，逼近她，呼吸缱绻又张狂，放肆带着笑的。
“那如果我说，从头到尾我都只被你睡过，只被你一人肆无忌惮过，你就会对我负责吗？”
说完，他还玩味地轻点了下她鼻尖。
陶文颜闪躲。
要论平时，这不可能会是许霁川的说话方式。
他从来都是掌控的那一方，就算在床上的某种顺应，也完全是要她的反应，让彼此的火热燃烧到极点。
现在，他却要她一个回应。
局势全由她来掌控。
陶文颜笑了，不咸不淡的，“口说无凭，我怎么信？”
他在情爱方面，表现的就是个老手。
她才不会信他。
更何况，现在的状况，是他有求于她。
陶文颜没这么容易入圈套，只说：“下周的确，老许总约我和爷爷喝下午茶，难不成你要回去的时间凑在一天了吗？”
“你哪天？”许霁川诚恳问。
“周六那天。”陶文颜没存心眼。
谁知许霁川听了，一派拿捏的得意神情，“我原定的周日回去，真不凑巧，那我也不妨改个日子。周六回，还有机会和岳父大人一起共进晚餐。”
“......”
真吃错药了吗他这是？
陶文颜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正当她又想让他下车时，不远处气势汹汹响起高跟鞋靠近的声音。
一瞧，是穿得花枝招展，典礼前消息里说要来找她谈谈的陶书滢。
一想到要谈的内容，还和副驾这男人有关。
陶文颜更心烦。
现在又不适合让他下去，免得更多麻烦。
“坐好了。”她瞬间启动车。
不等许霁川反应，陶文颜的跑车就一下轰了出去。
甩了陶书滢一脸尾气。
尘土更让这个最要面子的大小姐当场破防，指着陶文颜车走的方向发飙开骂：“陶文颜！你要死啊！是不是有病？开车有你这样的？启动就八十码是吧！你这辆破车信不信！马上就给我爆胎！......”
骂到后视镜再看不见她的身影。
陶文颜绷紧的神经松了下。
谁知下一秒，副驾倏然一声轻笑。
陶文颜皱眉望去。
只见男人温文尔雅的慵懒姿态，还怪享受地闭眼笑，他在暗爽吗？
“这算私奔吗？”他暧昧问她。
“......”
去他的私奔！
车子猛地刹停。
不受控制地，许霁川整个人都往前冲了下，后脊撞上椅背才堪堪回神。
他的浑身上下，甚至疼痛麻木都从整个后背弥漫出来，一时都缓不过来。
陶文颜也撞到了。
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她最擅长。
“咔嗒”一声。
陶文颜果断开了车锁，恭送的冰冷眼神，冷到渗人的威慑：“许总，请。”
“......”
许霁川就这么被请下了车。
车疾驰而去。
盯着陶文颜车驶入车流，逐渐消失在视线的车影，许霁川是真的晃了下神，破天荒地笑出声。
敢在同一天甩门又甩尾气针对他的，陶文颜是第一个。
也只有她敢。
他笑意更浓。
袋中的手机也在这时震动了下。
来消息是个陌生的号码，连续四条——
【听说你下周回许家？】
【我呢？】
【小川，你会来接我一起回去的，对吧。】
【我们约定过的。】
许霁川的脸色，原先还温柔带笑的，却在这四条消息出现之后，瞬变阴沉。
他一条都没回，摁灭了手机，握死。
刚才的好心情都被打散，烟消云散。
记忆里荒谬又可怖的画面闪现，他指尖发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被定死，神色愈变愈晦暗。
*
陶文颜并不知道许霁川什么情况。
并在接下来一个多星期，她都没见过许霁川，更没去过他别墅。
因为陶家那一堆烂摊子麻烦，已经整得她够焦头烂额的。
没工夫再做什么合约感情培养。
自她和许霁川的“绯闻”爆出后，陶家分两边阵营。
以陶父陶松海和小妈关薇，包括他们的宝贝女儿陶书滢都找陶老说，陶文颜和许霁川这关系是绯闻还好，但要是真的，传出去给外人听了可太难听。
哪有私生子小叔接盘前侄媳的啊？
说出去老陶家的脸都要没了。
但还有一派，就是陶老和陶越恒，觉得这种绯闻的诞生，以许霁川那边的能力，未必是陶文颜自愿。
就如陶越恒在短信里问陶文颜的——
【陶文颜！岂有此理！你是不是被那个叫许霁川的威胁了？！】
这是他自己要发的，也是陶老想问的。
但陶文颜说没有。
这就蹊跷了。
无论谁，都不想陶文颜再和许家沾上关系。
陶松海那边是怕陶文颜真踩上许霁川肩膀，爬的太高到时候陶家的财产未必能分到他们新的一家头上。
虽说陶文颜是他亲生女儿，但陶松海从不爱陶文颜的生母，自然不待见陶文颜。
再者，陶文颜远比他有商业头脑，有能力，所以为了不让他现有和关薇的家庭日子变难，陶文颜会划分走的财产是陶松海的重点关注。
一旦许霁川和陶文颜是真的，那他必须开始找更多对策。
而陶越恒和陶老的不希望纯粹是担心陶文颜会吃亏。
许霁川有决断，人有魄力，在商界也是有名的能力者，做合作伙伴绝对不亏。但要是牵扯上感情，难言是非。
陶老不想顺风顺水的陶文颜最终栽在许霁川那个来路难明的家伙上。
所以陶文颜光是摆脱他们的各种言辞推论就花了好长时间，说不通。
就连一贯支持自己的弟弟，陶越恒都声色俱厉道：“姐，我希望你离他越远越好。”
陶文颜始终持保留态度。
到一周后，周六那天，约好陶文颜和陶松海赴许家的日子。
表面说得好听，是去喝下午茶的。
但实则，约陶文颜和陶松海一起，就是为了就陶氏的投资，许老到了选择站队的一步。
知道陶文颜和陶松海关系并不好。
更甚，从商时是敌对。
许氏之前也和陶氏不对付，但斗了一辈子，发现平白恶斗不如转身投资。
是陶老先让出的投资百分点，让两家关系缓和。
许老自然要给陶氏反馈。
但逢陶老渐退，留下宝贝孙女陶文颜和儿子陶松海打江山。
论利益，许老肯定要选陶文颜，因为陶文颜能力更强，能有助于集团快速的更新迭代，获利卓群。
但碍在陶文颜和许赫禹之前的联姻，离婚时闹得两家并不愉快。
许老不想让陶文颜这么顺利拿到投资。
且陶文颜身上有部分，真的很像他更看重的小儿子许霁川，再加上两人之间或多或少的关系，值得许老好好观察下这个陶文颜。
也就有了邀约陶松海一起的这顿下午茶。
知道他们父女关系差，这也许是许老实际拿捏住陶文颜的好时机。
做什么，总要防一手。
但陶文颜怎么都没想到，她这边走进过于熟稔的许家别墅，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亲昵坐在许老身边，为他殷勤沏茶的谭姝泫。
“爷爷，您要的茶好了。”
一如那天的温柔淑女感，她今天穿得更清纯明媚，干净澄澈的白衬西裤，很素净清雅。原先披散的黑色长发，这刻也过于乖顺地挽起，露出白皙细腻的漂亮脖颈。
就连她的妆容，也极具学生气息的青涩。
如一块白玉，有引人靠近雕琢的魅力。
别提陶松海了，就连今天非被陶松海带着一起来的陶越恒，在见到谭姝泫的第一秒都愣了下，没两秒脸烧得通红。
这算害羞吗？
谭姝泫看他一眼，也笑得温柔明朗。
陶文颜却轻笑出声，只走近，礼貌恭顺地说：“许爷爷，好久不见。”
许老看她一眼，刚要说什么，楼上突然响起走下的脚步声，沉稳，淡定，平静又熟悉。
陶文颜抬眼。
是好多天没见的许霁川。
他今天很少有地穿了带颜色的衬衫，墨蓝色的西衬，搭配他照常的黑色西裤。衬衫袖边很随意地挽到手肘，皮肤冷白，手臂肌肉勾人的弧度。
他以往不工作时会垂下的头发，也额外地都梳起。
呈现业界精英的锐利感。
成熟男人，总是诱人的。
果然，陶文颜盯他两秒，神色顿住，眼底涟漪微起。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
就听谭姝泫嗲里嗲气地把茶杯递到许老手里，撒娇说：“那爷爷，我就先和霁川哥哥出去啦？晚上回来陪您吃晚饭。”
说完，起身。
许老也像是默许。
陶文颜眼见着谭姝泫跟着许霁川出门，却至此未见许赫禹及其他许家人。
像是专门为了接客他们，而只留下许老一人。
“就当自己家，随意就好。”
许老是很儒雅的形象，年过七十依旧精神。
他目睹谭姝泫跟着许霁川出门，车都开远，才笑着看向陶文颜，“文颜，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陶文颜的心，奇怪地似有若无也飘走了点儿。
但表面上她还是八风不动的冷静，让人窥不出什么。
谁知许老凝她几秒，忽地笑了，神色意味不明的，淡淡开口：“那难得有机会聊聊，爷爷问你，就当是以你前孙媳妇的眼光，觉得姝泫怎么样？”
陶文颜微愣，嗓子微哑。
随即撞上许老很晦深的暗示眼神，“她配霁川，完美吗？”
*
另一边，跟着许霁川一路的谭姝泫，终于在忍了他的冷漠，到许老最喜欢的古董行外，准备下车带走他早就看中的惜品，再耐不住。
谭姝泫的脸色有点难看，“你心情很不好吗？”
还算有温度的询问。
但许霁川只是睨她一眼，冷笑问：“千方百计出现在许家，就这么喜欢许家儿媳的身份吗？”
“什么？”被戳穿的谭姝泫，脸色越发变得苍白。
许霁川却笑得更玩味薄情，“可怎么办呢？”
“你是最没戏的人选，”他冷血地勾唇，“比起你，我对陶文颜可更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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