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季予看着跟谁都能玩挺好,但是转身不见,手机一关,他谁也都能想不起。
也除了几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发小,还有高卓那小子。
“单鸣这人挺精的,少了来往倒也没有坏处。”
太阳太大,路季予站在树荫下,皱着眉头看远方的道路。
周子放看路季予兴致缺缺的样子就没再说这事:“刚不是跟陈美云在一块吗,她跟我说了点姜莞的事。”
路季予顿了几秒才问:“什么事?”
“今年他们嘉元的毕业典礼本来说是找了姜莞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的,但是姜莞出事的前一天却莫名其妙换成了一个跟她不对付的女生。”
“陈美云跟我说那女生跟学校领导有点亲戚关系,她觉得姜莞应该是被这事影响到心态了,所以第二天滑雪的时候——。”
路季予打断他:“我看过雪场的监控了,这事故跟姜莞一点事没有,她靠边正常滑行,是那人横冲出来把她给铲倒了。你少给我搞那一套受害者有罪论。”
周子饭尴尬地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她这经历感觉跟你有点像,当初你不也是被陈乌林这样摆了一道吗。”
“你们刚才在一起她没跟你提这事吗?”
提个鬼。
周子放好奇:“那你们在一起在这么久都聊了点什么?我回病房的时候看姜莞脸色挺好的,还以为你们聊美了。”
路季予想,她都不是聊美了,她纯粹是玩美了。
“一点没聊。”
“忙着去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周子放:……
*
姜莞在医院住了几天经过观察确定没事后,终于获得恩准出院。
出院当天是姜怀南来接她,之前一直在国外出差的李晚听闻消息后也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
姜莞并不想让他们碰面,这两人一碰上就能吵起来。她还记得他们离婚后的第一次见面是为了给姜莞过生日,本来从碰面到吃完饭两人都装得挺好的,但到了后面吹蜡烛的环节,服务员把姜怀南早就准备好的蛋糕端上桌,李晚只看了一眼,挺不可置信地冷哼了一声。
“姜怀南,你有没有搞错,又买这家店的蛋糕?你不知道这家店用的都是植物奶油吗?”
姜怀南从小到大生活过得一直挺节约的,反正他是不知道动物奶油和植物奶油之间的区别的,只觉得吃到嘴里味道都差不多,但是后者比前者便宜了不少。
“姜莞从小过生日都吃这家的蛋糕,我看她活得好好的,也没出什么问题,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我告诉你我姜怀南的女儿绝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野百合,哪怕环境艰难,也依然会开出最灿烂洁白的花。”
姜百合:……
还野百合,我真是谢谢您咧,姜怀南同志,您难道没发现要不是我抱着李晚女士的胳膊,桌上那杯果汁早就灌溉到你这朵老百合上了。
李晚冷笑了两声,轻轻拍开姜莞的手。本来姜莞都已经做好了闭眼的准备,不想看见老姜过分狼狈的一幕,但是李晚只是抬手优雅地晃了晃高脚杯里的橙汁,讥笑道:“说了这么多废话,不就是穷吗。”
这已经不是一针见血的境界了,这分明是暴雨梨花针,针针要人命。
李晚显然不准备给他留一点活路:“文青男都是狗屎,我真是一点没骂错你。”
姜怀南被气到脸色涨红,拍案而起:“李晚,你在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跟我说一遍,我跟你说,我跟你没完!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但李晚多了解他啊,她就是不说,就是气死他,由着他在那跳脚。
最后还是姜莞受不了,不就是一句话吗,谁说不都一样。
“文艺男都是狗屎。”
姜莞抬头挺认真地看向二老:“你们吵完了吗?要不先中场休息一下,我蜡烛还没吹呢。”
后来姜莞过生日都是过完这头再过那头,后来姜怀南也再也没买过那家的植物奶油蛋糕。
姜怀南进病房的时候,李晚的屁股刚沾上医院的凳子不超过三秒。
她面容严肃地看着坐在床沿的姜莞:“为什么瞒着我。”
姜莞换了自己带来的衣服,头发没扎,披散开来,乍一看,有几分儿时的模样:“你在国外,鞭长莫及,况且我真的没事。”
李晚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手又往下碰了碰她的胳膊,像是在确定面前的人是否真的好透了。
姜莞就坐在那儿,任她检查。
连姜怀南也难得沉默下来。
“我跟你说,滑雪这件事回去不准再提了。”
“姜怀南,你听见了没有?”
见李晚话头一转,准备把矛头对向姜怀南,姜莞在一旁给姜怀南打圆场:“这事跟我爸没关系,我没跟他说滑雪的事,我骗他是去学跳舞,他才由着我的。”
李晚这才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你是挺会骗了,那怎么到现在还没把你爸的银行卡密码骗出来?”
“虽然也就三瓜两枣,但是也绝不能便宜了别人。”
这话中有话的架势显然又是冲着干架去的,姜莞揉了揉脑袋装晕:“好了好了,不说了,不然我又要晕了。”
从医院出来,李晚再三坚持要把姜莞接到她家去住,姜莞本来还在想用什么借口拒绝她,正好李晚接了一个电话。姜莞从电话漏音里听到应该是她公司里事,听起来还挺急的。
果然李晚挂了电话,脸色都难看了很多:“莞仔,妈妈公司里有点急事,我——。”
三人在医院门口分道扬镳,姜莞上了姜怀南的二手大众,李晚则开着她的黑色大奔扬长而去。
姜怀南把着方向盘,慢悠悠地开出医院的停车场。
今天路况不太好,走走停停,连电台里音乐都格外呱噪。姜莞关了电台,车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声音。
“我听小云说,你们暑假打算去新疆?”
姜莞低头在跟陈美云发消息,分神“嗯”了一声。
姜怀南拎起置物架上的水杯,拧开杯盖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昨天我碰到房东聊了一会儿,她跟我提了几句我们画室楼上的那个男孩。”
姜莞打字的手一顿。
“说什么了?”
“那个男孩子是德文的,读书一塌糊涂,平时总领不同的女孩回家。说是有一次下雨,有个女孩在他门口哭着等了他很久,最后人才不情不愿地开门出来,但竟然愣是没让人进门。”
“你说这人渣不渣?”
姜莞(雨中等候的女孩):原来小丑竟是她自己。
“最重要事你知道吗,他连高考都没去参加!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无药可救了。”作为前中国教育事业的基石,曾经的人民教师对此哀叹不已。
“这房东怎么什么都知道?她给人房子里装了监控啊?”
姜怀南摆摆手:“那当然不是。我听房东说她原来租房子给这小伙子的时候见他长得不错,人也装得挺有礼貌的,她也正好有个女儿跟她差不多大所以打算把她女儿介绍给对方。但是经过她后面暗地里观察,发现这男孩子不太靠谱。”
“对了,房东还说这男生挺会玩,他搬家那天她也在,说人光是电脑就有三四台,还有那滑雪板都好几块,卧室里放不下都塞到客厅了去了。”
“后来那房东还偷偷回去查过那雪板的价格,说是一块就要一两万,现在的小孩真的很会花钱了。”
“哎,说到滑雪板——。”
对,说到滑雪板。
前方绿灯最后几秒跳黄,某个不可置信却似乎又有几分合情合理的念头在姜怀南的脑海里闪过。他一脚重刹,连人带车一个惯性前倾后又弹回椅背。
“姜莞。”姜怀南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看她:“你跟爸爸说说,那个,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去学滑雪?”
“不会是,不会是——。”结合之前姜莞在电脑上查得那些“甜妹指南”,其实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但是到嘴的那句话姜怀南还是说不出口。
姜莞放下手机,贴心地替姜怀南把没有说完的话补全:“没错,就是因为他我才去学滑雪的。”
啊啊啊啊。姜怀南在内心无能狂吼。
果然黄毛不会缺席,他只会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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