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但是路季予其事是不习惯穿着外衣上床的。
当然眼下也绝无可能让他当着她的面换一身睡衣再躺床上。
“你想听什么。”
他躺下来,但又没完全地躺下来。枕头支在脑后,一条长腿搁在床边的椅子上。姜莞这会儿也坐起身来,靠着床头,两人极有默契地盯着对面墙上黑屏的电视看了一会儿,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静得能听见卫生间没有关紧的水龙头的滴水声。最后还是姜莞转过视线,侧身看向一旁的路季予。
门外稀稀疏疏落下几声其他游客的打闹嬉笑声。
两人对视上,昏暗的光线里,谁都看不清谁,但是眼底涌动的那些情绪却清晰到仿佛化作了实体。
“要亲吗?”姜莞话音刚落,路季予已经抬手掌住的她的后脑勺往自己压过来。
姜莞嘴巴微微张着,路季予轻轻啄了啄她的上嘴唇后,半垂着眼皮看她一眼像在问她可以吗,但又没等答案,舌尖便直接顶开了她的齿关,深入,与她纠缠在一起。两人吻得不算激烈,有来有回,亲吻时压出的细密水声仿佛为两人周围蒙上一层潮湿的雾气。姜莞指尖勾缠在路季予发间,他倾身过来,压着她亲。
姜莞轻轻嘤咛了一声,落在她脑后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到了她的后颈,又用力往前压了压,两人贴在一起几乎严丝密合。
亲了没一会儿姜莞觉得眼下这个扭身的姿势让她有点难受,她动了动。路季予缓缓停下又咬了咬她的下嘴唇,难耐得喘着气问:“不舒服?”
说话间,他本来另一只一直垂在被子上的手一把环过姜莞的腰背,稍微一用力,把人直接拎到了自己怀里侧坐着。他抓过一旁的被子替她盖在腿上后后,又压得严严实实的:“这样行吗?”
姜莞两手挂在他的脖子里点了点头后,路季予低下头过来在她的嘴角又亲了亲,问她:“再亲一会儿?”
“你还行吗?”
路季予哑着声失笑:“你这话是不是有点问早了。”他倾身,又去咬住她的嘴,缠上她。其实姜莞的接吻技术实在是有点差,她不会换气。亲了没一会儿路季予就发现这问题,她晕乎乎地化在他的手里,平时的那点伶俐高傲劲这会儿却化成了娇憨。
不能再亲了。
路季予摸了摸她的手背,最后亲了亲她的脸,拿手指抹了抹她嘴角的两条水线,微微喘着气笑:“晕了?”
姜莞头枕在他的肩上,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明明是醉了。”
“路季予你是不是也喝了不少?”
“肯定没你多,你这个酒鬼。”姜莞的呼吸挠着他锁骨处的哪一片皮肤,路季予本来就不太舒服,他摸了摸她的耳朵,在她耳边哑声说:“能不能下去躺着?”
“为什么?”
“我难受。”
“难受什么?”
“你说呢。”
姜莞缓过劲来,明知故问道后又想到上次那个问题,但换了个方式问:“是看片有感觉,还是现在有感觉?”
这种狗问题也只有她问得出了。
路季予这下不仅仅是耳朵红了,锁骨连着脖子的那一片也渐渐蔓上了一层粉红,但是脸上还是一副无欲无求的狗样子,但只可惜他眼里的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糊劲把他卖了个底朝天,他冷淡地吐出一个字:“你。”
看片没有感觉,自己弄也没有感觉,但是看到你就很有感觉。超有感觉。行了吗。
“满意了吗?”他恶作剧心作祟,揉了揉姜莞的头发。
“让让,我要去洗手间。”
姜莞从他腿上下来,抱着枕头靠在一边,很懂得看了他一眼:“你慢慢来。”
路季予床都下到一半了,又回过身看她:“慢个鬼啊慢,我是去上厕所好吗?”
真当他是色鬼缠身,精虫上脑啊。
卫生间的门一关上,姜莞就躺下了。她现在是真困了,闭着眼睛,耳边偶尔冒出来远处的几声狗叫和乌鸦叫。
路季予回来的时候,姜莞差不多快要睡着了,粉着一张脸,侧头枕在枕上。他见她这么舒服,到底还是起了点作弄她的心思。他又跟刚才那样躺回去,替她盖好被子后,拿刚过了凉水的手指冰了冰她的脸。
姜莞没完全睡着,有些气急地偏开头后,闭着眼去打他。路季予没躲,摊开两个手心让她打,姜莞喝醉了,力气没分寸,啪啪清脆的两声,给他两个手掌心各来了一下后:“我要睡觉了路季予,你能不能不要吵我。”
路季予包住她刚刚打人的那只手边捏边耍着赖在那闹她:“不是说要听我唱歌?”
“已经听过了啊。”
“么么么么,斯斯斯斯。”姜莞闭着眼,模仿一阵动静,路季予听到一半反应过来是在模仿他们刚刚接吻的声音。
“很好听。”
“下次还听。”
路季予一下就被整得哑口无言了。
怎么这么有意思。
怎么这么可爱。
路季予活了十八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各种风景也看过。但是眼前的女孩子毫无疑问是一个全新的宇宙。
李亦然跟他说姜莞的过去的时候,他会生出一种懊悔,当初为什么再等一等,也许那扇门就会打开,也许他可以更早认识她,可以以朋友的身份,陪着她一起度过那些困难的岁月。
但是现在他又觉得庆幸,幸好他们还很年轻,幸好他们又重逢了,幸好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户上,也落在草原上,最后汇聚成一条长长的小溪流过那干涸已久的沟渠。
枯木逢春。
万物静待一个新生。
“姜莞——”
“姜莞——”
“姜莞——”
她的手还在他手心。
没有人应他,她已经睡着了。
路季予无声地笑出来,他扬起头看着天花板,过往每一个让他感到痛苦难受的瞬间,他总是会想起陈文姗,也会想起路明言。
想让他们告诉他,他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所有的人才会开心。
有一个作家说过,当我感到脆弱的时候,就重复你的名字。
而现在,光是重复你的名字,便已经让他不自觉地笑出来。他的心像是一处死寂多年的火山,而此刻,有热烈滚烫的岩浆在地表之下疯狂涌动,叫嚣。
是幸福吗。
原来这就是幸福吗。
爱是什么,她无论在或不在你身边,但是你只要一想起她就露出真心的笑,会感动胸口暖融融的被阳光普照,那就是爱。
我毕生的愿望。
就是可以和一个人达成同谋。
“姜莞。”
“你就是我的同谋。”
是我现在以及未来生活中全部真相欺骗真情假意痛苦开心遗憾落寞不甘思念的同谋。
“同谋”和“名字”两句皆引自加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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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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