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天渐渐凉了,你这生辰日子也合适。”于氏看着手中为及笄礼筹备的总册,抬起头来一笑,“这到底不是小事情,可还得人上心。”
史文茵点点头:“多谢婶娘安排。”
“哪儿的话。这次筹备虽是匆忙了些,可眼下老太爷身体渐渐好转,又因着你许婚给青阳王府的事情左左右右地叮嘱,万不可失了礼节。这次的正礼在祠堂,请来的也都是族中有声望的主母观礼。原先几个出嫁的姑娘及笄礼都在后宅正堂,可见老太爷上心呢,哪儿都不能亏了你的。”
于氏又翻了翻册子,抬起头才问:“你可想好了几时回去?青阳王府这几日因着定亲的事过来问,说是聘礼早已备下,就等着你及笄礼一过,送到府上来呢。眼下是七月上旬,赶着月半回去的好,你的霜院也都布置好了。我知道这儿才算是你的家里,但是总归一个人冷清。老太爷的意思是尽快回去。”
史文茵饮了半盅茶,听完才说:“行装早就打理好了,我原是预备这几日回去的,只是听说钱小娘这几日又不太安分,忧心您为着后院的事烦心,不敢立时过去,怕给您添堵。”
于氏听及此神情柔和了些:“你是有心的,后宅的事是后宅的事,哪关你们姑娘。钱小娘——秋后的草虫罢了,也就跳这一时而已,我也犯不上因为她左右操心,主要还是你的事,你若能早些回去自然是好的。”
于氏又忍不住叹了一声:“眼看你一及笄,我的文芩也快了。怎么想做娘的还是不忍得很……”于氏原是无心感慨,说罢了见史文茵容色微变,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戳了史文茵的伤心处,又思及此次及笄礼是她和二老爷代为主持,心里也不落忍,忙转移了话题。
那边史文茵忙着应付婶娘于氏,青阳王府上倒是一派闲适。
“兄长怎么看。”着白衣的少年眉宇英挺,面目俊朗,捻着棋子含笑问面前的兄长,“您如今借着有伤在身可错过了一出好戏啊。御史弹劾的折子刚一上,下面便有多位大员连着上请求情,咱们的汾安王可是风头正盛。”
“怎么看,任由他去便罢了,如今朝上是临昌王和汾安王两人把持着,你自乐地看戏就好,莫掺和那些急着站队的官员当中,自会有人把这水搅浑的。”姜维桢落下一子,“你不专心,眼看是要输了。”
“兄长棋艺放眼京城挑不出能做对手的来。为弟的输且输了,并不丢人。”这少年一撩袍服干脆盘腿于椅上,已是想要投子认输。却听姜维桢淡笑一声,又着一子,白衣少年眼下的死局却又有路可走了。
“子合,既在棋盘上执棋,便没有自认输的道理。”
姜维析看着自己的兄长,状似随意地摸了摸后颈,手上却趁着姜维桢盘活的棋局落子,几步过去竟也有模有样的:“兄长如今只做看客,不入棋局到底是可惜了。”白衣少年叹息一气。
姜维桢便乘着这个空子落下一子,对面满盘皆输:“方才你的活路便是我为你造出来的。你倒胆大,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圈套,自然满盘皆输。”他悠然自得,持羽扇轻摇。
“输赢皆有得失,倒不如做个看客。”
姜维晰伸了伸胳膊:“我是参不透您的心境了,在棋盘上行走前有狼后有虎的,你不在朝内,便没人帮我顶着了。如今父皇是左右让学士和京府尹盯着呢。”
他抚袍站起身来:“棋下完了,我这就告辞了,兄长。”
“自去看你的戏。”姜维桢颇为无奈。姜维晰出去时正碰上上来送茶的季宁,没个正形地说笑了一会才离开。
“殿下,雍关城有消息了。”季宁放下茶盏躬身轻声道,“没有动手,人如今是被扣下了,兴许是知道些什么再加上人数众多贸然屠戮易有破绽才没遭毒手。”
“盯着,眼下王宫里盯着我的动作,不能动。给季洋送信,就说只保证安全即可。”姜维桢一粒一粒地捡拾棋盘上的棋子,“盯着史家的动作,这件事与他们自家人是脱不开干系的。”
“是。”季宁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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